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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氣湧上喉頭,被白珒生生忍住嚥了回去。
江暮雨怔怔的看著他,雙眸無神,還不知今夕何夕。
白珒悔不該當初!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得意忘形啊!江暮雨在睡著的時候不能隨便碰,活該啊!
“白,玉明?”江暮雨如深井的兩汪水眸恢復了原本的光彩,他坐直身子,將白珒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方才還潤雨如酥的眸光瞬間凌厲起來,“誰讓你碰我的?”
“我……”白珒委屈的不行。
“別說話。”江暮雨並指快速點了白珒身上幾處大,隨後打了一道真元在白珒體內。那針扎一般的痛方才緩和了下來。
江暮雨又拿了一粒丹藥出來,白珒抿著嘴不吭聲,江暮雨才不吃他那套,點靈脈,張嘴,把藥丸丟進去,解靈脈,白珒嗓子一寬,咕嚕一下嚥了下去,苦的暈頭轉向。
“師兄。”白珒想試探一下江暮雨有沒有生氣。這種在他睡著的情況下誰碰就攻擊誰的壞病,是江暮雨無意識的行為,本人本控制不了。
“你找我有事?”江暮雨語氣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怒火。
白珒小心的踏入雷區,蔫聲蔫氣的說:“你要是困了就回屋裡睡吧。”
“不用。”
“你是又做噩夢了嗎?”白珒問,“臉不太好。”
“我……”江暮雨嘆出一口清氣,“夢見一些以前的事。”江暮雨不再多言,他喚出離歌,緩緩吹響玉簫。柔美古韻的簫聲娓娓傳來,清新入心,清潤入魂。白珒覺堵的心肺舒暢了起來,暖順著他肌膚的孔湧入四肢百骸,難受的覺煙消霧散了。
治療系的靈武,就是這點好處。
江暮雨說:“你回屋睡吧。”
“反正我也不困,就跟師兄說說話吧。”白珒也不嫌地上涼,用手掃掃雪,坐在江暮雨身旁,“師兄,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江暮雨看向他:“你問。”
“就是,當年帶我回扶瑤,是師兄的主意嗎?”江暮雨將視線落於別去:“陳年舊事,你怎麼問這個?”
“所以帶我上扶瑤的就是師兄了?”白珒話是疑問,心裡卻是肯定的,他一直以為當年帶他上扶瑤學藝的人是鳳言。是鳳言在他無家可歸之時給了他一個安身之地,也是鳳言給予了他修仙求道的美好未來。
原來事實……
“你不喜歡?”江暮雨忽然問,“現在的生活並非你所求?”
“當然不是。”白珒忙矢口否決,“扶瑤很好,師父很好,師兄也很好,我能有今天都多虧了師兄。如果人生能重來……師兄,你一定要再把我帶上扶瑤。”白珒鄭重其事,說的跟真事似的。
江暮雨:“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大過年的,有而發嘛。”白珒伸了個懶,沒骨頭似的往邊上一靠,正好靠在江暮雨的肩膀上。
江暮雨微愣,下意識就要躲。白珒先他一步往前蹭了蹭,語氣粘粘的說:“師兄,你就讓我靠一會兒唄,就一會兒。”江暮雨試圖一巴掌推開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見白珒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模樣,他將手緩緩放下了。
江暮雨說:“你要困了就回屋去睡。”
“我想師兄陪我。”白珒跟只貓似的拱了拱,貪圖江暮雨身上那清新潔淨的味道,用力了口氣,“大晚上的,一個人太冷清了。”江暮雨脫口而出的話停滯在邊,又咽了回去,最終也沒說什麼。
溫情除夕夜,霜樹銀裹,一紅一紫二人,相互倚靠,歲月靜和,雲空暖熙。
李準曾贈給江暮雨四個字——黑夜,恐懼。雖然白珒直到現在也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他簡單的理解一點,只要在晚上陪著江暮雨,江暮雨就不會恐懼了。
一個人害怕黑夜,會是因為什麼呢?
害怕黑夜,因為害怕孤獨。害怕黑夜,因為夜深人靜就會觸景生情,傷心往事便會隨之而來。
是這樣嗎?
白珒問。
江暮雨有什麼傷心往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嗎?
身為貴族子弟,卻會洗衣做飯這種活累活?
上百年的時間,他獨自一人住在九天雲榭——那個寒冷,且無人問津的地方。
沒人陪伴,沒人問候,因為別人覺得他不需要。
他冷漠無情,對人愛答不理,他沉默寡言,生人勿進。
其實,他的內心是很孤獨的吧?
百年時光,無數的黑夜,他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望著山水瀑布,夜霜寒,月華清冷。
一人,一簫,漫漫長夜。
無悲,無歡,習以為常。
“師兄。”白珒緊緊的環住江暮雨的手臂,將臉埋了下去。
江暮雨看向白珒——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
莫名其妙,要撒嬌也是去跟師父撒嬌吧?
江暮雨有些無奈,被比自己大半年的白珒賴著撒嬌求哄,這種覺太膈應了。
不過,誰讓他是當師兄的呢!
黑夜幽涼,師弟“怕冷”要人陪,師兄又怎能將人推搡出去“挨冷受凍”。
罷了。
語笑喧闐,太陌生了。噓寒問暖,從不奢求。
萬物俱寂,連蟲兒鳥兒都歇了,唯有他自己孤獨的望著夜空皎月,孤冷難眠,一個人,孤獨的守望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長夜難明,若有一個人陪在身邊。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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