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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風雲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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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漸漸來看病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年輕小姑娘,有了小病似乎更願意讓我問診。這可能因為我對她們而言是陌生人吧,女人婦科病那些事情,著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其中也救過一些要過鬼門關的人。農村人喜歡偏方,諸如蔥薑蒜泡水洗股可以治痔瘡,刺腳趾急救中風十指尖放血即可痊癒,以毒攻毒拿蛇咬人,喝長生,淘米治療燙傷,捂被子治冒等等。說到底他們還是愚昧無知,另一個原因是太窮了沒錢治病。

隔壁是一家裁縫鋪子,做工以旗袍和中山裝為主,時值隆冬,已經有人開始趕製裝了。再隔壁,是做豆腐的鋪子,石磨磨出的白豆腐賣的還算不錯得到了認可的同時,我也從他們那裡瞭解了很多,和周圍的人也開始有了一些,漸漸的瞭解了本地的一些風土人情。

作為弘農人的發揚地,古時的楊素、楊修以及楊堅等名人都是本地人,所以最開始有勢力的是楊家,其他還有王家和何家。約在十幾年前的時候,楊家最先衰落,接著是王家和何家也相繼式微。至於高家則是後來才得勢的,除了高家,鎮上還有劉家和張家也是有錢有勢……

這其中有一件事是比較特別的,兩個月後的一天,我被高家的人請了過去。

待的時間長了,大抵也知道了,這高家大約是十多年前開始發家的,除了外面幾里路外的金礦,包括錢莊和當鋪,以及沿路的食鹽和茶葉貿易等等,都是他高家的買賣和產業。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顯赫的人家,居然沒人能夠說得清楚其來歷,人們知道高家有個老爺叫高華,但見過的人似乎並不多。地主老財通常是一個地方最有勢力的人,我早就想一探究竟了,可惜令我失望的是,我是被轎子抬過去的,並且窗簾已經被封死。

雖然坐在裡面沒法和外面,但憑著覺,也知曉我定是到了一個很大的院子裡。不想節外生枝,中途沒有搞事情,很快轎子便在一處僻靜處停了下來。

屏退了左右抬轎子的人,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簡單的和我溝通了幾句,接著就讓我下了轎子,直接我到了屋子裡。

這裡看起來是一件臥房,木製的門和窗戶糊了窗花,舊式的房子很考究。裡頭的人已經坐在了上,但是上半身被拉了簾子遮住了,這人可能是有什麼隱疾,所以不想讓人看到他的面貌。

#最#新#網#址#www.91ks.online進到屋裡,那人關上了門,接著是良久的沉思後,才開口說明了意思,不過卻支支吾吾的說的很隱晦。我現在的身份是個郎中,便以醫生的角度詢問了幾句,於是男人才放下了芥蒂,掀開了上人下身遮蓋的衣服。

好傢伙,上看起來的人原來只是個道具,但是身體輪廓卻刻畫的卻很清晰。

怪不得一直搞得這麼神秘,沒想是這麼個不太能張揚出去的問題。

我還是很震驚的,道具是木製的,雖和人體結構多少有所出入,但已經能清晰的看到木腿中央的部位只刁成了萎縮的一小塊,隱隱只有豆粒那麼大。這一看就是小時候被什麼撞擊致殘過,能留下一條命算是萬幸了,更別提真實的人能留下什麼子嗣了。

很難想象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更別提還是在高家,不過這終歸是別人家的事情,我充其量也只是個看客罷了。男人出於考量沒有說明這個人的具體年齡和細節情況,不過就算說了好像也沒啥用,扁鵲在世也無能為力吧。我說了情況,治是治不了的,但開了一些藥方,至少可以在天氣寒冷時,能緩解一些後遺症留下的不適。

請我來應當是抱著期待的,不過應該也是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有為難我。

走的時候還是坐轎子送出去,男人叮囑我要忘記今天的事情,然後從賬房取了十塊大洋給我,有錢人家還真是闊綽,相信在風雷鎮這個數已經夠普通人家小半年的支出了。

「雨芳,你去把穎兒叫來,我有事問她。」

「是。」轎子沿路回去,還沒出院子的時候,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句婦人的聲音。女人聲線婉轉如黃鶯出谷,讓人深在浮世中,卻有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高家有樓宇大宅子,但深沉的卻更像是一座古墓,從進來就有一種壓抑,也只有這婦人的聲音能讓人生出忽如一夜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之

婦人的聲音陌生卻又似很悉,此去高家一無所獲,但我卻記住了那個聲音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轉眼已經到了1932年的天。節前的時候,曾去縣裡給義父義母發過電報問候,之後有空的時候也去了幾次山上。可如今已經開了,離我來的時候已經整整3個月了,醫了很多人,也認識了一些人,可對於最想知道的那件事還是一頭霧水。

外出就診的時候,曾試著詢問過十幾年前的鎮子,可都沒有什麼收穫。軍閥戰爭打了一場又一場,對人口的破壞很大,老人留下的不多,新人又沒有什麼記憶,就算知曉一二的人好像也不願意去回想當年的事情,我只能嘆息早知道就應該留下杜寶來在身邊了。

我對此毫無辦法,一點線索也沒有,一度還以為是義父他們錯了,不過就在著急之時,轉機竟然出現了。

鎮上一直有去縣裡來往做生意的人,我時常會拖他們從縣裡帶報紙回來。呆了三個月,外面的世界變化的也快,上個月底軍大舉進攻上海,十九路軍正在堅強抵抗,本月初的時候,軍攻佔了哈爾濱,東三省徹底淪陷,這會兒,小本正在準備成立偽滿洲國上午去給汪家少爺看病,下午又治了一個胃不好的人,這會兒閒暇讀報紙的時候,許久不見的高小姐找上門來了。

「我聽說喜歡看報紙的人都有文化和主張,你是城裡來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嬌生慣養,連說話都帶著一股戾氣,她進來就是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接著進了屋裡旁若無人的翻看起架子上的各式藥品。

這小姐脾氣大,不過這次沒有帶上家丁倒是令我意外了,報紙遮住了我的臉,我不確定她是否知曉我就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頂撞她的人,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來看病的,我並沒有答話。

「看報紙的醫生,我問你話呢」她轉了一圈並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便有些不耐煩的要奪我的報紙,不過還是被我手一抖沒有抓住,但這下她也看到了我的臉。她顯得有些意外和吃驚,「怎麼是你。」

「有病看病,沒病還是回吧。」淡淡的應了一句,我頭也不抬的繼續看報紙。

她應該意識到我是有身手的人,沒有再動手動腳,而是嬌蠻的道,「哼,我看你是外地來的,才不跟你計較,今天我是來看病的,你怎麼能隨便趕人走。」

「別人的病在身上,你的病在這裡」說著我還抬起手指了指腦袋。

「你敢說本小姐腦子有病?」高小姐很生氣,不過好像也發現對我無可奈何,轉而氣沖沖的道,「呵我聽人說你很會治病才找上門來的,你這樣將病人擋在門外可是有違醫者仁心啊,或者還是說你醫術不,怕在我這砸了招牌」

「那你倒是說你都有什麼病?」高小姐很漂亮,年齡不大也活脫脫的小美人一個,如果子能收斂一點,就更惹人憐愛了。不過這姑娘也不只是胡攪蠻纏,遇事也還是很會說話的麼。她來我這裡已經有了一會,這引得街坊四鄰遠遠的朝我這邊觀望,他們估計都知道高小姐不是個容易伺候的主,這回可能都在想看我出醜吧。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生病?」這丫頭朝著好事的人們就吼了一嗓子,那些人也很知趣,紛紛的避退了去。

「有病的不是我。」她轉過頭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放低了很多。

不是她那就是另有其人,這下可犯難了,說實話我並不想得罪她,漂亮的女人嬌蠻一些無可厚非,況且她是高家的人,說不定以後用得著。但一想到上次被轎子請去的經歷,我就很不舒服,好歹我曾經也是在大帥府長大的人,難以忍受那種待遇,趕忙開口道,「得,你不會是要我出診吧,那我可不接這個病」

「放心,不需要你上門。」隨著的深入,高小姐語氣也收斂了很多。

「那這病我怎麼看?」這回輪到我好奇了。

「吶,都寫在上面了。」她見把我難住了,便遞給了我一張紙條過來。

原來紙上已經寫上了症狀,這家人還真夠逗,似乎除了這姑娘,都不願意被人見。白紙黑字這姑娘寫字還好看,我拿到跟前看了又看,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雖然沒見著本人,但也奇怪怎麼會有人有這種病。

體溫下降伴隨四肢無力的情況,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生病的人是個女的?」

「不要問,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了,也不許你和別人說你只管開藥就成,我等著拿回去呢。」高小姐顯得嚴肅,又很著急,看來這個人也許對她很重要,才會這麼有耐心的和我溝通。

我搖了搖頭,打消了腦子裡的某個片段。然後就在紙的背面,寫上了那幾位藥材,都是依稀想起來的方子,我也不確定管用不管用。

吹面不寒楊柳風的季節,女人會犯一些稀奇古怪的病也屬正常,如果再碰上女人每月來那個,可能還會產生宮寒。但就所見所聞來說,我好像也沒聽說過別的女人有這病,古書上也沒見過哪裡有記載,我確實黔驢技窮了,只能認為這也許與各人體質有關。

我寫的太快了,高小姐拿起看了看,表情充滿了懷疑,「這個管用嗎?」我想搖頭說不一定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果非要去解釋這種稀奇古怪的症狀,我在西醫上倒是略知一二,一般情況下這種罕見病,常是與遺傳有關,要麼就是某種過所致,再或者就是生育期間染上了什麼當下時值季節變化,我更確定了我的想法。

她將信將疑的趕著回去,只是走的時候,我又在她耳邊代叮囑了幾句。

「如果你的方法沒用,我會回來找你算賬的……」於是她丟下了幾個銀元在桌子上,快步離開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一時竟有些惆悵,這倒不是怕她真會回來找我麻煩,而是縈繞我的另一件事情,就在我陷入沉思時,裁縫店的老闆娘過來了。

「段先生,高小姐沒有為難你嘛?」裁縫店的老闆娘已經和我很了,高小姐一走她便走了過來搭訕起來。估計在他們的眼裡,高小姐要把我的小店到一團糟才算是正常的,所以她才會這樣說吧。

「小姑娘一個,就是頑皮了一點,有人約束管教的話,人品應當不會太壞吧。」我只算客居此地,也不知該作何態度,只能實話實說。

「為富不仁矣她可是鎮上有名的小魔星,也只有段先生你這個外來人會這樣看她吧。」底層人一直是被壓迫的對象,哪個有錢人都是血鬼,這趙老闆娘是鎮上人,他們對高家平時估計就有苦難言吧,所以她這麼看,我只但笑不語,算是認同這個觀點。

「這高小姐身體怎了啊?怎麼還跑來看大夫了。」俗人的通病,都喜歡打聽事情,不過我卻不以為然的回道,「高小姐身體無恙,她不是來看病的。」

「呵,不看病來找你幹嘛啊,該不會這高小姐是看上你了吧,我們都可知道她還沒有對象呢……」自認為我確實一表人才,但這個說的太遠了,我忙尷尬的回道,「她可是高家的小姐,我只是一個窮大夫,老闆娘你說笑了。」她見也打聽不出個什麼來,便轉回了正題,開口道,「段先生,我過來是想和你說,你定的衣服已經做好了,我現在就給你拿過來。」天來了,半個月前訂的西服和夾克,做的還很快,她拿了過來我試了一下,款式尺寸尚可,雖比不上城裡服裝店裡賣的,但做工還算良。

西裝和夾克在民國都是一種維新的象徵,在中上層非常普及。政要、商人和知識分子甚至上班族都會穿著。和傳統的長褥卦相比,這種打扮,不僅時髦也很實用。至於中山裝,則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的最愛。

穿在身上總體還算滿意,我便去屋裡取了錢,老闆娘接過數了數,最後像似忠告一樣才離開,「段先生,你是外面來的人,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瞭解,還是少和高家沾上才不會吃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