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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柄長槍,然後縱身後退,兩人持槍相對。

我一槍在手,斜掩身後,目光森然盯住林沖,心中殺氣湧動,如水般向林沖湧去……

反觀林沖則神定氣閒,如風中磐石般巋然不動,縱然再凜烈的風暴亦休想將他撼動,我心中不湧起一絲氣餒的覺!武松教我的先聲奪人的氣勢以往屢試不,但到了林沖這兒卻似乎毫無用處,本就不能讓林沖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林沖淡淡地望著我,高大的身軀上自然而然地出一股讓人無從擊敗的浩然之氣。

「小師弟果然大有長進,武者相搏首重氣勢!這一點上,小師弟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若是能夠更進一步,踏入返蹼歸真之境,令外溢的氣機內藏,才算真正武藝大成!只是以小師弟弱冠之齡便有如此成就,足以傲視世人了。」我聽得怦然心動,似乎突然間頑固地擋在我面前的一扇門,輕輕地啟開了一條細縫,近幾個月來武藝再無寸時的苦惱頓時煙消雲散!彷彿間,我似乎窺到了更高層樓的端倪!若武藝長進迅速,必需與高手過招,古人誠不我欺也。

我心中湧起對高深武學的強烈渴求,長槍一引,身軀已經騰空而起,騰雲駕霧般向林沖猛撲而去,森然道:「師兄,看小弟這招踏碎虛空如何?」下一刻我的身形已經來到了林沖的頭頂,蓄滿氣勢的長槍頓時帶著雷霆萬鈞向林沖的頭頂狂暴砸落……

「來得好!」林沖緊緊地盯著我的長槍砸落,電光石火之間往旁邊一閃便已經輕巧地避過了我的雷霆一擊,頓時令我泛起不真實之!踏碎虛空居然可以如此破掉?我所見之敵,遇我使出此招,唯一的選擇便是硬撼,若是妄圖躲避,下場將更為悲慘,往往被我砸成泥!

但林沖居然閃過了,他真的閃過了!

一股大力從我的部傳來,卻是林沖避過我雷霆一擊之後,翻身一腿蹬在我的股上,我頓時立足不住,向前衝出足足十丈遠近,才狼狽不堪地摔了個狗吃屎,我翻身爬起,心下卻沒有任何不悅,有的只是欣喜,隱隱間,我似乎知道了林沖為什麼竟能如此不可思議地避過我的踏碎虛空!

「你明白了嗎?」林沖向我微微一笑,神間盡是諄諄教誨之

「我明白了!」我眼前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此前所遇之敵選擇硬撼之破解方式,是因為他們同樣未曾突破氣勢的最高境界,受我強大氣勢的干擾失去了足夠冷靜的判斷,所以才會落入我的招式!

而林沖卻已經踏入返璞歸真的境界,氣勢內藏再不受對手的牽引!自然便不會受到我招式的限制,故此輕而易舉地便化解了我的「踏碎虛空」。

頓悟之後,我心下一動,奮力一擲長槍,長槍去勢如電直奔林沖而去,然後我雙腿一曲一伸以更快的速度追上長槍,藉著長槍前衝之勢,迅如驚雷般刺向林沖!這一擊我隨意使來,毫無章法可言,更無招式可遁,卻令我滿意至極!

自我第一次接觸烈火槍法之時起,從未曾使出過如此得意的一槍!

「小師弟當真好悟!」林沖眸子裡霎時賞之,衝我點頭凝聲道,「一點即透,相信再不用多久,武藝便可進入登峰造極之境!」

「當!」說話間,林沖亦隨手一揮長槍,彷彿神來之筆一般,手裡的長槍已經堪堪地攔撞在我前刺的槍尖之上,一股巨力從槍柄上襲來,我順勢一槍雙手,再用力一撥,脫手的長槍便帶著劇烈的旋轉,呼嘯著再度向林沖撞去。

受林沖點撥之後,我心中的靈接踵而來,如水般連綿不絕,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暢在我際翻滾升騰,我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順勢一倒,整個人已經如坨螺般旋轉起來……

第三章招為駙馬轟!

我旋轉的氣勁撞上林沖隨手揮來的鐵拳,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暴響,捲起煙塵漫天。

待煙塵散盡,我和林沖皆灰頭土臉地立於一凹坑之中,兩人相視一笑,神間盡是歡愉歡喜之,今天一搏,當真足平生。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武藝到了何種境界,就像是在高原上長途跋涉了無數晝夜之後,我赫然發現了又一座高峰……

「痛快。」林沖歡呼一聲,上前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朗聲道,「小師弟的槍法大有長進啊。」我微微一笑,亦不謙讓,灼灼地盯著林沖道:「超越大師兄的成就,始終是小弟永遠的目標!」林沖微微一笑,眸子裡掠起一絲讚賞,欣然道:「小師弟天縱其才,總會有那麼一天的,走,我們繼續喝酒。」直到蔡府派人來找我,我才乘興別了林沖回府。

蔡府裡早已經宴開百桌,除了有數的內位大員,京中一應大小官員俱來慶賀,蔡京拉著我挨桌敬酒,直將我灌得酩酊大、人事不醒。

醒來,頭痛裂。

草草洗漱罷,出來臥室只見花榮跟史文恭一左一右,伺立門前,宛如兩尊威嚴的門神,牢牢地把守著我的臥房!

我欣然望了兩人一眼,說道:「兩位將軍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花榮跟史文恭應了一聲:「末將奉副軍師之命,時刻守護王爺安全,不敢稍離!」我呼了口氣,原來是朱武的主意,這廝倒是想得周到,這汴梁城裡臥龍藏虎魚龍混雜,尤其是高求隨時都可能派人暗殺我,找兩員大將守護我也在情理之中。

「副軍師呢?他現在何處?」一想起朱武,我便想起與林沖的見面,現在急和朱武議一議。

「回王爺,副軍師正和薛濤小姐在一起。」花榮恭敬地應了一聲道,「副軍師還吩咐,若是王爺問及他下落,就讓王爺前往聽濤小築相見,他跟薛濤小姐在那兒相候。」

「薛濤?」我聞言一眉鋒一蹙,問道,「朱武去薛濤那兒做什麼?」花榮搖了搖頭道:「末將也是不知。」我略一思忖,便向兩人一招手道:「走,我們去聽濤小築。」我跟花榮、史文恭三人前後腳剛進聽濤小築,薛濤與朱武便從裡面了出來,這妖女巧笑俏兮,美目盼兮,依然容光煥發,衝我嫣然一笑道:「王爺終於來了麼?」我將目光勉強從薛濤臉上移開,灼灼地盯著朱武,這該死的傢伙,別是起了心也想泡薛濤吧?

朱武似是霎時明瞭我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王爺可來了,剛剛薛濤小姐意和王爺商議一件要事,屬下以為王爺需要休息,這會正好與薛小姐商議呢。

既然王爺已經來了,就請薛濤小姐跟王爺直說罷。」我舒了口氣,再將目光轉向薛濤,灼灼地盯著她宛若天池秋水般的雙眸。

薛濤的美眸裡掠起兩團脈脈的柔情,款款地望著我道:「王爺,你當真捨得將奴家獻與趙佶麼?奴家知曉你的情意,不過是想借機將奴家從王安石身邊調開而已罷了?奴家雖然之前與王爺屢屢作對,那也不過各為其主罷了,王爺定不會遷怒於奴家,是也不是?」我呼了口氣,心下果然對薛濤沒有半分怨怒之意,之所以將她選送汴梁,無外乎讓這危險的女人遠離山東罷了。

但一想起要將這絕美女當真獻給趙佶,我心下又委實不捨起來,望著薛濤如花似玉的嬌靨,我一時間患得患失起來……

薛濤柔媚地望著我,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恨模樣。

我倒一口冷氣,轉眼望著朱武,朱武會意,向花榮跟史文恭使了個眼,三人先後退出了聽濤小築。

我深深地望著薛濤,故意在眸子裡出冰冷的目光,冷然道:「你怎知我捨不得將你獻於趙佶?需知我西門慶身邊美女如雲,亦不少了你一個。」薛濤輕輕地搖了搖頭,美目如絲輕輕地望著我道:「但奴家在王爺的眸子裡,只看到不捨跟喜愛,王爺的心意瞞不了奴家,相信奴家的心意亦同樣逃不脫王爺的法眼,對麼?」我深一口冷氣,暗忖我果然對薛濤的美戀不已,但薛濤是否戀我西門慶就只有天知曉了!至少,我不會花痴到認為薛濤已經愛上我了!像薛濤這樣美豔又冷靜的智慧女人,如何會輕易愛上某個男人?縱然那男人是我西門慶也不例外。

薛濤的神霎時黯淡下來,幽幽地嘆息了一聲道:「唉,看來王爺不太信任奴家呢?也罷,自古紅顏多薄命,薛濤又豈能免俗?舍卻一身紅塵皮囊、一入宮深似海……罷了。」我心中一顫,被這妖女輕輕的一席話勾起了心中強烈的不甘甘念頭。

是啊,趙佶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年老頭,憑什麼坐擁薛濤這樣的絕世美女?若非祖先打下的江山,趙佶充其量不過是個書法家,給我西門慶提鞋都不配!要配,薛濤這樣的美女也只能配給我西門慶這樣的風倜儻男啊……

「但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猶豫地望著薛濤,終於出了自己的心聲,這一刻我知道,和薛濤的鬥智鬥力又輸了一陣!可以說我已經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底牌亮給了薛濤,而薛濤的心思我卻委實一無所知。

薛濤嫣然一笑道:「這可不像是王爺的作風呢?以王爺天縱英才,理當睥睨天下才是,為何竟對自己這般沒有信心?莫非王爺不知曉,你是多麼的人?相信世上女兒家,沒一個能抗得住王爺的雄魅力。」

「是嗎?」我淡淡一笑,突然輕舒猿臂偷襲薛濤的纖,竟然一躇而就!

軟玉溫香入懷,我不有些痴起來,望著薛濤似羞還喜的美眸,我到身在夢中……

了口氣,決心再度試探薛濤的心理底線,手爪悄然攀上她鼓鼓的酥,卻被兩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按住,薛濤柔媚的嬌音在我耳邊輕輕地響起:「王爺,奴家縱然千般萬遍願意自薦枕蓆,卻也不想如此隨便任人輕薄,王爺英明,想來不會做此強人之事。」我呼了口氣,心裡有著如釋重負之,又有悵然若失之想。

仍然環抱著薛濤柳,我的心卻是逐漸冷靜下來,淡聲道:「說吧,薛濤小姐!其實我知道,對於汴梁之行,小姐你也是心甘情願甚至是十分期待的,不是麼?若非如此,以薛濤小姐只能,尋找一個藉口逃之夭夭只怕並非難事。」薛濤的美目霎時亮了起來,灼灼地盯著我道:「王爺果然英明!奴家亦不想隱瞞,汴梁之行果然是奴家期待之事,王爺想知道原因嗎?」我微笑地望著薛濤,不語。

薛濤亦嫣然一笑,說道:「此事說來也無妨,反正奴家與王爺的目的相同,往後合作的時方長,正宜開誠佈公地談談。」我仍然微笑不語,靜待薛濤的下文。

薛濤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美目泛起離之,彷彿沉緬往事之中,幽聲道:「王爺可曾聽說過先皇神宗時,我大宋有名將薛雲貴?薛雲貴以二十之齡出任大將,扼守大宋西陲三十載,大小數十餘戰,力拒西夏於國門之外,可謂勞苦功高!」我點點頭,實在想不出歷史上是否有過薛雲貴這樣的武將記載,但吳用跟朱武在平常閒聊時,確實曾提及這樣的一個人,是否頗有武功。

一絲悲憤之開始在薛濤粉臉上浮起,語音轉冷,低聲道:「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功勳大將,昏庸的神宗竟聽信饞言,將薛雲貴全家滿門抄斬,唯有他未滿十歲的幼女,被母拼死藏於枯井之中,僥倖活了下來。女孩雖年幼,卻已經懂事,將這一慘劇牢記心中……」我了口冷氣,暗忖那幼女十有八九便是薛濤了。

「後來,幼女被薛雲貴好友救起,以歌伎之名養於府中,實則視如已女。」我嘆息一聲道:「想來,薛小姐便是將門遺孤了,而那王安石定是令尊好友了。」

「王爺果然英明。」薛濤神一轉便即回覆如常,輕聲道,「只是王安石並非先父好友,乃是先父好友之子!與奴家自幼相投,相敬如兄如妹。」

「是麼?」我淡淡一笑道,「只怕令兄不作此想罷?」薛濤微微一笑,說道:「襄王縱有意,奈何神女無情。」

「時也?命也?」我撫掌大笑,欣然道,「所以薛小姐決意顛覆大宋江山,令趙宋王朝傾覆,為父報仇?甚至不惜以自身相為犧牲,是也不是?」薛濤嫣然一笑道:「所以奴家才說與王爺有相同的目標!王爺的目標是豪取天下,而奴家的目標是傾覆趙宋王朝,真可謂殊途同歸。」我心中一凝,忽然涎起臉笑道:「如此,薛小姐何不洗盡鉛華,盡心竭力輔佐在下?相信有了薛小姐之助,在下定能更加迅速地覆滅趙宋天下,屆時薛小姐亦可貴為皇后之尊,光宗耀祖、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