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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十分。”

“上了戰場，各有其主，各有所求。”賀蘭金英望著飄揚細雪的天空和從濃雲中出光華的圓月，“我此生最大遺憾，是不能與靳明照將軍在沙場上堂堂正正地比一回。你若怪我，也是自然。你若惱我恨我，儘管衝我來。碸兒一顆心全放在你身上，他說你是他的勒瑪，這對高辛人是不得了的誓言。他會為勒瑪而生，為勒瑪而死。”靳岄這才轉頭看他:“我不能原諒你，但我也已經不打算恨你。”賀蘭金英出探問神情。

“其一，我理解你的選擇。你當時是北戎的士兵，一心想當上北戎將軍，讓賀蘭碸和卓卓能夠免受屈辱，能在渾答兒和虎將軍面前揚眉吐氣。你若身為北戎士兵，卻去幫助大瑀，這才是怪事。”靳岄慢慢道，“其二，你是賀蘭碸的大哥。我若恨你，他不好過。”賀蘭金英靜靜聽著，良久才應道:“多謝。”和賀蘭碸回去路上，靳岄心裡想著白雀關的事情，一言不發。賀蘭碸以為是賀蘭金英和他說了些什麼，問道:“莫非大哥不罵我，反倒說你不對？”靳岄:“……你們兄弟倆在各自心裡究竟都是什麼樣啊？”他跟賀蘭碸說陳霜所聽所聞，得知大哥認為自己只夠資格做靳岄隨從或馬伕，賀蘭碸點頭大笑，但聽見卓卓一路追尋不得，在雪原上放聲大哭，他沉默了很久。

“解決了這兒的事情之後，我們去找卓卓吧。”靳岄說，“她若是想到大瑀來玩兒，我們就把她帶過來好生照顧。”賀蘭碸心中難過消去幾分，攬著靳岄的:“大哥真的沒跟你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他讚了我一句。”靳岄笑道，“他說，當在燁臺初見小將軍，實在沒料到你會跟碸兒有這般牽扯，我雖然不習慣也不喜歡，但碸兒中意，我便由他去。現在碸兒有這般本事，結這麼多朋友，可見你也還算不錯。”賀蘭碸怒道:“只是不錯？”他低頭吻靳岄，補充說:“你分明是天底下第一好的人。”兩人小聲說了兩句話，在雪停的深夜裡往家中走去。靳雲英離開封狐城之後，她的家便無人打理。岑煅命人清理乾淨，讓賀蘭碸和靳岄住下。此時路上安靜，只有遙遠的街巷深處偶爾傳來炮仗炸裂之聲，是還留在封狐的小孩兒們趁夜玩鬧。賀蘭碸勾著靳岄手指，看見雲層散淨的天空中有三兩盞天燈。此時風也小了，天燈穩穩往天頂升去，黑夜中彷彿閃動的星辰，與明月同爭此夜光輝。

“前幾前門賣布的王二娶老婆，說什麼緣定三生。漢人的命也是算定的麼？”賀蘭碸問。

“大瑀人緣定三生，馳望原的人信天神，能算出前後十輩子的命運，還是你們厲害些。”靳岄笑道。

賀蘭碸:“咱們也緣定三生吧。”靳岄想了想，提醒他:“賀蘭碸，你下一世是鷹，再下一世是魚，我若生生世世都是人，怎麼緣定三生？”這問題把賀蘭碸難倒了。靳岄見他皺眉苦思，樂得不住晃他的手:“怎麼辦？怎麼辦？”賀蘭碸一把攥緊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懷中，認真道:“我是鷹，你便捉了我，關在籠子裡。我是魚，你便撈起我，養在池塘裡。我也不要什麼闊大天地了，再不濟，你吃了我也可以。你我骨與骨相連，血與血相融，再有十輩子，我也不能離開你。”靳岄睜大了黑眼睛，耳中嗡嗡直響。他捏賀蘭碸的臉，十分用力，扯得賀蘭碸微微皺眉。

“傻子……”他低笑，膛能受到賀蘭碸左臟器跳動的急促頻率。他的高辛狼，他的賀蘭碸，袒心聲時總有股不管不顧、甚至不死不休的執著。靳岄何曾從什麼人口中聽過這些話？他是賀蘭碸唯一的月亮，有一個骨血相融的承諾，在此夜月中刻入魂魄。

寂靜長街中，他倆發狠地擁抱親吻。貼地而過的風吹捲起積雪，翻滾亂。

第二清晨，還未到起時刻賀蘭碸便聽見細微動靜。他閉著眼睛攬了攬被中靳岄，忽然又聽見一絲怪聲，像是很輕的笑。

他一下睜大眼睛從上彈起，先把靳岄護在懷中，隨即咬牙切齒:“嶽蓮樓！！！”房中小桌旁坐著一個人，一邊喝著冷茶一邊出壞笑，已經不知在那裡看了多久。

嶽蓮樓向來穿堂入室如入無人之境。他被賀蘭碸趕出臥房，跌進院中積雪裡，乾脆躺在雪中長聲大笑。靳岄匆匆披上狐裘跑到門外拉起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嶽蓮樓指著牆頭，“還有倆人呢。”順著他手指看去，章漠靜靜背手而立，阮不奇手裡拿個餅子，正在大口地吃。

靳岄:“……”他一張白臉霎時漲紅，一鬆手又把嶽蓮樓摔進了雪地裡。

明夜堂堂主帶著陰陽二狩，於這一清晨時分抵達封狐城。彼時城門剛開，三人進城後先去了分堂，打聽到賀蘭碸和靳岄所在之處，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陳霜住在軍部，負責安排怒山軍隊的事宜。得知章漠等人來到，他興奮不已，扔下手頭活計便奔了出去。靳岄正跟章漠說陳霜勤快得不可思議，章漠只是笑笑:“封狐與你、與玹王相關，他自然分外上心。”章漠給靳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兩人暗暗溝通商量，連賀蘭碸也沒聽見隻言片語。只是這好消息現在還不能透，靳岄和章漠都極能守秘密，就連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