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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一口氣，將冰綃撿起來，掃見上面已經破了幾個。

他回到泛絳居前院，在箱中繼續給沈顧容找替換的衣衫。

翻找間，他無意中翻到了一條被壓在箱底的白冰綃，瞧著還嶄新如初。

牧謫將冰綃拿起來，隨意翻了翻，看到和之前的冰綃並無差別，覺得能讓他師尊替換著用，便放在衣裳上，捧去了後院。

第40章梅開二度啊——！！

在溫泉中舒舒服服泡著的沈顧容突然覺後背一寒，偏頭看去卻只能掃見一陣白霧茫茫。

他現在的視線和雙目失明差不了多少，目光落不到實處讓他生不出絲毫安全，好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四周已有惡鬼環繞，隨時都能將不知道情況的他噬殆盡。

沈顧容莫名有些怕了，小聲說:“牧謫？”並無人回應他。

沈顧容越想越覺得害怕，估摸著冰綃應該沒被他扔多遠，想要伸手去摸索，但一伸出去就害怕有人會一把抓住他，手探探縮縮半天，最終卻還是沒能伸出去。

“牧……牧謫。”牧謫捧著衣服過來時，就被這聲軟軟的帶著驚懼的聲音糊了滿耳朵。

他忙走近，抬手揮去周圍的白霧，就掃見他師尊正蜷縮著身體縮在溫泉邊巨石和石壁的角落裡，整個身子埋在水中，那清澈的泉水沒過下巴，輕輕沾染沈顧容豔的珠。

他看起來有些害怕，不知道保持這個姿勢在水中泡了多久，臉頰緋紅，羽睫微顫，連眼尾都浮現一抹飛紅。

牧謫呼一頓，唯恐怕嚇到了他，輕聲道:“師尊，我來了。”沈顧容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想要說話，但他忘記了自己正埋在溫泉中，一開口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口水，嗆得他猛烈咳了起來。

牧謫忙上前，將衣服放下，伸手為他輕拍後背。

沈顧容咳得滿眼都是水，掙扎著抓住牧謫的小臂，艱難道:“冰綃……給我冰……咳！”牧謫將周圍的衣服拿過來，將新的冰綃到沈顧容手中。

沈顧容終於緩了過來，他大概覺得丟人，逃避地偏過頭，小聲道:“我無事了，你、先去忙吧。”那披散在後背的白髮溼淋淋地貼著身體，沈顧容有些難受地抬手了發，隨手挽了挽垂在肩上，出修長的後頸，往下便是兩側優美的蝴蝶骨。

牧謫不著痕跡掃了一眼。

沈顧容後頸正中有顆豔紅的痣，幾滴血，微微側身發時，紅痣同他眼尾未散去的飛紅映襯，越發顯得氣勾人。

牧謫突然間發覺，他清冷絕塵的師尊一身青白慾人，豔卻能勾魂。

沈顧容察覺到牧謫沒離開，疑惑地“嗯？”了一聲。

牧謫猛地回神，立刻按捺住內心逐漸大逆不道的思緒，站起行禮，轉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沈顧容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沈顧容握著冰綃沒有第一時間綁上，而先是無聲尖叫，蹬著腿在溫泉中踹了好幾下，將水花都踢得飛濺起來。

好半天后，他才將恨不得埋進水裡淹死自己的尷尬完全發洩乾淨，紅著臉將冰綃戴上。

溫泉全是霧氣，戴上後視線有些不清晰，沈顧容也沒多想，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打算上岸穿衣裳。

只是他一隻腳剛踩在岸上，眼前驟然掉下來那悉的吊死鬼，再次朝著猙獰咆哮。

“你死了嗎？！還錢！”沈顧容:“……”牧謫剛走出後院溫泉，看了看昏暗的天，打算先去泡壺茶等師尊出來喝，但是他才剛走幾步，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

“啊——！！”是沈顧容的聲音。

牧謫一驚，連忙快步回去，但剛跨進後院，就覺到一股駭人的靈力不受控制地胡亂飛來，猛地同他擦肩而過，轟的一聲巨響，狠狠撞在了前院的屋頂上。

一聲震耳聾的聲響，泛絳居的主舍直接塌了一半。

牧謫:“……”牧謫也不覺得害怕，飛快上前，正要隨手揮開周圍的白霧去找沈顧容，突然覺一個人踉踉蹌蹌地破開白霧，準確無誤地撲到自己懷裡。

牧謫渾身一僵。

沈顧容未著寸縷，全身上下都在往下落水，他雙眼上的冰綃已經不見了，此時小臉慘白如紙，渾身發抖地死死抱著牧謫，連豔紅的也沒有絲毫血，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他嘴微抖，哆嗦著一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逆、逆徒……”

“不知道冰綃……鬼……嗎？”

“嗚啊……”牧謫:“……”沈顧容被嚇得奄奄一息，一邊罵牧謫一邊又想從他身上找些安全，雙手抱著死都不分開，軟軟的彷彿幼獸似的嗚咽聲灌滿了牧謫的耳朵。

因為沈顧容將他埋在牧謫頸窩的姿勢，牧謫一低頭就能掃到那豔紅滴的痣。

牧謫還在發怔時，沈顧容被嚇得四肢發軟很快就沒多少力氣，軟趴趴地往下滑，牧謫連忙回神，伸手扣住他纖瘦的身，將他再次抱回了懷裡。

沈顧容驚魂未定，還在喃喃嘀咕著:“逐出師門……嗚，過兩天再逐……”牧謫:“……”牧謫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他師尊現在什麼都沒穿，他臉莫名一紅，小聲說:“師尊，先、先穿衣裳。”沈顧容耳畔全是那惡鬼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