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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了個告饒的手勢,縱容道:“發發發!”藉著清理灰塵的機會,我堂而皇之地進了心上人的臥室。
簡歐風格,主調是淺灰,窗簾半拉著,落的餘輝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了頭倒扣著的書上。
看得出來,主人的生活習慣極好,除了多沒人清理而累積下來的灰塵,並沒有其他需要清理的地方。
我揣著不為人說的心思仔細打量了一遍樊東方的臥室,便手腳麻利地幫他清理乾淨了臥室裡的每一個角落,還順手幫他換了一套上用品。
換上用品的時候在他枕頭下邊發現了一個黃金繩結袖釦,跟我以前丟了一個的那對袖釦倒是同款,如果他也只剩下了這一個的話,說不定還能湊成一對兒。
收拾完了樊東方要求我清理的房間,把髒的單被罩丟進髒衣簍裡,無可事事的我索開始清掃客廳。
樊東方大概真的是累慘了,我塵器、拖把、抹布輪番上,他都睡得安穩的一比,直至我把客廳打掃了大半,他才被門鈴聲吵醒。
樊東方緩了下神,看了我一眼,啞著嗓子說:“臥室能睡覺就行,收拾客廳幹什麼?等明兒請個鐘點工過來做下掃除就可以了。”我扶著拖把看著他,調侃:“您睡得那麼香,盛世美顏、玉體橫陳的,我怕閒下來盯著你看會忍不住心思不軌,就只好給自己找點活兒幹了。”樊東方低笑了一聲,笑聲裡彷彿盡是對我此番說辭的蔑視,不知是在蔑視我思想齷齪,還是在蔑視我沒有行不軌之事的勇氣。
我當即橫眉立目,佯裝憤怒。
樊東方大笑著起身,留下我在原地cos怒目金剛,他則施施然到玄關去給門外的人開門了。
我的視線跟著他挪向門口,看著他邊走邊整理剛才小睡時壓皺了的襯衣,我忍不住開始在心裡揣測著他是不是本來與某位佳人有約,而我不巧正好破壞了人家的二人世界,我自動把自己置身於小三的位置上腦補出了一出彩大戲,自己把我自己慪的不要不要的。
幾個穿著統一制式服裝的小哥哥每人拎著兩個保鮮箱跟在一個胖老頭身後魚貫而入,樊東方陪在胖老頭身旁,言笑晏晏地把他們讓進了廚房。
小哥哥們從我身邊過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制服上的logo——世嘉,超五星級的酒店,請他們那的廚師上門做菜可不是光有錢就行了的,還得花人情。
我左手扶著拖把,右手拿著抹布,對著廚房門口若有所思。
樊東方從廚房出來,看見我的造型莞爾:“思考人生呢?”我輕笑:“倒是沒思考人生,而是在思考我是不是十分沒有眼地攪了您的約會。”樊東方淡淡地看著我,看了足有五分鐘,就在我以為我們要在這一個對視裡一眼萬年就此私定終身的時候,樊東方突然抬手抹了下我的鼻尖,輕斥:“就你戲多。趕緊去衝個澡,我衣櫃裡有新的家居服,洗完澡差不多就能吃飯了。”我下意識地想摸自己的鼻尖,被手裡的抹布中止了這個動作:“樊先生,你讓我緩緩。”樊東方含著笑應道:“好。”直至香味俱全的菜擺滿了餐桌,我穿著樊東方的家居服與他分列餐桌的兩端,舉起紅酒杯預備乾杯的時候,我依然有些難以置信:“說句矯情的,這待遇讓我有點如置雲端。”樊東方輕笑:“美的還是慌的?”我如實道:“又美又慌,有點不敢置信。”樊東方慢條斯理地說:“不用想太多,這就是一頓普通的晚餐。”我特別想當他這是在安我,然而自欺欺人這個作有點難。我看著他,無意識地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想笑最終卻似笑非笑:“你管這種標準叫一頓普通的晚餐?”樊東方從容自若地頷首:“就是一頓普通的晚餐,當然,你要是非要品出其他的味道來我也沒有辦法,畢竟你的思維不為我所掌控。”合著七夕晚上您把我帶回家,花幾萬塊請了星級酒店大廚上門做了滿桌子菜,燈關著燭光亮著,氣氛營造得無比旎,然後您一本正經地告訴我這就是一頓便飯,我品出任何“便飯”範疇之外的深意就是我想太多了?
真他媽的,這也算是人幹事兒,真不愧是我神。
虧得我心態平穩,內心強大,對於樊東方的“假正經”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然真他媽得被他給氣成河豚噴一口毒汁毒死他。
笑意隨著他的言語爬上了我的眼尾,我噙著笑打量了他片刻,舉杯跟他輕碰了一下:“本來以為我的老闆是一個家境殷實的業界英,沒想到原來是個隱藏至深的富國王子,今晚我這個庶民算是跟著您沾光,享受了一把宮廷待遇,敬您。”樊東方泰然自若地跟我碰了下杯,慢條斯理地說:“你這想象力,不兼職出書有些可惜了。”這話從他嘴裡蹦出來怎麼聽都意有所指,我不信他看監控時就只看見我往菸灰缸裡添菸頭而沒看見我手指頭在鍵盤上爬格子了,除非他眼瞎。
我嗅著酒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依舊是那副四平八穩的姿態,我便索跟著裝傻,含著笑謙虛:“不敢,我變得這麼有想象力全是老師的功勞,是你給了我太過廣闊的想象空間才造就了想象力豐富的我。”樊東方低笑,一刀切殘了餐盤中的心形牛排:“嗯,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