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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8聽到他們的安排,我心裡有些泛起寒意,雖然這個可惡的氓加騙子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親耳聽到有人下了「格殺令」,我心裡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突然我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小妍和南成宰始終在一起,如果說這群黑警下了對南成宰的「格殺令」,一旦動起手來,恐怕對小妍來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急忙伸手在蔣隊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回過頭,我馬上朝他比劃手指,在小白臉的駕駛位座椅側面用手指急匆匆寫下了「我老婆」三個字,雖然無法留下痕跡,但是一直在他面前比劃,他應該看得懂我的意思。
蔣隊看清了我留下的字跡,皺著眉猶豫了一下說:「她是被挾持的還是被策反了?」我趕緊寫「挾持」他點點頭說:「那就不用怕,咱們這裡雖然是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不過都是一個系統的,不會對你媳婦兒怎麼樣的,放心好了。」我還想繼續和蔣隊溝通,想他能儘量的保證我子的安全,可是我的衣領一下子被身邊的小鬍子給揪住了,他使勁把我往後一拉,把我重新拉回到後座上面。
「怎麼沒給他上銬子?」他伸手掐在我脖子上,探頭問我另一邊的小孟。
「楊大慶是自己人,你別老為難他!」沒等小孟回答,蔣隊有些不耐煩地數落小鬍子。
對於這個蔣隊,我心中十分困惑,我完全猜不透他的立場。
南成宰曾經提到過一個叫蔣老四的人,小鬍子也提到了四爺,而這個蔣隊,一直被人稱呼為三爺,這兩個人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有聯繫,而且別人都叫那個人四爺,只有他一直稱呼其為老四,看來,這個蔣隊,一定是南成宰口中那個蔣老四的哥哥!他對我一直都很友善,並沒有為難我,但是如果他確實和那個叫蔣老四的人是兄弟,那麼他應該對我十分戒備才對,之前在山坡上面遇到金老頭時候,老人曾經提到過,這邊的人有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不想被外面的人發覺,尤其是像我這種吃公家飯的,應該是被他們視為眼中釘中刺才對呀,現在他居然聲稱我是他們的自己人,難道是憋著什麼壞心思,在故意想我放鬆警惕?車子很快繼續行駛起來,朝著我們之前來的方向開,不過我對路邊的景象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畢竟當時我是被雙手反剪著,扔在車座的後面一路被拉過來的。
小鬍子果然沒有繼續為難我,不過他好像明顯對我有很強的戒備心,覺他對蔣隊的安排有一些不滿,只是沒有發作出來而已。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幾個人繼續聊著天,不過沒再提到小妍,差不多在山路上走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終於把車子開進了一個極為普通的北方小鎮中。
看到街邊的路牌,我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長興縣裡,車子直接開到了一個三層小樓前的小停車場裡,停車場外面的保安亭外面掛著一個藍白相間的牌子,正中畫著個類似警徽一樣的藍盾,不過圖案卻和警徽完全不同,是實心的藍,下面寫著:長興鎮縣森林保衛辦公室。
他們沒把我帶回到縣公安局,卻來到了這樣一個看起來不是那麼顯眼的地方。
我摸不清頭腦,只好跟著幾個人下了車,走進樓門,直接上到了三樓,這三樓上只有在樓梯兩邊各一個房門,一個上面寫著會議室,一個寫著隊長辦公室。
進了寫著辦公室那個房間,裡面豁然開朗起來。
從外面甚至完全無法想到這裡面的奢華程度。
這是一個幾乎全實木包圍的大辦公室,差不多有四十平米,實木牆面,實木地板,足有三米長的實木大班臺和真皮座椅,前面是凋著美紋樣的紅木茶几和紅木組合沙發,紅木的古董架上面擺滿各種瓷器玉器和一些稀奇古怪看起來就很名貴的擺件。
可惜受到房子外牆的影響,這房間的窗子不大,採光看起來不是很好,我們上午從金山屯折騰了一路來到這邊,已經快下午兩點多了,雖然外面陽光很充足,不過整個辦公室裡面還是有些陰暗。
蔣隊進了房間就往寬敞氣派的大班臺後面的真皮老闆椅上面一股坐上去,從大班臺屜裡摸出一盒香菸,打開包裝,出一支點燃,房間裡立刻煙霧繚繞起來。
我被小鬍子和小孟兩個一左一右地夾著,有些茫地坐在大班臺對面的紅木沙發上。
「怎麼還沒送過來?餓了哦!」蔣隊也不理我,問小孟。
小孟看了看手機說:「在路上了,他家今天中午有客人,說雞不夠了,我讓他換了個別的。」
「本來想先領你去咱們縣醫院處理一下的……」蔣隊了一口煙,用兩手指夾著煙,朝我比劃著說:「不過時間有些緊,剛才在金山屯時候小孟說你傷口恢復的還可以,要不等明天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讓小孟送你去江屆洲的醫院吧,那邊的醫院條件好一些。」我疑惑的看著蔣隊,想知道他的下一步安排。
小孟在我面前推過來一迭白紙,又遞給我一支筆,我知道,他們還是有事要問我。
「楊大慶,剛才在金山屯有些問題我們還沒了解清楚哈,你也別有壓力,實話實說就行,不管怎麼說,畢竟咱們都是一個系統的,也算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就算有什麼,咱們這邊也一定會幫你處理好的。」發^.^新^.^地^.^址www.91ks.online蔣隊一邊著煙,一邊慢地給我做思想工作。
我點點頭,表示配合。
蔣隊清了清嗓子,慢地問:「南成宰挾持了你們這麼多天,他有沒有提到過朝鮮的金政勳將軍?」我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很肯定地搖搖頭。
「那有沒有提到過江屆洲的某個人呢?」他繼續問。
我立刻明白了此次談話的重點。
我希望他能明白南成宰對他們的危險,但又不希望他們對我有什麼忌憚,畢竟我現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而且這裡又是人家的地頭,不得不留點心眼。
我裝作仔細回憶的樣子,眯起眼睛,好一會才用力搖搖頭。
「他不是和你們說過他在那邊殺人的事嗎?你們沒問他為什麼殺人嗎?」蔣隊追問。
我點點頭,在紙上寫:他說他受了誣陷,軍管局的人來抓他,他反抗殺人。
「誣陷?」蔣隊的臉上出一幅不屑一顧的表情,從大班臺下的屜裡出一個黃的文件袋往臺子上一扔,看上去裡面了厚厚的一迭文件。
小孟立刻起身把那袋子抓起來,轉身遞給我。
我狐疑著,打開袋子,從裡面出厚厚一迭a4紙大小的彩照片。
照片上是各種角度的屍體照片,極度血腥,看得出是用專業的相機拍攝的命案現場勘查照片。
我的工作質不可避免的見識過類似的場景,但是我畢竟只是個戶籍警,我的脆弱的承受力使我極度排斥這種畫面,每次不小心看到都會讓我覺像是後嵴背扎滿了刺一樣難受。
「看到那個小姑娘了嗎?」蔣隊面平淡地問我。
我點點頭,有些觸目驚心,那是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女孩的屍體,全身赤,渾身血汙。
「那是他的養女,他那天喝多了酒,強姦並殺死了自己的養女,又失手殺死了來阻止他行兇的親生母親,軍管局的人來抓他,他反抗又槍殺了兩名人民軍軍官,鐵證在這裡,你還相信他是被誣陷的嗎?」蔣隊咬著後槽牙,瞪著我的眼睛問我。
我從鼻子裡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一個是身穿警服的人民警察,一個是玷汙了我子的畜生,我當然選擇相信我的警察同事!在金山屯我已經表過決心了,不過我還是又一次在紙上非常莊重的寫道:我請求參加抓捕行動!!!我連寫了三個大大的歎號。
「你想參加行動不是為了個人原因吧?」蔣隊臉上的笑容有些怪。
我使勁地搖頭。
「行,那你就跟著剛子他們一隊吧……」說著他朝小鬍子使了個眼神,又看著我問:「不過醜話說前面,如果發現了你老婆已經被那個南成宰策反,成了他的幫兇,你可不能護著她,你要站好立場,懂嗎?」我遲疑了幾秒,還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正說著,小孟接起個電話,講了兩句,朝蔣隊伸手朝門口比劃了一下說:「送餐的到了。」送來的餐食並不算豐盛,不過和我在瀋陽時候點的外賣有明顯的區別,這些飯菜並不是用那些一次餐盒送來的,而是都散裝在幾個塑料袋裡,只是除了樣子看起來有些讓人覺得不衛生,不過從袋子裡飄散出來的香味卻著實讓人忍不住口水橫起來。
儘管我是個沒法張開嘴巴的人,不過這麼多天的境遇真的已經讓我對美食產生了無法抑制的渴望。
小孟變戲法一樣從茶几下面摸出幾個同樣款式的不鏽鋼保溫飯盒,把塑料袋裡面的飯菜小心的裝進裡面,都在茶几上擺放整齊了,蔣隊才從大班臺後面踱著方步湊到茶几前,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超大家一揮手,裝模作樣地招呼了一聲:「大家開動吧!」有了領導的指示,小孟和小鬍子才笑呵呵地抄起筷子,像是幾個星期沒吃過飯一樣狼虎嚥起來。
飯菜的樣式不多,不過份量蠻足的,看起來比我們在瀋陽時候點的外賣分量多了能有一倍左右,有四個樣式,香酥小黃魚、排骨燉豆角還有熘段和炒茄子,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實在有些按捺不住我憤怒咆哮的腸胃,我夾了小小一塊燒茄子,把自己臉上的紗布小心地揭開,試著往嘴巴里送了進去,一股油炸的濃香立刻在我混亂不堪的口腔裡彌散開來。
我的舌頭只剩半截,並且傷口並沒有完全癒合,被燒茄子的溫度一刺,強烈的痛也立刻隨著燒茄子的濃香一起衝向我的中樞神經,讓我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仰起頭,把筷子摔到茶几上,雙手捂著臉,痛苦的哼哼起來。
蔣隊一邊往嘴裡了塊熘段,一邊滿臉不屑地看著我,一邊朝自己的間比劃著並帶著嘲笑的口吻說:「這點傷算個呀,我當武警時候出任務抓運毒的,被捅了四刀,血的像是褲子,硬是堅持自己跑了十幾裡的山路回到鎮裡才倒下。」說著,他真的把自己的上衣下襬往上一翻,連著裡面的襯衫也拽了上去,出自己的肚皮,他的身子一側,果然在他的後部看到有幾條讓人觸目驚心的長長的傷疤,像是扭曲的深蜈蚣一樣纏繞在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