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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進到密室的中央,黑衣人才忽嗽抖落身上的鬥蓬,顯出真面目來!我陡覺眼前一亮,便是這昏暗的密室似乎都在頃刻間明亮了起來,這人赫然便是蘇小小……
「小姐且稍待,小的這就支稟報大掌櫃的。」前面的夥計招呼蘇小小坐下,動作麻利地倒上一杯水,然後隱入了另一面角落裡的暗門,倏忽不見。
雜亂沉重的腳步聲很快便從夥計消失的方向傳來,然後三個人的身影從小門裡閃了進來,赫然便是三條凶神惡煞的漢子,最後從小門裡閃出的卻是一名瘦長的漢子,滿臉的明之,顯然他才是夥計嘴裡的掌櫃,也就是這裡的主事者。
「屬下見過大小姐。」四人在蘇小小面前排成一排,拱手作揖。
「罷了。」蘇小小也不起身只是輕輕地搖了搖手,語氣裡頗有些不悅,冷聲道,「樂和,宮裡和大將軍府裡可曾有消息傳出來?」掌櫃模樣的瘦長漢子上前一步,恭聲道:「回稟小姐,尚無確切消息傳出來,西門慶手下頗有能力,神機軍師朱武還有神算子吳用,都不是易與之輩,將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讓人無從下手。」蘇小小好看的娥眉輕輕地蹙了起來,神間頗有些凝重:「那以你看來,事情的真相究竟會是怎樣?趙玲是否真的已經喪命?」樂和神一正,凝聲道:「以屬下推測,趙玲十有八九真的已經身死了!否則,大將軍府以及皇宮的保密工作沒必要做得這般細緻,簡直是滴水不進啊!沒有破綻其實才是最大的破綻!」我心中一動,不有些佩服起吳用來。
正是吳用料定了對方會有這般想法,才故意將皇宮和大將軍府圍得水洩不通,令各方勢力隱於其中的棋子不敢有任何異動。沒想到吳用的這一手果然奏效,誤導了這樂和的判斷。
蘇小小神冷漠依舊,對樂和的分析不置可否,接著問道:「那麼關勝和張清的率軍出走呢?樂先生又有什麼看法?」樂和沉了片刻,分析道:「關勝和張清本屬無名小卒,系李綱一手提拔而起,於公於私都對李綱極其忠誠!表面上看起來,二將似乎是顧念舊情藉機與西門慶決裂,率軍離京大有南下匯合李綱之勢,但仔細一分析卻又不盡然。」蘇小小的粉臉上出沉思的神,凝聲問道:「此話怎講?」樂和一口氣,接著說道:「關勝、張清二人屬下雖然接觸不多,但對兩人的為將本卻多少可以判斷一二,此二將視武將榮譽遠遠勝過個人的名節!這一點與李綱的本截然相反,所以多少年來,李綱都一直不肯放任其獨擋一面,便是害怕兩人一旦兵權在握會失掉控制。」
「視武將榮雀勝過個人名節?」蘇小小有些疑惑地望著樂和,問道,「樂先生是說,關勝和張清兩人可能會擁兵自重,不受朝廷節制?」
「並非如此!」樂和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朝廷崇尚武力,強硬對外,兩人自然竭力效死命!可一旦朝廷固守自封不圖進取,兩人便可能失去控制!而我大宋立國數百年來,所採取的戰略都是退讓對外,與兩將追求的武將榮譽格格不入。」
「我明白了!」蘇小小美目一亮,沉聲道,「樂先生言下之意是,西門慶給了兩人施展手腳的機會,讓他們有充分追求武將榮譽的機會,因此兩人不太可能背叛西門慶,目前的局面只是雙方上演的雙簧,可是這樣?」我亦聽得心頭一沉,心裡對這個樂和有了初步的認識,看來此人也不是個易與之輩!光是他能夠把握到關勝和張清的這分心態便已經屬於不易了!
再看樂和,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嘆道:「可能如此,也可能不是如此!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蘇小小欣然道:「樂先生但講無妨。」
「無論西門慶這回玩的是假戲?還是真戲,他都已經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樂和一口氣,森然道:「小姐只需善加利用,便可以順利完成王爺予的任務。」第七卷坐擁江山第二章血洗汴梁(下)蘇小小從椅子上興奮地站起,望著樂和問道:「樂先生請說,西門慶所犯的什麼錯誤?」樂和冷冷一笑,陰森森地說道:「西門慶將關勝和張清的二十萬銳軍調離了汴梁,卻只留下不足萬人的梁山本部人馬,以及不足兩千人的皇宮衛軍,這麼單薄的力量要想拱衛汴梁,簡直無疑於痴人說夢!小姐如果能夠說服四門軍都統領中的任何一位,以重兵進京,借清君側之名興兵討伐,西門慶必然死無葬身之地。」蘇小小嬌軀一顫,目泛異彩,顯然為樂和所描繪的局勢發展深深打動。
我心中亦不佩服朱武的料敵機先,蘇小小果然暗中勾結四門軍,可惜這樂和固然神機妙算,卻遇上了朱武!他的這一切佈置都早已經落入了朱武的算計之中,失敗的下場從一開始便已經註定……
蘇小小興奮地望著樂和,問道:「以樂先生之見,應該聯絡哪位都統領?」樂和似是早有準備,立即接口說道:「北門統領呂方,勇冠三軍為人義氣,在女皇陛下沒有確切消息之前恐怕不可能興兵!西門統領夏候嵐,貪婪成又好無德,只要許以重利必然會興兵!東門統領石勇,為李綱一手提拔,此人與關勝、張清之輩所不同之處在於對李綱絕對忠誠,小姐只需打出替李綱洗冤的旗號,此人也一定會參與!至於南門統領,蘇洵將軍本就是王爺的叔伯輩,就不消屬下多說了。如此,只要處理得當,我們可以聚集起超過十五萬的大軍,一舉控制汴梁,令西門慶等人翅難飛,縱然關勝和張清舉兵回救也是急切間難下,待時過境遷,局勢已經然大變,嘿嘿……」不得不承認,樂和所描繪的確實是一個極其誘人的計劃,而且看起來也的確有很大的成功可能。不過可惜的是,樂和的對手是朱武,而不是我西門慶。
「很好!」蘇小小欣然點頭道,「就按樂先生說的去辦,就由樂先生親自去說服石勇,段將軍去通知二叔,至於夏候嵐,就由本小姐親自出馬去見他。」
「小姐!?」蘇小小此言一出,樂和頓時有些失神地望著她……
蘇小小微微一笑,臉上忽然綻起柔媚的微笑,嫣然道:「如果能夠助大哥一臂之力,小妹縱然犧牲一些相又有何妨?更何況此去西大營,不見得便會吃了夏候嵐的虧。」
「小姐……」樂和看了看蘇小小,忽然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蘇小小轉眼望著樂和。
樂和沉聲道:「吏部尚書司馬南大人,已經幾次派人與我們的人接觸,要求再次合作,共同對付西門慶,小姐看應該怎麼處理?」
「那幫廢物!」蘇小小冷哼一聲,搖頭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什麼六千虎衛銳無比,定能一舉解決掉趙玲和西門慶,可結果呢?六千人居然被來自梁山的三百名所謂的神機軍殺得全軍覆滅,倖存者所剩無幾,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心中一震,果然是蘇小小和司馬南暗中勾結搞的鬼!
「小姐莫要小看了來自梁山的這三百神機軍!」樂和凝聲道,「據說這三百神機軍採用的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兵器,能夠在很遠的距離發奪命的鋼珠,殺人於百步之外,很是可怕!屬下已經在想辦法,定要從梁山軍中搞出一柄這樣的『火槍』,仔細研究其中究竟有何厲害之處?竟能擁有這般恐怖的殺傷力?」
「這個以後再說。」蘇小小揮了揮小手,說道,「答覆司馬南那個蠢貨,讓他到時候在汴梁城外鬧點事,引一下關勝和張清的眼球也是好的,如果能夠拖住兩人的大軍,忽略了對汴梁城的關注,也算是大功一件。」
「是,小姐。」見蘇小小已經下了決定,樂和也便不再爭執,順從地聽從了蘇小小的命令。
蘇小小和眾人的身影相繼離開了密室,屋裡的油燈也隨著樂和的最終離去滅了,足足一息之後,我才長長地吁了口氣道:「呼……果然是蘇軾和司馬南做的好事!」又轉眼望著朱武,笑道:「副軍師神機妙算果然厲害,嘿嘿,那樂和機關算盡也是難以逃過敗亡的下場了,時也運也?」朱武淡淡一笑,神間並無一絲得,說道:「王爺不可掉以輕心,樂和能夠料到關將軍和張將軍並非真心叛變,很是令人吃驚!難保在最後關頭,樂和不會看輕這同樣是個陷阱!一旦最後關頭,蘇家撇清事外,王爺想要借題發揮,豈非師出無名?」我嘿嘿一笑,森然道:「這個到時再說,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只聽歌頌成功者,卻從未聽到同情敗亡者!只要我西門慶最終能順利登頂帝位,便是無中生有滅了蘇軾九族那便如何?」我話音剛落,密室裡忽然鴉雀無聲,除了神冷漠的武松和裴如海,朱武和時遷都以一種駭然的眼神望著我,似乎被我剛才的語氣所驚倒,我急忙乾咳一聲,解釋道:「本王不過是就事論事,並非真要滅了蘇軾九族。」朱武這才呼出一口氣,緩聲道:「蘇軾雖割據江南稱王,不受朝廷節制久有時,但蘇門素來便是我大宋書香門弟,在江南蔚為第一士族,深得人望,在江南的影響可謂深蒂固,王爺如何處置蘇家,不可不慎重呀……」我鄭重地向朱武點了點頭,沉聲道:「副軍師儘管放心,西門慶或者荒無度,卻並非獨斷專行之人!無論是蘇家還是別的什麼家,只要是將來能夠助我西門一臂之力,本王絕不虧待便是。」朱武一拂雙袖,鄭重地向我跪倒在地,朗聲道:「如此,乃是天下蒼生之福!」我急忙將朱武扶起,和聲道:「副軍師何須如此?」朱武一正臉,沉聲道:「並非朱武矯情,實是替天下蒼生慶幸,我大宋子民即將擁有一位千古明主呀,嘿嘿……」我不聳肩,老實說我不知道朱武說這話是否在逗我開心,不過至少聽著相當令人舒服,也便顧不得那麼多了。
「副軍師,那麼接下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我望著朱武,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本王想先回大將軍府了。」忽然間,我的腦子裡便泛起了薛濤和如是她們玉白赤的嬌軀,如果早點趕回去,說不定還能趕在她們起的前面,嘿嘿……
朱武以衣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沒好氣地問我道:「王爺很累嗎?是不是應該去見見那些急得上竄下跳的文武百官了?屬下可是已經按著你的吩咐將通知傳達下去了。」我聳了聳肩,表示沒有異議。
若不是朱武提醒,我還真的忘了今天有這碼事兒……
金鸞殿裡,得到我通知的文武百官都已經聚集一堂,三個一群,兩個一堆正聚在一起頭接耳說個不停,嗡嗡的聲音將金碧輝煌的大殿吵鬧成賣菜的鬧市……當我帶著裴如海和武松出現在大殿之外時,原本吵雜的大殿突然間寂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我在眸子裡起殺意,冷冷地掠過大殿,每一名接觸礁到我眼神的大臣紛紛避開了視線,都不敢正視我森冷的目光。
我心中得意至極。
自從上次宰了司馬光之後,這些貪生怕死的傢伙便怕我怕到了極點,唯恐我一怒之下不由分說將他們斬首示眾。
只有蔡京還能保持平常的臉,還有圍在他身邊的那夥大臣也紛紛向我投來討好的目光,那形象就像是一群哈叭狗圍著蔡京。
我擺夠了pose,這才志得意滿地大步走過腥紅的地毯,耀武揚威地直接登上了金階,一股側坐在龍椅之上!還將一隻腳無良地收起踏在尊嚴無比的龍椅之上,這才遊目冷冷地打量著階下的文武群臣……
蔡京這老傢伙對我聳了聳肩,又翻了翻白眼,一副你小子終於按捺不住了的模樣。
其餘的百官則紛紛目駭然之,有些吃驚地望著我如此大膽的舉動,在他們眼裡這簡直就是等同於謀權篡位了!
我了口氣,冷聲道:「各位,女皇陛下今天不舒服,今天的朝議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由本王來主持。說吧,都有些什麼事兒?」
「陛下。」還是司馬南硬著頭皮出列道,「臣等不見女皇之面也有些時了,不知女皇陛下究竟是犯了何疾,居然如此嚴重?」
「嚇!」我伸手一指司馬南,厲聲道,「司馬南你膽子不小,竟敢詛咒女皇陛下?」司馬南嚇了一跳,趕緊連搖雙手道:「臣不敢,臣只是隨便問問,嘿嘿,豈敢詛……女皇陛下呢。」
「隨便問問是吧?」我翻身靠在龍椅上,故意擺出一副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