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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片褪不去的苦悶連陰天。

大家也不曉得,到底是世道黑暗,以至大家苦悶,還是大家苦悶,以至世道黑暗。

陪都身上因平京而生出的不幸,令住進新家的方達曦不那麼開心的。因此,平京簇嶄新的領導單志寧親手畫了一幅丹青寄過來給方達曦,預備以筆墨誠意叫方達曦消氣。

單志寧畫的是幅方達曦策馬聘馳的水墨圖。

方達曦叉著對此做了點評:畫畫的人不是那麼個東西,畫嘛,倒是麼個東西!

方達曦:“執月,屋裡的電話,扯條線拿出來,我跟單大總統鴻雁傳傳書、傳傳情——哎,不行,還是我親自去平京一趟才有把握。”阿西:“託人情不好空手去,兄長給單大哥的母親備點手辦吧。”阿西站在宅院外的玉蘭樹下,拿心與眼睛與擔憂,送方達曦連夜趕去平京。

離家路上的方達曦,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召喚似的,令腦袋莫名就想轉身去看車外頭。眼睛也果然逮到了家門口的那個人,這一眼,終於叫他有些安心。

方達曦到了單宅時,單志寧正嘖著咖啡配工作文書。

單志寧胖了,遠遠瞧著像是兩夾著大油桶。他的母親是被販到平京的南洋人,因此他的身量不及方達曦,也遠不及方達曦那樣“醉咖啡”。

方達曦:“南歸!”單志寧:“攬暉?”等到了夜半三更,雞都睡了,方達曦與單志寧談戀愛似的親熱,不肯撒開對方的手。方達曦已然覺出掌心粘滋滋的,想著設或單志寧也有同,便就不動聲地起身要看單志寧屋內陳設,順便鬆了手,還在單志寧新得的《竹禽圖》上揩了揩。

方達曦:“南歸的字畫是多。巴歌掩白雪,鮑肆埋蘭芳,我這才喬遷,你就只送我一幅你那不值錢的丹青,我都要替你罵你自己小氣!”單志寧:“哪個敢對攬暉小氣?只要我能辦到的,攬暉列個章程表,我保能給攬暉辦到!”方達曦:“那就還是滬城到陪都的貨物通行證?哎?怎麼又不說話?”單志寧:“好賴咱們也做過四年的同學,咱們不做戲了,真怪累。這個不成,攬暉換一個吧。”方達曦:“陪都可快要完了,你怕花錢和人力,你不救,你不能也來管我的手腳!我原先可只花錢養自己的女人,可你這間屋子裡的徽墨宣紙,是我錢養的吧?四年的同學,可沒好到那地步!不為那張通行證,你當我饞你身子,那些宅地、金條是白送你的?”單志寧:“此一時彼一時……”方達曦:“你擺明了不要臉些也就罷吧!什麼此一時彼一時,不就是出爾反爾?你不管陪都,你想聯邦?可陪都完了,你趕著彎曲背給外人當走狗?”單志寧:“方攬暉,你不要站太高!不是隻你一人愛國愛民,殺了費偽政府總統的人是我!被關進大牢險些被槍決的人也是我!我不是你。學校公演,你永遠是正牌的四郎,我永遠是替補的四郎。你三腳金烏、你名門顯赫、你萬丈狂瀾,你怎樣都順理成章!我的母親是南洋人,我從小在平京就低人一等!可我照樣熱愛平京!”是的,南洋是那樣的窮與亂與落後。被人欺負著的平京,自顧不暇也還不忘要再欺辱一下還不如自己的南洋“雜種”。

五十步笑百步也就罷了,叫人頂心寒的是軟弱的人也要來欺辱怕硬。

單志寧:“我本該只是個守還珠的人,以身為薪、以身為釜,於水火之間受煎熬,水不能蝕,火不能熔。擎三尺、執牛耳、望北辰,從來不是我的志向。如今坐在平京最高位上,我就不能不為我的百姓想一想!咱們國力弱啊,沒個十年八年,咱們敵不過外頭欺負咱們的人!咱們得苟延饞,咱們的子民得休養生息,咱們現在還不能得罪強大於我們的人!因此,陪都得舍!得留給外頭的人!得為咱們換個暫時的和平協議!咱們忍一忍就好!”方達曦:“咱們的國人,可是已淪落到要在侵略者手裡批居住證的地步了,你的緩兵之計怕是來不及了。單南歸,你要記得,世道確實是這麼個世道,可世道不能阻止我們成為怎樣的人。我們立在國家的城牆下,成為國家與子民的城牆,我們的子民要站起來,誰也不能代表我們的子民跪下!南歸,你也記得的吧?那年是我爺爺做陪都總理的第三年,他們炸死了十五個我們的留學生,沒有道歉,沒有賠償,還把兇手從咱們這兒搶回去了。我爺爺那時候是真沒辦法,積貧積弱嘛,他在我跟前都哭了,連說了二十六個‘窩囊’,七十歲的老人,給全國人下了跪,到了最後,還沒我一個十歲的孩子的體重。忍了幾十年了,侵略者在咱們家裡殺人放火還是不用愁,因為有咱們的‘忍耐’和‘怕著’呢。已經忍了幾十年了,你瞧見有用了?”方達曦抓起單志寧的咖啡杯,裡頭的咖啡全潑《竹禽圖》上了。

方達曦:“我才想明白,要不說你是真嫉妒我這名門顯赫的三足金烏呢,我有幸在書畫真跡裡浸多年,剛給你鑑過了,仿的。撤了吧,不成的畫掛牆上,不成的話放嘴邊,都叫人笑話。”單志寧:“攬暉,我不是你……”方達曦:“你當然不是我!我的爺爺是含著屈辱死的,我的父親,我那大山江河一樣的父親,滴酒不沾的人,為了跟他們要飛機大炮鍛造技術,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