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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只餘回頭路可走。

我將石牆上下探尋了個遍，也沒找到開啟石門的機關。

“師兄。”幽幽燭光忽明忽暗，我小聲向三師兄求助，望見了他一對微微發紅的眼尾。

他一聲不吭地抬手捂住我的口鼻，從喉間艱澀溢出兩個字:“藥。”第17章京城行（五）113.

寧千重。

你真不是個東西。

114.

我婉轉向三師兄表達了我沒事我剛剛從進來起就用了斂息法。

三師兄明顯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兩個人都栽在了這樣拙劣的技法上。

燭影搖紅，裡並無多餘的氣息，想來唯有可能是香燭裡摻了藥。三師兄興許發現的比我更早，但他一路走到石牆前，也經過了數支紅燭，先前入的煙現下是倒騰不出來了。

他的掌心滾燙。

我將三師兄扶到一旁坐下，讓他打坐調息，緊張兮兮地問道:“師兄，現下覺如何？”三師兄搖了搖頭。

他使不出內力來。

劍宗的藏書閣內卷帙浩繁，三師兄有時會去裡頭待上半天，略通一二歧黃之術。脈相告知他至少要一個時辰後才能將藥力完全出，然而若是寧千重在這一個時辰內出現，豈不是要坐以待斃？

不僅是掌心，他的臉頰，手臂，頸側，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熱。燒紅了眼珠，墨髮滲出汗珠，沾溼了身後的衣裳。

我起身快步走過去，將那該死的香燭一一吹滅，摸黑回到了石牆前。

“師兄，師兄，你忍一忍。”三師兄意志堅定，眼神勉強保持清明，身體上的自然反應卻由不得他做主。我不明白寧千重究竟配的是何種藥，怎會讓人渾身發燙，有如高燒不退。

我半跪在地上，用袖子替他拭去前額的汗珠，試圖用冰涼的手背為他散熱，可收效甚微。

“小初……有人來了。”我渾身一震。

三師兄支起上身，叫我去一旁的石塊後躲著，見機行事，勿要逞強。

我幾乎將指腹掐出血痕，聽從他的命令藏身於石塊之後。

115.

石壁上的灰塵撲簌往下抖落，橫在右側的石牆轟然向上收起，出一雙繫著銀鈴的腳腕。石牆持續作響，站在牆後的人漸漸顯出全貌。

寧千重手裡捧著一支稍大的紅燭，腳上銀鈴叮叮噹噹，吵得人心煩意亂。

他不知何時已經褪下了先前撕裂的紗衣，換上了一襲絳薄衫，墨髮披在肩頭，懶懶笑道:“雁郎果真聰慧，不過還是棋差一招。你們這種正道人士，總是想不著我們這些歪門道的手段，縱使想到了，也不會比我想得更深。”

“遍地紅燭多美，就這麼熄了好生可惜。不過無妨，還有我手裡的這一支。”三師兄的視線緊盯那支紅燭，直到寧千重將香燭隨手擱到一旁的地面上，他才徐徐收回目光。

他怕那燭火之光映到我身上來。

“寧護法此番設局是有何意？”寧千重一條手臂撐在三師兄身側，三千鴉發垂到他膛上，慢地將他壓上身後石壁，含笑道:“我說過了，忠人之事。”

“自重。”三師兄別開臉，不客氣道。

寧千重目光幽深，勾道:“雁郎，很難受罷。我就喜歡看你們這些正人君子不受意志支配的模樣，平裡多不苟言笑，中了我的藥後就有多急不可耐。”三師兄閉上眼睛，不去聽他的話。

寧千重從衣袖裡出軟繩，將三師兄一雙手背到後綁了起來，俯身湊近他耳畔:“你若不追來救那林青，現下自然相安無事。不過很可惜了，林青已經不在這兒了，而你……也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旁人這個年紀都娶成家了，雁郎竟還未嘗過情愛的滋味，恐怕更不曉得男子和男子之間與男女合的不同。你認識六合派的龔少俠吧，嬌在懷，兒女雙全。他為何頻頻前往枯木教，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他哪是來挑戰教主的，是來與我在笫上打架的還差不多。”我人傻了。

蒼天啊……

為什麼要讓我聽到六合派的秘辛。

龔汝城還是人嗎？

六合派郭掌門的大弟子以請戰之名與魔教中人私下勾結，若是尚未嫁娶也罷，可偏偏他娶的子是郭掌門的獨生女！

七星島和百草門的齟齬傳的紛紛揚揚，他居然還長不了記！

看來我有必要偷偷傳信給慕姐姐，找她討上一味藥，送給龔汝城一用。

背棄兒的男子都不配做男子。

116.

寧千重細長枯瘦的手指劃過三師兄前，靈巧地剝開了外衫。

剝開了外衫。

剝開。

外衫。

他說:“你與我做一回水夫，待事情結束後，我必定留林青一條命，將他送還劍宗。雁郎覺得如何？”雁郎覺得不如何！

雁郎的師弟就在旁邊，他不同意你做出這樣腌臢之事！

寧千重仍在與他調笑:“能夠睡一回白道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哪怕只一回，我也不虧了。就怕雁郎食髓知味，後追到教中來找我哩。”他故意加重了那個“”字。

我頭暈目眩。

冷靜，我得冷靜。

決不能叫三師兄受了這個妖人的侮辱，我若是救不下他，我常雪初就一頭撞死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