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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詢皺了皺眉,問:“方才在外邊也喝酒了?”韓憫聞了聞衣袖,笑著道:“就喝了一口,溫辨章怕我把他推進水裡,就沒有再喝。”他捧起酒杯,垂眸看了一眼:“方才喝的和這個有些不一樣,那個有點紅,還有些甜。你這個……沒什麼顏。”傅詢還沒來得及攔他,他就端起酒杯仰起頭。

也小心得很,就抿了一小口,卻不防這東西實在是太辣,嗆得他直咳嗽。

韓憫以袖掩面,偏過頭去咳了一陣:“我……我的天啊,你喝這個?別、別是放在這邊誆我的。”傅詢笑了一聲,抬手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還端到韓憫面前晃了晃。

韓憫一邊後退,一邊擺手:“不了不了,你自己來吧。”攀比一般,傅詢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用衣袖掩著,還有些咳嗽,韓憫瞧著他喉結上下滑動,臉也不紅一下。

韓憫驚歎道:“喔!你好厲害啊。虧得當時在桐州,爺爺要喊你喝酒,我還幫你擋了一下,原來你會喝啊。”傅詢放下酒杯,烈酒灼喉,嗓音也有些沙啞:“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沒成年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沒成年怎麼了?我年輕啊。”傅詢抬起手,用拇指按了按他因為咳嗽而微紅的眼角,被韓憫拍開了。

韓憫兇兇的,威脅道:“別亂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傅詢低笑一聲:“我想做什麼?”

“你想玩我頭髮。”韓憫十分正經,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一字一頓道,“不行。”

“啊……是,又想動你的頭髮了,不行就不行。”傅詢收回手,把果盤轉了一圈。

韓憫低頭剝果子吃,良久沒聽見他說話,便以為他因為自己不讓他玩,就生氣了。

於是他剝了兩個果子,分給傅詢一個,又找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在西北帶兵的時候。”原來如此,韓憫瞭然。

這兒的淮江將地域分做江南江北兩邊,江南就是他們大齊,江北是宋國,謝鼎元與楚鈺原本就是宋國人。

傅詢十五歲帶兵,再加上信王爺李恕,之前幾代人的鮮血,一路近,將西北邊也收入大齊囊中。版圖上,逐漸顯現出將宋國包圍的情勢來。

西北苦寒,應當會喝一些烈酒取暖。

傅詢輕描淡寫道:“有的時候大漠裡傳來狼嚎,晚上睡不著,喝一點會好一些。”韓憫明白了,點點頭,好兄弟式的拍拍他的肩:“辛苦了,和平的衛士。”傅詢一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道:“應該的。”許是同時喝了兩種酒,不怎麼喝酒的韓憫有些受不住,他眉心,想要趴下睡一會兒。

可能有些御前失儀的嫌疑,於是他特意徵求了一下傅詢的意見。

傅詢答應了,他才理了理衣袖,在案上趴下。

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忽然坐起來。

他認真道:“不許玩我頭髮。”他大約是被嚇著了,傅詢失笑:“好。”酒水作用,再加上早晨是被楚鈺硬拉起來的,傅詢就在旁邊,韓憫睡得很,傅詢連喊了他好幾聲,他也沒什麼反應。

反倒咂了咂嘴,把他的胳膊抱住了。

中間隔著一個小案,有些彆扭,傅詢就坐到他身邊去,讓他抱著。

結果韓憫沒有任何逾越的意思,說抱著他的手臂,就只抱著他的手臂,絕對不往前一點點。

傅詢一開始想不明白,後來他明白了,韓憫抱他的這個姿勢——和他晚上睡覺時,抱著那柄長劍的姿勢,一模一樣。

第一次這樣討厭自己的佩劍,傅詢望向窗外。

他隨手端起案上酒杯,悶了一口。

要放回去時,才發現自己喝的是韓憫喝剩下的半杯殘酒。

傅詢耳微熱,將那酒杯推倒。

倘若這是韓憫看見,一定要笑話他。

可是從前在西北,他夜裡喝了酒,也總是想見韓憫,想得耳通紅。

*到了正午,畫舫靠岸,韓憫被船板晃動驚醒,睜開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在自己房裡,抱著的也不是那柄劍。

他鬆開手,傅詢面無表情地收回手,甩了甩胳膊。

韓憫不大好意思,幫他捏捏胳膊:“對不起。”知道畫舫靠岸了,但他見傅詢沒有要走的意思,有些疑惑,也沒有動。

傅詢道:“等你玩夠了再回去,不著急。”地~址~發~布~頁~:www、2·u·2·u·2·u、c·0·m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bolt_e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佈頁!

宮人們早已捧著各食盒,在岸上等候。

再由船上伺候的人將食盒接過去,在案上擺開。

碟子不大,都是十分緻的菜,放得穩穩的。

不用人佈菜,仍舊只有他們兩人。

小的時候,朋友們經常在船上一呆就是一整天,韓憫也不覺得奇怪,坦然受之。

一面閒聊,慢騰騰地吃了半個時辰的午飯。

留下宮人收拾東西,他二人出去在船尾站著吹吹風。

三月份的午後已然有些燥熱,早晨遊湖的畫舫此時都已經靠了岸,湖水碧藍,延擴千里。

韓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