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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來的一部分,去了明山辦喪,大部分還在西北。
彷彿一盤散沙,一時間無法調動。
等到真要動兵的時候,他是打不過的。
所以不如趁早動作,以百官民心相迫,早早的迫傅詢禪位,才是可行之道。
而韓憫早先囑咐過五王爺傅讓,所以在傅筌帶人進來的時候,他就躲到了白帳後邊。
抓住一點機會,他就從後邊溜走了。
不知道該去哪裡,想了想,最後還是去了福寧宮。
——韓憫連傅筌今晚起事都知道,和韓憫待在一塊兒,準沒錯。
*韓憫知道傅詢今要做什麼,衛環傳了他的話,他也就沒有亂跑,乖乖的待在福寧宮。
小劑子陪著他。
這幾他在教小劑子認字,今也寫了幾個字教他。
殿中燭光搖曳,正學到“文”這個字。
而後看見一個人影從走廊上匆匆跑過。
韓憫推門出去:“傅讓?”傅讓連忙剎住腳步,從走廊那邊跑回來:“韓憫,不得了了。”
“怎麼了?”
“傅筌果然帶著人……”韓憫瞭然,側過身子:“你進來吧。”傅讓在案前坐下,小劑子給他倒了杯茶。
“謝謝。”他抿了口熱茶,看向韓憫:“傅筌帶著許多朝臣來了,江丞相也在。一會兒說先帝讓他代理朝政,就是要讓他做太子;一會兒又說小叔叔拿出來的遺詔是假的。總之就是要宮篡位了。”韓憫垂眼,都在料想之中。
傅讓道:“可是他就兩張嘴皮子那邊叭叭叭地說,怎麼能成呢?”韓憫道:“這種事情辦不好,就是罪名加身,名不正言不順。他先找一群文人,說一通大道理,說得興起,再把聖上拽下來,就沒人敢說他了。”
“原來如此。”傅讓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什麼事情:“那皇兄不是很危險,我們還在這兒閒聊!”
“不妨事,他早就預備好了,就等傅筌起事,把他和他的人一網打盡。”
“噢,這就是你說的‘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
“也不全是。”韓憫撐著頭,撥了一下案上茶盞的瓷蓋:“兩邊文人對峙,誰能說誰就贏了。聖上一夜之間處置了一個王爺,還有許多朝臣,他也想要一個名正言順,撫定人心。這樣治國,才更方便。”傅讓點頭,笑道:“還是你懂得多。”韓憫也笑了笑:“那溫言溫大人應該到了吧?”傅讓有些疑惑:“啊?溫言為什麼要來?”韓憫一驚,坐直了:“啊?溫言沒來?”
“對啊,他沒來啊。”
“溫言沒來,傅詢手下還有哪個文人?”韓憫急得直接喊了傅詢的名字。
傅讓也察覺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該不會是被傅筌給扣下了吧?那不就壞事了?”韓憫想了想,下定決心站起身,傅讓忙問:“你去哪兒?”
“去封乾殿走一趟。”侍立一邊的小劑子道:“公子,衛小爺送你回來的時候,囑咐我一定把你看好。”傅讓亦道:“我也覺得你不能去,你弱弱的。”韓憫卻道:“傅筌能把溫言去,或許還留有後手,傅詢身邊沒一個文人頂著,也不知道他的軍隊什麼時候才來。不過我猜傅詢在對面也安排了人,只等一個領頭的。”他二人還要再說話。
韓憫又道:“你們放心,我之前和溫言一起改過摺子,我這兒還留有底本,他要說什麼,我大概都知道。這局棋只差一個文人,我也是文人。”他拿起掛在衣桁上的素衣,轉身走到屏風後邊。
小劑子走到他的書案邊,問道:“公子,那封摺子底本在哪兒?”韓憫沒有回答,換好衣裳,攏著頭髮,從屏風後走出來。
想了想,把筆簾和紙張往筆橐裡一兜,再將筆橐系在上。
韓憫到底是個文人,雖然自以為不是很正統。
傅讓扯住他的衣袖,不大放心道:“我還是跟你一起過去吧。”
“好。”韓憫拍拍他的手,讓他放心。
隨後走出殿門,步下臺階,夜風面吹來,袍袖飛舞。
*封乾殿上,狂風愈急,吹得供案上的白燭明明滅滅。
傅詢端坐在高處,抬眼看見殿外天,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動。
還有兩刻鐘。
溫言不來也不要緊,還有兩刻鐘,他的人就都到了。
他向來是這樣的格。
偏愛踩著生死線做事。
從前在柳州,得知柳州知州鼓動百姓夜裡造反,他就把押運車馬的時限定在那夜裡。
如今在永安,傅筌今夜宮,他也將兵馬抵京的時限定在今夜。
他喜歡將所有事情握在掌心,然後冷眼旁觀。
在最後一刻,看見對手功敗垂成時,如遭雷擊的表情,讓他覺得無比暢快。
殿中傅筌的手下文人仍在慷慨陳詞,傅詢冷冷瞧著,心中計算著時辰。
不一會兒,傅讓卻來了。
傅讓揣著手,從後殿溜進來,安安靜靜地站到他身後。
傅詢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沒明白他回來做什麼,忽又聽聞殿外傳來一陣吵鬧。
他轉頭看去,只見暮四合裡,素衣布履的青年,緩步登上殿前高階。
原來他自以為將所有的事情都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