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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生禮物，可是到了下午被幾個人堵在街角摁著打，其他的人我倒是不認識，唯有一個是那條街出名的氓，追黎很久，還爬過我們學校的牆頭，許多人都見過。

他們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大意是幫黎出氣之類的。後來是傅小瓷拉著蕭陶趕過來，我才得救了的。

這件事鬧得很大，父親一通電話直接打到校長室，隔校長帶著一眾主任就來我家登門致歉，聽說那幾個小混混當天夜裡都各自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頓，掉牙的掉牙，腦震盪的腦震盪。

而黎，就是從那件事開始，輟學回家的。

“是因為記恨我害她輟學？”

“要那麼簡單就好了，”蕭陶狠狠一，把菸頭一捻，吐了一個小菸圈，“那天晚上，黎大概心情不好，在酒吧喝得爛醉，被那個氓帶走了一夜……發生了什麼你大概懂了。那個氓原來也在這家賽車場待過，人品差得一，經常喝了酒就到處吹自己上了幾個女的，怎麼搞的，我就是從他那裡聽來的。一年後突然有一天，不知道黎了什麼風，一個啤酒瓶給丫打成植物人，被抓走判了三年，去年剛從牢裡出來，現在聽說被人給當小三包養著。”這故事說得語氣平平淡淡，可聽在我耳朵裡真是起伏波折。我沒有想到，當年的一件小事，最後如同滾雪球一樣，竟然滾成這麼複雜的劇情，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原來是這樣。她怪不得我，如果不是她害人在先，又怎麼會害了自己？這算是自作自受了。”我手環住，垂著頭悶悶地說。

蕭陶站起來了頭髮:“是自找的，沒病，可她能這麼想麼？我跟你說，這種女的我見得多了，特別是到了她這份上已經落得什麼都沒有，輸得起的人更是可怕。誒，需不需要我叫人替你擺平？”我搖頭:“不用。原本我是想這麼做的，可是聽了你說的那些，我覺得即便是報應，她受的罪也重了點。”

“喲，聖母上身？”

“這是我對她這個人最後的一點同情。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不是聖母，只是有一點人之常情，聽了那樣悲慘的故事，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好歹也會嘆一嘆氣，只是若有下回，我一定不會手軟地還回去。

蕭陶笑了笑，伸了個攔:“反正都說了，不如我再說點別的事情給你聽聽。知道黎那天為什麼心情不好麼？”我想了想:“因為我被你救了，她不順心？”他升起一手指左右搖搖:“因為那天是我告訴秦這件事的，他直接就找黎撂了不少狠話。還有那幾個混混，是他連夜挨個找過去，拿球打的。”呼一窒，甚至還有點吐不出氣來。

我不知道這件事，況且我一直以為是父親找人教訓的那些人，秦從來沒有當面和我說過，甚至事前事後，他都未曾多看我一眼，我一度以為，他並不知情。

時隔太久，而將真相在你面前解開的時候，你會猛然間有種恍惚，我頓時很想拍著桌子大喝一聲表示驚訝，又有點想捂住耳朵不去聽。

蕭陶看出我的窘迫，雙手在兜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抖著腿:“從前那傢伙看起來忒不是個東西，我也不覺著他喜歡你，可是這件事我覺得丫還算有點意思。我說的這些，你愛聽聽，不愛聽當我放，裡頭什麼好壞，你自個琢磨去吧。”說罷蕭陶將頭盔往頭上一罩，繼續他的下一場比賽去了。

我一面消化著他的話，一面離開城南賽車場。

叫了一輛車到市中心，覺著有些餓了，可巧看到步行街上一家過橋米線的店，正想進去填填肚子，可是經過門前的時候，驟然看到裡面一個悉的身影。lc第17章米線與縱火犯以前我很少在這樣的小店裡吃飯，家裡覺得這樣很掉價，從來不准我這麼做。

童城高中食堂有個米線窗口，生意好得不行。

剛進學校的時候，有一次碰巧我和秦都去吃米線，他就站在我身後，對著滿目的餐單品種和逐漸變長的隊伍，又著急又點不下去，更不好意思跟食堂阿姨說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只能胡亂地點一通，然後把不吃的菜和蔥蒜全挑出來。

以至於再一次湊巧一起去的時候，我還沒開口，秦就說:“兩個狀元米線，一個不要花生不要豆芽不要蔥不要蒜不要生菜不要肥多放筍片!”食堂阿姨很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扭著肥碩的身子進了廚房，我站在那裡有點受寵若驚。可惜最後端上來的米線該有的還是都放了，還多加了一把香菜。

秦看了一眼，用筷子在兩碗米線裡夾來夾去，然後把挑好的一碗遞給我，轉身走了。

那個時候，我覺得他真是可愛得要命。

暗戀的眼裡看什麼都是美好的，我以為自己是獨一份的寵愛，卻不知道那是一視同仁的幫助。

想得有點出神，秦轉過身來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躲了，正面碰了個著。他驀然睜大了眼，然後嘴上噙著笑，推門出來，說:“我買了兩碗米線，正打算去送給你，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吃吧。”

“不用…”我剛想拒絕就被他一把拉住手拖了進去，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兩碗熱騰騰的米線就擺到了面前，老湯醇香，用料十足，的確很勾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