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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象,卻被樹下傳出的一聲驚呼打破——一團粉球倏由花叢間滾出,細一看,竟還有手有腳——是個人!
“救命……捉賊啊!”粉球——哦不,一身桃紅衣裳之人呼叫逃竄,孰料不出兩步便絆倒在地,驚慌下將那個滾到手邊的炭盆向身後動靜來處扔去,一聲悶響後,萬籟歸寂。粉球正爬起,孰料喉頭倏一緊——竟教人捂住口鼻,往樹蔭深處拖去。
“你……你何為啊?”雙手矇眼蹲在樹下抖作一團之人此刻看去愈發似個球了,“光天化,竟赤|身翻牆入院意採花,王法何在——”話音未落,股便狠狠捱了一腳,一個趔趄險撲地。
“採花?!”頭頂爆出一聲怒喝,“這家中除了你娘和她房裡那兩朵花甲老豆花,其他,連只貓都是公的罷?”
“你……你怎知……?”粉球一怔,繼而失:“你……你這狂徒,竟連我孃的主意都打!”一時情急忘了處境,放手睜眼,卻不想見得兩條光禿禿的腿!心一驚一跳,抖如篩糠,卻還嘴硬:“無論如何,赤|身|體翻牆入院,卻說無意劫,孰人能信?雖說我娘善妒,家中除了她與兩個花甲老婢再無女子,但萬一……萬一你對我起意呢?告訴你,我……我的主意你也打不得,我……我乃當朝駙馬!”便聞頭頂啐了口:“你也還知你是駙馬?”又一腳上去,或是力道大了,只見粉球一頭栽進花叢,啃得滿嘴泥。
“打你主意,我還嫌不夠晦氣?!不過提到此,莫說我未提醒你,”頭頂聲音更添怒氣,“自今起,但凡再讓我見你頂著這張臉濃妝豔抹扮得似朵花妖葩般招搖過市,便休怪我打斷你腿!”粉球搐了下,終意識到什麼,吐出嘴裡的草屑回頭,看清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一縮脖子:“大……大哥!是你……你怎……”
“吃飽了土總算清醒了?”郭偕報臂冷哼,刀鋒般的目光投向那個一見便令自己無端惱起的親弟郭儉:“脫衣服!”粉球一震,雙手抱一臉驚恐:“這……為甚?”一陣風來,郭偕一個戰慄,懶得解釋,幾步上前拎起地上人,在刺耳的哀嚎聲中,旁若無人扒衣裳……
片刻後。
繁花夾道的園中小徑,兩人並排而行,只是模樣皆古怪:一人青衫白褲,赤足而走,似方下睡榻;一人雖乍看袍服完好,卻垂首彎(依舊似個拉長的球),戰戰兢兢,兩手緊扣衣領,但凡步子大些,便可見粉袍綠裳下出的兩條光溜的腿……
兩人出了後院,郭儉腳步一頓,小心翼翼:“大哥,你先回房歇著,我也須上鋪子去了,就……就不奉陪了。”做兄長的“嗯”了聲,不忘叮囑:“今之事,切忌外傳!”郭儉連連點頭:“你放心,我連爹孃也不告訴!”言罷即走,幾步出去又回頭,怯生生:“對了,你一早未現身,爹孃以為你昨夜赴宴聚友,醉臥他處了,現已吩咐下人去尋……”郭偕背身,一張麵皮由白轉紅:“你去告知一聲,說我昨夜醉酒在友人處歇了,此刻已回來,只是染了風寒,要告假兩!”稍頓,聽身後無動靜,只得放緩語氣:“你莫多想,我不過歸途遇上兩個賊人,打鬥中扯壞了衣裳而已。”聽嗓音幾分嘶啞,倒似果真病了。
“啊?”郭儉失聲:“然你可是軍指揮使(1)啊!什麼樣的賊人能教大哥你如此……”使勁口唾沫,才將“狼狽”二字嚥下。
做兄長的一拂袖,音復厲:“不是說了宿醉麼?”聽音一顫,心知此地不宜久留,郭儉趕緊識趣逃命。
腳步聲遠去,廊下人撫著作痛的太陽,一拳揮向廊柱。
酒狀人膽,一念之失,終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若非計劃有失,一早受這身遊街之辱的,便應是他邵景珩!歸究底,還怪自己輕敵,想彼者生多疑,又詐刁滑,昨夜命人那般殷勤勸酒,他豈會不防?必是後來由那勸酒女子處問得內情,反生一計,將下藥的酒換過,才令自己三杯過後,對後事再無記憶……
想到此就覺一陣悶,喉間繼有酸腐氣上湧,急忙掩嘴,定神片刻,才覺好些,暗自咬牙:邵景珩,爾竊國逆賊,詆我功名,毀我仕途,今更令我受這身遊街之辱。樁樁件件,郭某皆銘記於心,來,必十倍奉還!
“大哥!”一側人聲復來。
郭偕不耐煩轉頭,見去而復返之人身後竟跟著一戎裝者——乃他軍中副將。
“大哥,不……不好了!”郭儉情急慌張。
副將上前叉手(2):“將軍,宮中出亂,步帥(3)有令,命所有將領即刻點兵,入宮勤王!”一震,郭偕以為自己在做夢,上下牙一咬,舌尖的銳痛令他猝然跳起:“你說甚?再說一次!”副將一字一頓:“步帥命你立刻率兵,入宮勤王!”話音方落,便見郭偕扶牆彎,數聲斷續的嘔噦聲後,酒味混著油腥味與酸腐味在周遭四散蔓延——一肚子的隔夜酒終究沒留住。
第二章通往皇宮正門宣德門的御街上,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帶來一重肅殺氣。少頃,一隊近百人馬駐停宮前。
“原都頭(1)!”郭偕一眼認出守在門前那一隊軍的為首者,乃他步軍司同僚、陳指揮使麾下都頭原望。再看地上已躺了數十具屍體,心自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