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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憫著手裡的白貓:“小的時候太頑皮。不過應該是我先動心的,是我的問題,幹爺爺不要怪他。”楊公公低頭看他,這小傻子傻得直冒傻氣兒,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給聖上打掩護。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分明是聖上先看上他的。

從前還以為是聖上愛惜他的才華,現在想起來,分明就是老早就盯上韓憫了。

楊公公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爺爺?”

“我暫時打算誰也不告訴。”

“怎麼?”韓憫神坦蕩:“起碼要等天下統一,朝政穩固,百姓安居。我不貪圖男皇后的位置,我就應當封侯拜相,憑他是皇帝又如何?”聽聞此言,被他抱在懷裡的系統猛地抬頭,系統看見他的眼中映著燭火,熠熠生輝。

這下系統放心了,他還是那個站在紫宸殿上、意氣風發的小韓大人。

但楊公公還是有些擔憂,就算海內安定,那也無關他二人。

停頓了許久,他最後問:“非聖上不可嗎?”韓憫重重地點了一下腦袋:“嗯,非傅詢不可。”他把頭靠在楊公公的肩上,用臉頰蹭了蹭衣料:“幹爺爺,不是他的話,我會一輩子都不快樂的。”楊公公攬住他的肩。

韓憫也不確定,楊公公會不會執意反對,要是這樣,只怕還有得磨。

他小聲道:“要是不成的話,我就得天天以淚洗面,哭幹了眼淚,就變成蝴蝶飛走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又過了一會兒,楊公公嘆了口氣,最後道:“你自己喜歡就行。反正再過幾年我就死了,你再怎麼胡鬧我都看不見了。”韓憫轉憂為喜,笑著道:“不會的,不會的,幹爺爺長命百歲。”*翌,韓憫仍要進宮當值。

批完奏摺,正休息時,他就把這件事跟傅詢說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真是太險了。”韓憫歪在憑几上,拍著心口,“我還以為幹爺爺不會那麼容易就同意的。”傅詢幫他左手,捏捏他的手指,淡淡道:“他是不捨得看你哭。”韓憫笑了笑,坐直起來,看著他的眼睛:“那你呢?”傅詢卻道:“我很喜歡看你哭。”這是什麼話?自己都哭了,他還不心疼,還喜歡看?

韓憫不大高興地癟了癟嘴,重新倚在憑几上,然後才反應過來傅詢說的是什麼。

雙眼通紅,噎噎的那種哭。

沉默許久,他最終憋出一個詞:“衣冠禽獸。”傅詢的手指曖昧地穿過他的指縫,進去,扣起來。

韓憫不覺,仍然道:“虧我還在幹爺爺面前維護你了。”傅詢笑了一聲:“你怎麼維護我的?”

“我說是我先動心的,讓他不要怪你。我真是天下第一好人。”

“是你先動心的?”

“是啊。”傅詢再問了一遍:“怎麼是你先動心的?”韓憫不服,反問道:“怎麼不是?明明就是我,昨天也是我先主動的。”

“什麼時候?”

“我從桐州回來之後就發現了。”傅詢輕笑:“是嗎?”

“是呀。”韓憫抬手,摸了摸他左邊眉尾上的細小傷疤,“就是我幫你畫完眉那個晚上,也是我束冠的前一天晚上。這個好,我一動心,就可以做成年人做的事情了。”傅詢不再說話,韓憫還以為他是說不出話來了,得意地翹了翹腳。

再待了一會兒,韓憫撐著手要坐起來:“休息夠了,繼續批摺子吧。”之前傅詢的手還沒好,是韓憫幫著批的摺子。如今傅詢好了,卻也習慣兩個人一起看摺子了。

韓憫在案前坐好,挽起衣袖,拿過一封摺子。

“謝巖的,那應該是新法推進的事情。”他將摺子翻開,傅詢也不看,只是瞧著他。

韓憫轉頭:“怎麼了?”傅詢卻彷彿沒有條理地說了一句:“我開始習武的那個冬天。”

“啊?”韓憫想了想,他與傅詢自小就認得,傅詢這個人小時候怪懶的,還是個小胖子。

後來有一年冬天,臘月裡,韓憫忙著幫家裡人挑選零食,置辦年貨。再等年節時見到傅詢時,忽然發現他長高了不少,還瘦了許多,臉上線條都硬朗起來。

韓憫問起傅讓,才知道他這陣子再跟著先太子習武。

難道他說的是這個冬天?

可是這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韓憫看著他,透過他的眼睛,望見濃重得化不開的喜歡。

他忽然想到什麼,驚訝道:“難不成?不是吧?傅苟,你一開始還想跟我搞早戀?”他掰著手指算了算,他記得那年他才……

還沒來得及算清楚,傅詢的雙手就扶住他的

掌心發燙,貼在他的上,彷彿透過衣料,灼熱韓憫的皮膚。

他忍著燥意,繼續算時間,那年他才十三歲。

“七年!你從小就是個……”傅詢把他拉過來,低頭吻住。不消他說,直接把後邊那兩個字付諸行動。

七年的不知不覺間,年少時的情意早已化作滔天巨,將韓憫團團圍起,只留下方寸土地。

如今水漫孤舟,將韓憫一併淹沒。

作者有話要說:老傅從小就不想著學習,天天想著搞早戀,習武還是為了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