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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壺水做開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從櫥櫃裡拿出一個陶瓷碗來,給自己衝了一碗麥片。
麥片泡進熱水當中,從乾硬變得柔軟,夏冰用勺子攪和攪和,雙手捧著碗回到客廳,坐進了軟綿綿的沙發裡。
牆上掛著的筆字,還是養父幾年前親手寫的,裝裱起來,直到今天都不曾褪。一口麥片粥送進口中,夏冰小口小口地咀嚼,嚥,吃過兩勺之後,又把陶瓷碗放在了茶几上。
時間已經過去一整年,那一場可怕的喪屍災難已經結束一整年了,生活看樣子恢復了正常,一年就這樣快地過去。
去年,他們在大本營生活了兩個月,人類的救援隊終於將全市的喪屍處理乾淨,各個城市也發來捷報。隨著染者的數字清零,城市的危險程度一再降低,逐漸變得安全,倖存者也離開了各自的大本營,在救援隊的幫助下,重建家園。
大批喪屍的屍體都無法辨認,想要找回家人屍首的念頭無法實現,所有屍體的結局都是經過特殊程序再埋入地下。
一旦喪屍的大腦被毀壞,喪屍身體裡的蟲子也會一同死去。每個城市的邊緣都變成了大型的埋葬場地,又通過兩個月的努力工作,才將地面上的喪屍屍體處理乾淨。
城市當中建立起紀念碑,用來紀念那些死去的人。
可是剩下的人,還要努力活下去。
大清理工作這才正式開始,以小區為單位,將災難的痕跡一點點抹去。夏冰也不例外,帶著陳重和兩個孩子回到養父母生前的小區,參與了整個全過程。
血跡要處理,斷壁殘垣要修復,還要重新進行人口戶籍登記,有的家庭甚至是全部人員消失了……這個過程比前兩個階段更長,更艱難,夏冰還要出時間去自己新買的房子那邊看一看,四個月後,所有人的生活才開始逐步進入正軌。
看起來進入了正軌。
可是夏冰卻開始失眠了。
一開始只是偶爾睡不著,慢慢變成半夜睡不著,現在能自然睡上兩三個小時就很好了。神上,身體裡,好像有什麼事在發生,像一股強大的阻力,像一個逾越不了的困難,比競技體育生涯中的任何一關都要難辦,消耗著他自身的力。
一個月前,陳重陪著自己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這叫創傷後遺症。災難過後不少人都得了這個病,就像二戰結束後從戰場上退下來的那些士兵一樣,看似活下來了,實則還未倖存。
安眠藥就在手邊上,夏冰今天不想吃。
看著自己的右膝蓋,曾經疼成無法走路,愣是穿上速滑冰刀鞋上了比賽場地,用極限速度換取極限榮譽,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心理問題,夏冰不信自己闖不過去。或許是天生運動員格,幹這一行久了,就沒覺得再有困難能擋住自己,自我價值滿滿的。
一定沒問題,再過一陣子一定就好了,夏冰重新站起來,走回臥室,卻一拐彎,先去了旁邊的小臥室。
這一間小臥室曾經是自己的睡房,自己就是在這裡面長大的,從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變成了速滑一隊的隊長。現在,曾經的單人變成了上下鋪,夏月月和夏陽陽正在睡覺,同樣開著一盞小熊燈。
夏冰走到邊,把他們不老實的小手和小腳回去。原本按照規定是應當找領養家庭的,可是現在這個狀況,估計近幾年都沒法找到滿足條件又願意領養孩子的家庭。而且這是一對兒姐弟,要領養最好一起,夏冰不希望他們分開。
這樣一拖再拖,估計最後還是會留在自己身邊。夏冰離開小臥室,走回他和陳重的房間,也就是養父母曾經的大臥室。
臥室裡有個大書櫃,碼滿了書籍,以前是養父母的科研成果和著作,現在多了不少體育類的讀物,還有速滑技巧入門。自己和養父養母的合影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還有一張陳重的單人照。
照片就是陳重沒入隊之前的證件照,頭髮還沒剃那麼短,三白眼,不像個好孩子。
他回到上,墊猛地一陷,躺進來一個人。剛把被子蓋好,一條胳膊火熱地搭過來,陳重孩子氣地將他壓住,聲音像是醒了一陣。
“又醒了?”陳重嘟噥著,把夏冰的腿往自己的上掛。
“嗯,讓憋醒的,想上廁所。”夏冰也嘟噥著,全身蜷縮起來,腳趾頭也蜷著,急切地親吻他。
兩個剛睡醒的人,像做夢一樣親著。他們還沒發生過真正的關係,但是別的方法都來過了,興奮難耐,又痛苦異常,每次到了最後夏冰都會沒頭沒腦地結束,渴望和陳重來一次,又會急剎車喊停。
這個問題,他也諮詢過心理醫生,究竟是自己年紀輕輕不能人道了,還是見多了喪屍對親密關係產生反了?醫生給出的答案還是那句話,創傷後遺症,會本能地抗拒一些美好的事物,覺得自己不配擁有。
因為死了那麼多人,活下來反而產生了不適應,產生了愧疚。
陳重的親吻很兇猛,和他這兩月恢復訓練的強度差不多,一旦開閘,他的念頭是很強烈的,現在他將被子拱起來,鼻子在夏冰的身上亂聞,親紅了夏冰的臉又咬紅了夏冰的耳朵。
“嘶……你咬我幹嘛?”夏冰笑著踹他,“小狗鞭不想要了是吧?”
“不要了。”陳重繼續夏冰的舌頭,給夏冰得直氣,開玩笑地說,“反正你又不用。”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