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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變的，所有男人膜拜自己女人嫉妒自己的花魁生活，而這生活的基點就是井然有序的街道。

“哥哥跑哪裡去了，也不出來管管。”她抱怨說，“太宰那混蛋也是，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就不要到處湊熱鬧。”墮姬披上羽織跑出去，就為了尋找太宰。

黑西裝外套與高挑纖細的身材是太宰的標誌，除此之外，他的氣質也與多數男人不同，如果小梅漢學造詣深，恐怕會用“鶴立雞群”來形容。她很快捕捉到了太宰的背影，從後側看，他的西服沒有緊貼襯衫，後上可能別了東西，有塊布料線條不僅不暢，還鼓鼓囊囊。

墮姬憋足了勁，剛想大喊一聲“太宰”，就看他消失在人群中。……“找到了！”蝴蝶忍與富岡義勇選擇從茶屋後的隱秘通道抄近路，誤打誤撞遇見了小枝，準確說，他們遇見了石次郎和小枝，也許他們剛結束上一場戰鬥，無人的街道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

小枝也不知道怎麼了，跪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氣，蝴蝶忍看見她顫抖的脊背，和服也軸在身上，不鮮豔的調又蒙層灰，她剛才可能在泥潭裡打過滾。

石次郎站立擋在小枝面前。

富岡義勇向前走了一步，伸展右手攔住蝴蝶忍。

稀薄的雲層被風吹散，月亮出全臉，今是滿月，淡黃的圓餅只缺了一個小口，皎潔的月光向下投，部分被黃土堆砌成的夯實牆面收，只有三兩束落在人臉上。

不，不是人臉……

半月牙型的紅紋路爬上石次郎的臉頰，左邊四輪彎月，右邊也四輪，他眼白部分充斥著鮮血，人的棕黑瞳仁收緊樹立。

鬼！

小枝終於回神了，她若有所地回頭，對上蝴蝶忍錯愕的臉。

刀疤、火焰灼燒的痕跡被擦得乾乾淨淨，印入她眼簾的是張秀美的臉，鼻尖翹、眼角含笑。小枝具有生動的美貌。

富岡義勇和蝴蝶忍的手都搭上刀把手。

“啪——”兩隻手分別重重落在他們的肩膀上，蝴蝶忍的肩膀猛地一慫，而富岡義勇全身肌也緊繃。

“是我。”輕柔的吐息劃過人的耳廓，太宰治富有磁的嗓音讓他們跳躍到嗓子口的心落回原處。

“把刀收起來。”他說。……石次郎與小枝都熬過了變鬼的劇痛時間，石次郎的求生很強，而小枝是跟童磨一樣的怪物。京極屋附近有一株高大的櫻花樹，據說有兩百年曆史，主幹有合抱，它吹多了南風，其餘樹枝都向單側生長，近距離並不好看。

夫太郎坐在長歪的樹枝上，腿囂張地舒展開，背倚靠凹凸不平的糙樹皮面。

追趕石次郎和小枝的人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他們將人謹慎地排列成圈，封死可供逃跑的每個角落，將二人團團包圍。

確定他們翅也難逃後，一直躲在幕後的佐藤等人走出來，他們用華貴的衣料包裹身體，皮膚因長時間沉溺酒而轉為暗黃。

在人來之前，夫太郎就躲了起來，他知道，才被轉化的鬼會受飢餓折磨，送上門的外賣沒必要退拒，尤其外賣跟仇人畫了等號。

夫太郎的心情很好，以他的思維角度，把石次郎他們變成鬼是件好事，他在石次郎身上看見了哥哥的影子，無論做什麼都要保護好妹妹的信念，對方的信念與他想要守護好小梅的心達成了共情，這或許是他在成為鬼之後最富有人的時刻之一。

“好，”他說，“我同意了。”

“先告訴你，不是每個人都能熬過轉化成鬼的過程。”夫太郎說，“成功的話，你妹妹的臉也能一併回覆，失敗就是死。”石次郎虔誠地說:“好。”轉化完成後小枝的臉恢復如初，石次郎抱著還沉浸在痛苦餘韻中的妹妹，只覺得壓在口的大石頭被輕而易舉地移開了，哪怕是佐藤家僕近，都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新指甲堅而銳利，可以輕鬆在人的脖頸上開條大口子，他身形靈巧如同鬼魅，用尖銳的牙齒與爪子肆意收割人的命。不多時，人就倒下一大半。

開始為了甕中捉鱉，佐藤封住了所有能逃跑的路口，以至於在石次郎轉化成功後，這裡發生了一次慘無人道的屠殺活動。

當蝴蝶忍他們趕來時，只看見沾了人血的匕首與板斧，多數人躺在地上，有的人在□□，有的人則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

[小枝也變成鬼了。][而且……”石次郎的胃口很好，或許是復仇火焰慫恿，他幾乎把自己的仇人吃了個乾淨，蒼白的臉上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花，前所未有的充盈的力量在體內轉。他豪氣萬丈，認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做什麼都能成功。

人的骨頭被他啃得咯吱咯吱響，小枝的狀態也恢復了，於是他留下了最富有營養的塊給小枝。

“咔嚓咔嚓——”蝴蝶忍的牙齒在上下打顫，太宰的手死死扣著他們，不讓其前進一步。

[他想做什麼？］終於，小枝也恢復了，他們暫時還有記憶，以及人類的神智，石次郎幾乎是談條件似的對太宰說:“讓我們出去，讓我們離開這裡，你不是我的對手。”他興致，為自己的奇遇而嘆，甚至在暢想自己與小枝的美好未來。

[我們都能活下去了。][長長久久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