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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別看顧停雲表面上呆呆傻傻的，心思細膩得很，她想得到的地方，顧停雲又怎會想不明白？

“我……真的沒事……”顧停雲小聲道，“墨姐姐快去和大家說一聲吧，否則他們要擔心了。”

“那我陪你說會兒話。”蘇末言語中沒有半點掛斷語音迴游戲的意思。

她知道，遊戲上有六個人，能成兩桌鬥地主，可此時此刻遊戲外的顧停雲只有她。

這樣的堅持，讓顧停雲沉默了數秒。

一陣死寂後，蘇末聽見顧停雲輕呼出了一口長氣。

而後，輕聲開口。

“說起來，我師父真不是什麼正經的人呢，我們在他那兒學的所有武功招式的名字，全是他現編出來糊我們的。別說武功招式了，就連我們的名字，他也本沒用心取。”

“我的大師兄名顧望峰，師父說，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大師兄能往高處看，只是大師兄和我們說:‘糟老頭子放，他收我為徒的時候我見他恰好在望隔壁山頭，看完後本沒過腦就給我取上這名了！’”

“二師兄名顧以致，師父說，撿回二師兄的那夜雨下得太大，雨聲嘈雜亂心，以致他腦子空空如也，乾脆就叫顧以致了。”

“三師兄顧聞聲更直接了，他說，他就是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然後撿回來了三師兄……”顧停雲說著，忍不住笑了，“四師兄名如山，五師兄名長安，六師兄叫遠塵，皆是師父對他們的期望。品質堅毅如山，身於世間長久安寧，遠離塵世喧囂紛擾……”

“七師兄拜師之時，已是總角之齡，品敦厚，便叫了顧言誠。而八師兄身負血仇拜入師父門下，子冷淡，寡言少語，師父怕他此生被仇恨蒙了心智，於是為他取名非刃，望他別將自己當做一把復仇的利器。”

“而我，師父只說，是我母親為我起的……”顧停雲不苦笑:“可我沒有爹孃，是師父將我養育成人，我亦沒有兄妹，是師兄待我猶如至親。我不在意爹孃扔下了我，我只想一直一直和師父、師兄們在一起。”曾經，她總想下山看看，如今真的離開了，才知那清淨的山上所度過的平淡歲月，才是自己最想保留一生的美好回憶。

師父老說她笨，說她不開竅，說到底，還不是他們將她保護得太好，讓那所有的黑暗都無法靠近她分毫。

“師父早知災禍將臨，唯一的準備竟是為我尋找後路，和一封指名留給我的信……那夜，師父吩咐師兄將我先行送走，孤身留下抵禦來者，八位師兄更是為此傷的傷，亡的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位‘二師兄’口中那些魔人本就是因我而來？”顧停雲的聲音很輕，沒有絲毫哽咽，卻不難聽出某種情緒被深深壓抑了起來:“‘二師兄’說，護送我離開蕪溪山的是六師兄和八師兄。”

“六師兄自幼頑劣，平裡總變著花樣捉我們其他人，可師父很少責罰他，還總稱讚他子機，最懂察言觀、審時度勢，後入了江湖，應是九個徒兒裡最令他放心的那個。八師兄武功最高，若山下還有意外，由他護我，總是更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