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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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湖面上僅有我們這一艘船漂浮在水中,冬季的冷風時而向我們吹來,小船便開始搖曳不止。
我緊緊扶著船身兩側,而梁叔叔早早地就將手從船槳上離了出來,試圖想在第一時間護著我,但是見我自己穩住後,才不好意思地強作鎮靜。
我笑了笑,他問我為何取笑他剛才狼狽的模樣。
我搖了搖頭,否認了剛才的笑容是為了取笑他才發出的。
這是一種別樣的安全,不同於與父親相處時那種時而焦慮時而期待的心理活動,與梁叔叔待在一塊兒時會讓我心裡到無比踏實,冥冥之中似乎早就知道對面的這個男人不會像父親一樣時常令我難過似的,這令我不嘆道梁莎婉與他的不同之處,於是便說道:「梁叔叔和梁莎婉很不一樣!」說話時我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眼睛因為嘴角的上揚而顯得格外恬靜。
梁叔叔好奇地「哦」了一聲,他將視線轉到了一旁,片刻後又把目光從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移至我的身上,問道:「怎麼不一樣?」我笑盈盈地說道:「和梁叔叔聊天比和梁莎婉說話輕鬆多了。」梁叔叔苦笑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小婉又在學校欺負你了嗎?」我搖頭否認,只說道:「我只是覺得梁叔叔脾氣好得不像是梁莎婉的爸爸。」但是話從口出後才知道自己的口無遮攔已然冒犯了對方的隱私,我正想要道歉,但是卻先聽到了梁叔叔對我發出的一聲嘆息。
他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隨後眼睛開始大量著我的神情。
我回答道:「很多地方都不像呢!像是脾氣、格、說話的分寸之類的,如果不早先知道梁叔叔是梁莎婉的爸爸的話,很少人會聯想到你們倆是父女吧……」我此刻說話的姿態就像是一個強裝大人一本正經時的小孩,我一直都很討厭小大人似的的孩子,沒有禮貌和自知之明到了極致,因此當剛才這句話說完後我的眼神逃避似的躲開了梁叔叔的注視,裝作想觀賞湖面其他風光似的看著四周死氣沉沉的景。
梁叔叔沒有說話,他試圖用沉默來掩蓋住這段談話。
我也沒有再刻意說下去,只是心中已然覺得在他的心裡似乎還藏著一個秘密。
天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飄下來了幾滴雨水,很快,豆大般的雨珠便從天上砸了下來。
梁叔叔提起力氣朝岸邊的方向划著船,雖及時發現了天氣驟變,但還是比不過老天爺的速度,待我們步行上岸時,全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打溼了。
梁叔叔二話不說就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叮囑道:「穿好!當心著涼!」而他自己的身上僅剩下一件薄薄的汗衫。
我們站在路旁的一家便利店門前躲雨,雨下得沒有停歇的跡象似的,伴隨著寒風呼呼吹來,梁叔叔被冷得極其哆嗦,身旁的我雖有外套護體,但那外套終究已經溼了,再披在身上也沒有多大作用。
梁叔叔問道:「這雨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不如先到我家裡換身乾淨的衣服吧?」我知道梁叔叔的家距離這裡很近,小跑著回去也不到十分鐘路程,但我還是猶豫著沒有給出答覆。
隨後他又說道:「小婉不在家裡!」他已然看出了我是在厭惡什麼,不是出於擔心或者害怕的目的,而是對某個人在心理上存在著一種極度厭惡的狀態,他看出來了。
我聽梁叔叔這樣一說,便微微地點了點頭,片刻後,我們便一同衝向了滂沱大雨,密集的大雨逐漸遮蔽住了我們的身影,也逐漸矇蔽了我渴望得到愛撫的雙眼……梁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透過窗戶傳進屋裡來時更是增添了寂寥之。
因為上回我把衣服落在了梁家,所以這一次換衣服時也不必再讓梁叔叔再到領居家去借衣服了。
我站在窗邊,背對著屋內的景象看著窗外的一切。
冬的大雨已經打落了許多枯黃的樹葉,街道上到處鋪滿了溼滑的葉子,宛如一張冗長的黃毯。
窗外無一人出現,我與梁叔叔匆匆跑回的身影大概是這冬的雨中街道里唯一出現的兩個人罷。
我不由地想到此刻的父親會在做什麼呢,大雨的聲響一定已經將他從睡眠中喚醒,當他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時有沒有在擔心身在外面的我呢?我轉過頭去看了一下那隻掛在牆壁上的時鐘。
十一點零一刻。
大概在過多一個小時,陳豔就會去到我家了吧。
到那時父親是會不會擔心我呢?亦還是趁我不在的時間裡再和陳豔來一次纏綿,一次新的,在雨中的纏綿……一隻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回過頭看去,是梁叔叔。
他把衣服遞到我面前對我說道:「你的衣服……先去洗一個熱水澡吧!彆著涼了。」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而後默然走進了浴室。
一切彷佛又回到了上回的情景,同樣是在他臥房的浴室裡,同樣是洗著身子,疑惑著為何他的房裡看不到他子的任何痕跡。
不一樣的是,這回梁叔叔並沒有隨著我的身後走進浴室。
我時不時便看向那扇浴室的門,室內的蒸氣已經在那道門上覆蓋上了一層薄且朦朧的屏障,好似十分牢固地將我與他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室內的人擔驚受怕地盯著門外的舉動,室外的人卻不聞不問地專注著自己的事情,最後,在我關上水閥擦淨身子的時候,臉上不知為何出了幾分失望的神情。
我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發現臥室內空無一人,行至客廳才發現梁叔叔正坐在沙發上,身上溼漉漉的衣服還未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