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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麼?柳慶心如錐扎:“柳三,爹在京城外的某山上藏了金銀。爹若出了意外,你拿著銀子遠走高飛,再別回京城,他也沒辦法。你若平安一世,富貴有沒有都不重要了。”
“爹多慮了。”鍾蔚莫名鼻子一酸。
“爹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自己的孩子落入……”柳慶掐住厚厚的掌心,心痛地說,“爹本以為,送了那麼多金銀,結的大官總有用的時候,哪想到這一落難,他們見死不救,還趁火打劫,叫爹怎麼甘心!”
“未必沒有。爹安心呆幾天,後有的是時間收拾那些混蛋。”看著處變不驚、有成竹的幼子,柳慶忽然想起那算命先生的話「今年,柳家命運多舛,卻會出一個人物力挽狂瀾」。他一直遺憾三個兒子格平庸,只懂揮霍,想不到幼子從溺水之後瞬間脫胎換骨,就是上蒼的恩典吧?
柳大柳二早等得不耐煩:“柳三你快一點,還得去找四王爺呢,看看他能不能給幫忙說上話。”鍾蔚都不想罵這兩個無腦的哥哥。四王跟皇帝爭過皇位,還敢去巴結,皇帝不懷疑柳家謀反才怪呢。上一世這兩貨是因「鉅貪太傅被抄家」一事的牽連而丟了命。避了鉅貪太傅,又撞上謀反四王,這兩貨找死準準的。
“大哥二哥,千萬別去,皇帝遲早會秋後算賬,你們務必離四王爺離遠一點!”
“這你就錯了,兄弟兩人爭是爭過,後來不是齊心了嗎?”
“皇家就沒有兄弟!”
“你不去,我們去了,還不都是你惹下的事!”擋不住豬頭自尋死路,你們去吧。鍾蔚坐在馬車上,尋思著:系統記錄的是柳慶的視角,臥病三年,每生不如死,看誰都是仇人。皇帝不可能親手挖坑,得找出幕後推手,落井下石的那些牆頭草先放一邊去。
路越走越顛簸,鍾蔚忽覺不對勁,一掀簾子:“福來,你這是趕哪裡去?”福來轉過頭,哭著臉:“三少,咱們被劫持了。”人影如疾風掠過。
鍾蔚隨手扔出袖針,鐺鐺鐺,幾聲輕響。兩個護衛狀的人飛身而下,一人手往上一抬,指著半山的一個八角亭說:“柳三公子,我家公子有請,還請往山上走幾步。”鍾蔚最不怕這種一切未知的邀請。
亭中,有一公子,一護衛。
公子一看就是聰明人,三言兩語說明來意。他是阿含閣的閣主,阿含閣是收集情報的一個暗組織,元奚國的三教九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新皇上位,戒備心太強,他們要一個能接近皇帝的人以掌握皇宮的點點滴滴。
“不出三,令尊就能出地牢,這報酬可還滿意?”公子直白明瞭。
“可以。”鍾蔚也很乾脆。
乾脆得公子都有點蒙,不相信能如此輕易:“柳三公子可明白這事非同小可,我們要的是皇帝的作息和習慣,以及……”鍾蔚掏出那個刺客的暗器放在石桌上:“我不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我只要家父平安到家。”公子醒悟:“你怎麼認出的?”鍾蔚指了那兩個劫持馬車的護衛:“一師所出,刺殺御書房的那個最弱,你們不該在任何人面前大意。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在柳府靜候家父了。”鍾蔚輕盈下山,如柳葉一片。
公子目送了許久,才轉向一直默默無語的身側的護衛:“殿下,這樣的人在狗皇帝面前寬衣解帶,曲意逢,實在叫我心痛啊。”
“確實美貌。”護衛打扮的人開口。
“……殿下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如此身手、如此容止、如此察力,怎麼能成為他人的玩物?”公子痛心疾首,“誰說柳慶的三個兒子是酒囊飯袋的,我看蒐集情報的人都該被罰吃糠一桶!”如今,大家都知道皇帝寵信鍾蔚。鍾蔚不想去糾正言,糾正也沒人信,不如利用算了——名譽是辯不清的,得觸柱身亡自明清白,可能才有用。
第三天,柳慶就被皇上赦免了。
鍾蔚心想:不知道那個公子是什麼來頭,手腕這麼強。
柳家歡天喜地將受驚的家主了回來,就不細說。只說柳家稍一安寧,就有人看鐘蔚不順眼了。這人就是柳慶的寵妾苗玉兒——前一世跟家丁孫五私奔、帶走柳慶私藏在某山的金子、把柳慶徹底氣癱了的那位。
苗玉兒原是七王的小妾,被賞給了柳慶,所以她對受聖寵的鐘蔚如眼中釘,見面就刺幾句,什麼以伺人之類、大丈夫不要臉之類。一開始鍾蔚不理會,後來刺多了,惱了,徑直扔出一隻金釵甩在地上:“這是丁孫五那裡得來的,好好看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苗玉兒又恨又怕,趕緊找孫五商量怎麼對付。
兩人剛想出幾個誣陷的點子,還沒細說呢,砰的一聲響,門被踹開了,竟是鍾蔚領著好幾個人來了,刀斧和眾目睽睽之下,兩人頓時嚇癱了。孫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直喊他跟苗玉兒是表兄妹。
“表兄妹!見一下也是應當的!只是在這種地方見面未免太寒酸了吧?”鍾蔚俯身,凝視呆坐著說不出話來的苗玉兒,“柳家有家訓,這種地方可不是苗姨娘能來的。”
“……”
“早點回去吧,讓爹知道就不好了。”鍾蔚輕笑。
這事,鍾蔚並沒有告訴柳慶。苗玉兒卻如雷時時懸在頭頂,坐立難安。若是被柳慶發現,不打斷他倆的腿才怪,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