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朝綱、離亂臣心,親歷者皆當記憶猶新!如今其大勢雖去,餘孽猶存,邵黨一派目無君上、肆意橫行、戕害清,十惡不赦,不將之連拔除,實不足以平臣忿!”丁知白若有所思,少傾頷首:“邵黨所行之惡,著實罄竹難書!好在如今少主長成,忠賢齊心,自不至再由小人隻手遮天。只邵黨基深固,拔草除尚需……”言至此戞止,乃因聽到身後疾行來的腳步聲。
“幸相公尚未走遠!”追來的黃門面向二人一揖,“上有諭,召丁相公入內獨對。”與朝會所行的暉慶殿一牆之隔的文德殿中,穆昀祈也是坐下不久,正對著案上的劄子躊躇。
因種種緣故,天子親政以來,丁知白受召獨對之機可謂寥寥,今忽得此遇,心下自還狐疑:近時軍情,當以北境局勢為要,猷國新令能征善戰的楚王霍蘭昆駐守南境,乍看有爭對大熙之意,便也難怪天子要起憂心。當下正暗忖是否將方才與張仲越初定之論上稟,孰知座上人開口,卻全出他所料。
“今召卿獨對,乃因有事聽一聽卿之見。”穆昀祈手指點著翻開的劄子,看去幾分不定,“此是御史彈劾樞密副使邵忱業權舞弊、結黨營私的上疏。實言來,此也非其人首回遭彈劾,朕將先前那些壓下不言,乃因太后新逝,難免有人借隙詆譭邵氏一族,然事過許久,彈劾依舊不斷,朕自以為,此間或存內情。想卿與邵忱業共事多時,朝夕相處,其人為臣如何,汝當最清楚,便召卿一詢。”丁知白看狀泰然:“臣之所見,邵忱業結黨是實,至於御史彈劾他的其他罪行,未得證據之前,不敢妄斷。”穆昀祈追問:“既如此,邵忱業結黨營私,卿以為當如何發落?”此言罷倒是見其人猶豫了下:“臣下結黨是大罪,輕者亦當罷黜。邵忱業結黨營私,雖是明眼人皆可見,拿證據卻不易,且邵氏是國戚,又為望族,若就捕風捉影之事而遭降罪,恐難服眾,遂臣以為,此事還當從長計議,陛下降罪之,還須取得明證才好。”倒是滴水不漏。
略一斟酌,穆昀祈收起惑,索一言道明忌:“卿與邵景珩當初一道征戰西北,想來相知更甚於朝中同僚,依你之見,邵景珩會否存不臣之心?”即便已有預見,乍聽此言,丁知白心頭依舊一震,俯身恭敬:“臣與邵景珩在西北共事整三載,深以為其人正直,且文武皆能,是棟樑之才!只他少年得志,身纏功勳卻只得以武將身份困束於殿前司,臣以為,令之歸位文職,方是才當其用。”兩指又一點桌案,穆昀祈聲不動:“然卿當知,邵景珩不得遷轉,並非朕不許,而是其人不願。”丁知白點頭:“恭獻太后當初臨朝稱制多惹非議,加之邵忱業結黨妄為觸犯眾怒,遂太后逝後,他一族自然成為眾矢之的,邵景珩因此心存忌憚而不敢輕棄兵權,想必是為自保。”
“照此說,卿是不信邵景珩存異心?”穆昀祈看著其人,目光灼灼。
“依臣對他所知,乃是如此。”座下人抬頭,口氣堅定:“我朝祖制,武將不可專兵,邵景珩此舉已破制,然望陛下念在其為良才,且此舉存有苦衷,恕其之罪。如陛下所知,臣與邵文僖公(邵景珩之父邵忱允諡號)早年相甚篤,其為人身正,為官忠亮,是臣入仕之楷模,亦因此,臣但目睹邵忱業之為一己之私胡作妄為,汙損文僖公忠義清名,實是心痛,可惜勸說無用,一身唯有自清而已。只如今事涉邵景珩,其人除專兵一事外,並無其他不敬之舉,若陛下可恕其罪,臣願盡心勸說他放棄兵權!”穆昀祈聞此總是一笑,領他此情:“如此,便有勞卿了。”起身踱兩步,“但此堪稱任重道遠,為與卿添一重勝算,朕便就此出一諾,但他棄兵權之,朕自當群臣下詔,並傳示後世,只邵氏一族自此安守本分,可永享太平,權位如舊,入出自由,襲位入考亦與尋常士族無異!”丁知白再拜:“陛下寬厚,此於邵氏可謂仁至義盡,臣自極盡所能將事促成。”丁知白既去,穆昀祈又旨令入內都知趙虞德來見。
皇城司近時行事可謂不順遂:歸雲谷一案無下文;顧憐幽的身份難查實;秦柳直則依舊下落不明。趙虞德唯恐遭降罪,自為忐忑。好在今天子只問顧憐幽一案。
趙虞德據理推測:“臣以為,若這女子果真是冒名,則背後必有指使者,且有三者最具嫌疑。首先是猷國,乞伏哲利遇刺便是一證,想此女在京中經營這些年,結不乏達官顯宦,由此探聽國政機密自不為難,如今潛入邵府,仍多有可為,遂此最易說通;其次,臣以為,此事也不乏邵家叔侄自行謀劃的可能,他等因故殺乞伏哲利,以為此女可用,事成之後,自不能由此女落入外人之手,遂才苦盡心機編造身世將其收在身側。”穆昀祈蹙眉:“若是他叔侄共同密謀,則邵景珩又豈會疑心顧憐幽的身世,派人探查?”稍一忖度,繼問:“你方才所言,乃有三者嫌疑最大,則這第三者又是何人?”趙虞德略顯遲疑:“這第三者,本是嫌疑最小,然就因果而言,他等著實有理為此,畢竟----”俯首垂眸:“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穆昀祈一震:“你是說----金芙與寅澈?”後背一涼,撫著跳痛的額角仰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