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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體也遭到侵蝕，受到了燃燒與撕裂的痛楚。他不知道靳言是否也存在，如果不思考，是不是就徹底的消失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恍恍惚惚間彷彿置身於大片更廣闊的星雲。然後，他聽見耳畔傳來十三號溫柔的聲音。

“主人，原來你長得是這個樣子！”一隻溫熱的手朝他伸過來，帶有觸手可及的溫度。

顏廣德努力想要去觸摸成年後的十三號，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雖然是一模一樣的源自靳言的聲音，可是他知道這不是靳言。因為這個聲音喚他為“主人”，因為這個聲音裡包含著太多不屬於靳言的情。——那是一種近似於匍匐膜拜的熱愛！

靳言也愛他，但是靳言從不曾這樣不留餘地、奮不顧身！

顏廣德的眼淚終於砸下來。

那隻手穿過他的意識，穿過一片虛空，然後他聽見十三號詫異地笑道:“主人，你哭了。”這句話，是他最後聽到的有關於十三號的一切。

他看不見十三號在哪裡，也不知道十三號最後一刻又說了些什麼，好像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然後他就受到那個真正的靳言。靳言突然惡劣地在他耳畔笑道——“顏，你愛的究竟是我，還是他？”這聲音如同魔咒般貫徹他腦際。顏廣德掙扎著喊道:“從頭到尾，我只愛過你一個人！”

“那麼一號呢，二號呢？

…

…十三號呢？他們都是誰？他們又是什麼？！”靳言淒厲的慘叫聲在他耳畔反覆盤旋。

顏廣德終於在這樣的鋪天蓋地的笑聲中，倉惶。

在他無處可逃，幾乎以為這就是生命最後盡頭的時候，漫天笑聲突然靜止。然後他聽見靳言安靜的染滿疲憊的聲音傳來——“可是顏，我愛你！”這是自他重回至1999年後，終於從靳言口中聽到的愛情。

顏廣德恍然地想，或許從來就沒有黑，沒有2050年的重回，沒有在浩瀚星際與十三號那次夢幻般的相逢，一切都只是臨死前意識體的回溯。大約他心底總是渴望著在最後一刻徹底消失前能夠聽到靳言說愛他。

他聽到了。

他滿足了。

顏廣德帶著一絲悲哀，無聲無息地沉默下去。

暗黑無際，宇宙崩塌。在水般汩汩漫過的生命中，他的少年，曾親口承認，他愛他。

第53章結局2“顏、廣、德！”冀北城2012年的出租屋內，傳來一聲憤怒到失控的怒喝聲。

靳寧海在接到顏廣德短訊後壓沒等到天亮，直接驅車到達出租屋樓下，然後噔噔噔沿著老式樓梯爬上樓。等手下黑衣人將門鎖撬開後，一腳踹開臥室房門，衝到邊，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房間。什麼都沒有！

靳寧海不死心，又看到拔斷電源的電腦、整理的整整齊齊的資料夾，嘴裡噴出一口寒氣。

“找！都他媽給老子找！”靳家馴養的黑衣人險些將出租屋翻了個遍，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回到客廳，戰戰兢兢地對坐在椅子上雲吐霧的靳寧海彙報道:“大少，都找遍了，真的是沒有顏博士的蹤跡。”

“那喊老子來這裡做什麼！”靳寧海鼻翼大張，摁滅指間夾著的雪茄，冷笑道:“將所有文件都打包扛走！”

“是！”在黑衣人翻箱倒櫃的時候，靳寧海坐在原地陷入沉思。寒冬臘月，出租屋內人走樓空，連暖氣片都沒開，他卻莫名燥的慌！

靳寧海站起來，脫掉厚重大衣，然後扯松西裝領釦，大口大口地著氣。突然他想到什麼，憑藉直覺再次親自衝回臥室翻找。

這次他連枕頭上掉落的髮絲都沒錯過！然後他終於發現在臥室鋪上有兩個人原本並排躺過的痕跡，單上留有極淡的幾乎早已被棉絲收乾淨的體痕跡。他湊到單前仔細地嗅了嗅，猛然間神大變。——這是化學藥劑的味道！

在人躺過的上，怎麼會殘留有如此強烈的基因體被人為摧毀的氣味？！

靳寧海大口出氣，一雙眼睛轉為血紅。完了，這次徹底完了！靳家這些年拼盡所有，他甚至不惜自毀前程，然而他們家族的底牌、這個神秘試驗體靳言，居然被顏廣德銷燬了！

不是復生，不是機能體死亡，而是徹徹底底地摧毀！

這才是顏廣德短訊呼他，讓他來這個地方，真正的原因所在！

“！”靳寧海一腳踹向鋪。

在黑衣人聞風而動衝進來時，只看見靳家如今的家主正雙手捂住臉瘋狂大笑，笑到歇斯底里，一腳又一腳地踹向早已散架的木頭架。

轟隆一聲！不堪重負的終於倒地，濺起的灰塵嗆入靳寧海喉管。他拼命仰起頭，在窗外透入的夜光中，有無數銀亮的細小塵粒漂浮於冬夜。

塵歸塵，土歸土；讓凱撒的，還歸凱撒。

莫名地，靳寧海突然間想到少年時第一次在羅馬見到靳言時的場景。六歲的小孩子手裡捧著聖經，站在唱詩班隊伍裡，金碎髮，漂亮的就像一個玩偶娃娃。

漂亮的……讓他第一眼看到，就恨不得撕裂，然後惡狠狠扯開肚皮，將棉花拋棄到空氣中，讓那對漂亮的藍眼睛裡蓄滿痛苦的淚光。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名叫靳言的孩子只是一件試驗品。他像每個高貴的世家子弟那樣，用看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