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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拽回自己的衣袖,提著筆橐就跑了。
只留下一句:“那臣先告退啦。”傅詢看著他跑出殿門,衣袖在夜風中翻飛。
傅詢哪裡有什麼崇高的政治理想?推行變法,不過是為了踏平宋國。
不過每次議事的時候,韓憫的眼裡都亮著光。
藉由那團光,傅詢得以窺見韓憫用墨筆勾畫出的盛世前夜,而不是戰爭之後荒涼無邊的廢墟。
*韓憫走出福寧殿,朋友們都在臺階下面。
見他出來,楚鈺驚歎道:“聖上竟然能放他出來,真是奇了怪了。”韓憫幾步蹦下臺階,捂住他的嘴:“住口!”此時天漸晚,宮牆那邊弦月高懸,一行人寬袍大袖,被晚風吹起。
月影朦朧地打在牆上,著實風。
興致到了,楚鈺才抬起手,要念兩句詩,韓憫忽然了
鼻子,往溫言身後躲。
“風好大啊,有點冷了。”猝不及防被打斷,半句詩卡在喉嚨裡出不來,楚鈺有點生氣,抬起手要打他。韓憫直往溫言身後躲,溫言想了想,默默走開。
“辨章,辨章?”他又躲到柳停那邊:“師兄。”柳停摸了摸他的衣袖:“都入秋了,怎麼還穿得這麼少?莫非聖上不讓你穿衣裳?”韓憫連忙擺手:“虎狼之詞,沒有沒有。”柳停握住他的手,幫他捂了捂:“快點走,外面的馬車上還有衣裳,拿一件給你穿。”
“師兄真好,謝謝師兄,我想穿兩件。”
“好,穿。”韓憫高高興興地挨著他站著,反倒把江渙擠到邊上。在韓憫看不見的地方,江渙不滿地看了一眼他,被柳停抬手擋去。
沒多久,就有一個內侍從他們身後追上來,手裡捧著一件衣裳。
“聖上看小韓大人出門穿得單薄,特意讓人送件衣裳來。”韓憫道了聲謝,從他手裡接過衣裳披上。
只聽內侍最後道:“小韓大人保重身體,明還要進宮批折。”不愧是你,封建大地主傅詢。
韓憫了
嘴角,無奈道:“好嘛,跟他說我知道了。”內侍回去覆命,楚鈺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的手提起來:“看看這花紋,聖上把自己的衣裳給你穿了,喲喲喲。”韓憫拍開他的手,楚鈺又笑著道:“還怕我扯壞,了不得,了不得。”一行人出了宮,家裡人不知道韓憫今晚要回去,也沒有派小劑子來接他,不過宮門前有三輛馬車備選。
楚家的、柳家的,還有溫家的。
韓憫還沒下決定,溫言就看了他一眼:“我送你回去,正好順路。”
“哪裡順路了?”韓憫有些疑惑,文淵侯府和韓宅分明就是兩個方向。
溫言又道:“搬了新地方,現在順路。”韓憫恍然:“那是應該的,原先那個宅子太小了,什麼時候搬的?在哪兒啊?辦酒席了嗎?什麼時候請我們去……”
“你的問題好多。”
“那我直接跟你走吧。”同其他人道過別,韓憫就跟著溫言上了馬車。
坐定之後,他無意間一瞥,看見謝巖上了前邊楚家的馬車。
他對車伕道:“快走快走,到前面那輛馬車旁邊,我跟楚大少爺說句話。”車伕看看溫言,看見他點了頭,才依言行事。
兩輛馬車並排停著,韓憫掀開簾子:“喲,楚大少爺和伴讀和好啦?新的故事又送上門了。謝巖,這個故事你寫嗎?你不寫我就寫了。”正沏茶的謝巖動作一頓,茶水倒了一桌子。
楚鈺才掀開車簾,正要說回去,韓憫趕忙吩咐溫家車伕:“快跑,快跑。”不遠處的柳家馬車裡,江渙指了指“倉皇逃竄”的溫家馬車:“你師弟是傻子,他果然是傻子吧?”柳停沉著臉,瞧了他一眼,他便改口:“行吧,我是傻子。”馬車在眼皮子底下溜了,楚鈺嗤了一聲,甩下車簾,抱著手,靠著軟枕小憩。
謝巖把桌案收拾好,重新沏了茶,將茶杯放在他面前:“少爺。”*深夜,長街空曠。
溫家馬車一路行至勾陳街,韓憫道:“就在這裡停吧,裡面比較窄,不好調頭。”溫言卻道:“不用,直接進去。”
“也好。”韓憫有好幾沒有回家了,有點
動,掀著簾子往外看,直到看見韓宅的燈籠。
馬車正巧在門前停下,韓憫跳下車,朝馬車裡的人揮了揮手:“辨章,我先回去了,明天見。”卻不料溫言也慢悠悠地下來了,韓憫微怔,而後一抬頭,看見自己家對門掛著的燈籠上,也寫了一個“溫”字。
韓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哇,辨章原來想和我做鄰居的嗎?”作者有話要說:言的演變:師兄:莫非聖上不給你穿衣裳?
→聖上強迫小韓大人不穿衣裳!
→聖上強迫小韓大人口口口口口第78章真正知己勾陳街裡,兩戶對門的人家門前都掛著竹燈籠。
韓憫站在描畫著“韓”字的燈籠下,望著對面的文淵侯府。
溫言下了地,馬車從文淵侯府的偏門進去。
“你在看什麼?”韓憫搖搖頭:“沒有,你什麼時候搬過來的?我竟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請我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