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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或喪屍、黑暗或不清不楚的影兒,他害怕的,是停留在他記憶裡面的東西,是撕不掉扯不下去的回憶。
夏冰抱著他,一下子像回到從前,抱著那個不怎麼說話還了褲子的小學生。只是他真的想不到,幾聲巨響,就把陳重砸回了這種狀態。
彷彿一鍵迴歸出廠設置,清理了數據。
他是從背後抱住陳重的,臥室裡還亮著應急燈。客廳裡是樑子和平豪,他們小聲聊著什麼,聽得並不清楚。洗手間裡,嘩嘩響著水聲。
隔著金屬車體,外面是赤手空拳的人類無法面對的危險。
夏冰懷抱著一個不肯再和世界說話的小破孩兒,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慢慢等,等陳重覺得安全了,可以了,再蝸牛似的探出頭來,和世界。
“沒事,沒事了。”但他還是想告訴陳重,沒事了。
小時候捱打的陳重,應該會很害怕吧?應該很希望有個人能幫他一把,把他從那個噩夢一樣的家裡,救出來。夏冰緊緊摟著退化成小孩兒的他,手時不時摸一下他的耳朵,碰一下他的鬢角。
該是打成了什麼樣,打得多嚴重,才讓他寧願不和世界說話,也要躲起來?夏冰不知道,如果自己能知道,怕是要和陳重的爸媽拼命。
小種子,原本能長成大樹,施展拳腳準備朝世界躍躍試,又一下子縮回去了。
陳重閉著眼睛,外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他聽到樑子和平豪在說話,聽到水在,聽到夏冰在呼。
還聽到德牧從臥室走出去,走到了客廳。
但是他不想睜開眼,他暫時把世界,關上了。
郎健陪著兩個隊員洗完澡,凍得夠嗆。他長期運動,身體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好,連身材都沒走樣,那腹肌就算和大部分年輕人比,都算優秀。
“快擦乾,擦乾了就趕緊上,別冒。”他催促他們,手上拿著t恤,給齊小寶擦頭髮。
齊小寶和遲飛揚半身紅,透著被冰水刺過的顏。
“我倆……我倆睡上鋪。”遲飛揚快速穿好了衣服,上衣穿反,有字母那面兒背身後去了,“我倆輕。”
“嗯,你倆上去方便。”郎健也穿好了,穿的是飛揚的衣服,青活力,到他身上難免有些違和。特別是這個大號的帶帽衛衣還有一個袋鼠兜,但暖和要緊,其他的已經顧不上了。
備用旁邊收著一個可以拉下來的窄梯,方便人上去。遲飛揚帶著小寶往上爬,一下鑽進去,蓋著被子和大羽絨服,互相抱還瑟瑟發抖。
兩個膽子最小的人睡一起,也不知道打哆嗦的原因是真冷,還是害怕。
“夏冰和陳重是一班,我陪你們這一班守夜。”郎健幫孩子們掖被角,這個動作,他做了許多年。
一直帶男運動員,好多人都是從小孩兒帶起,一個個睡覺不老實。冬訓時,自己打著手電筒夜查宿舍,把他們的小胳膊小腳丫回去。
“教練您也早睡啊。”遲飛揚抱著小寶說,“我家這車是防彈玻璃,咱們不怕。”齊小寶怕得要命,著半張臉。
“對,咱們不怕。”
“不怕,咱們速滑一隊勇往直前。”郎健又看了一眼手錶,把應急燈給樑子和平豪拎過去,囑咐了幾句才回來。
底下這張大上,夏冰還抱著陳重呢。
郎健撥了下被子,輕聲問:“他好了嗎?”陳重沒反應,彷彿已經睡著了。
“您先睡吧,我再抱他一會兒。”夏冰朝著教練搖頭,沒哄好啊,怕是明天也好不了。
郎健往那邊看了一眼,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原本,他是想睡兩個人中間的,怕年輕人捱得近,夜裡把冰白菜給啃了。但是看目前這樣……陳重這孩子也是可憐,只信任夏冰,由著他們了。
他躺在了夏冰的右側,調整好枕頭高度,閉上眼睛。
大約半小時後,上鋪的飛揚和小寶,旁邊的教練,都進入了睡眠狀態,從呼聲就能聽出來。可夏冰沒睡著,因為他知道陳重也沒睡著。
懷裡的身體太緊張了,每塊肌都繃著。
夏冰也不敢開口,生怕自己的聲音再把小種子嚇蔫兒。但是這個姿勢固定太久,他胳膊酸了。
又酸又麻,碰一下就像被砧板扎。
他小心翼翼地挪走胳膊。
一直沒反應的陳重,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陳重還是不肯說話,閉著眼睛,但是抓著夏冰的胳膊不放,不肯撒手。
“好好好,不走,不走。”夏冰立刻不動了,再重新摟回去,下巴搭在陳重肩頭。因為自己走胳膊而變得更緊張的陳重的身體,才逐漸放鬆下來。
就在這種半邊身體麻痺的狀況下,夏冰難受得睡著了。等他睡著之後,陳重才睜眼。
臥室很黑,但是並不冷,客廳裡的應急燈已經關了,但樑子和平豪在小聲地說話。他轉過身,把夏冰的胳膊,進了被子裡。
胳膊都凍涼了。
他摸著夏冰那條冰冰涼的手臂,往前靠了靠,臉對著臉,又閉上眼。
夏冰說不走,陳重最後睜眼看了他一眼,放心地睡了。
夏冰這一覺睡得難受,身體總是找不到舒服的姿勢,等他醒來,先聽到樑子的聲音。
“噓。”梁初把夏冰晃醒,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夏冰睜著眼,發現梁初的手竟然是抖的。
梁初害怕了。
出事了。
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