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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頭為我們掩護。
月光照下來,我依稀看見他滿臉血汙。
喬白登登裡開始說胡話,什麼我來見你了你可要等我,氣得我破口大罵,只一股腦將人拖到樹後,趴在他身上吐了口血沫強打神。
蘇若言那頭一打五,終寡不敵眾。
正待那一劍直他喉頭之際,一把長劍凌空而出——那紫衫人我再悉不過。
溫亦之一個翻身挑開那人來劍,擋在蘇若言面前。他因之前受傷面慘白,此刻只回頭道:“還好麼?”蘇若言一怔,點頭。
二人配合,天衣無縫。
只可惜好景不長。
溫亦之所攜人馬陸續趕到,卻被一一消滅,而對方還有增援。一波一波,一群一群。
我們漸漸不支。
溫亦之本就身上負傷,不知何時,連中兩箭。
蘇若言被凌空一盤“束千斤”兜頭蓋下。此刻,夜空寒光一閃,有人從側殺出——很多年後我都無法忘記這一刻,彷彿世間萬物都靜止了般,溫亦之就那麼擋在了蘇若言的面前,月光那樣慘白,照在扎入他身體的那把劍上,深深埋進了他的口裡。
第72章身後人嚎馬叫,傷的傷,死的死。我站在原地恍恍惚惚,靈識彷彿飄上九霄之外。
有人一掌將我拍飛,摔到離他不遠跟前。
蘇若言反手一劍將來敵結果,接住溫亦之倒下的身體。我怔怔站在那裡,望見那劍鋒刺透了他左,從背部穿出一截。我伸手,摸上那片血,黏膩。
夜空清輝灑下。
這一刻,有什麼在慢慢死去。
溫亦之躺在蘇若言懷裡,扯住他的胳膊,賣力地,拼勁全力地著氣,他在顫抖,指甲陷進對方的衣袖,埋下一截血印。
我望著他說不出話,呆呆跌坐在地上,乾嘔了一口血沫,這一刻滿眼都是紅的,跟瞎了一般,只聽見耳邊嘈雜越來越遠。
溫亦之滿口鮮血汩汩往外冒,他扯著蘇若言的袖子,渙散的眼神在他臉上定住,那種眼神,好像時過境遷,悲從中來的釋然。
“……對不起”他說。
蘇若言搖頭,哭得不像樣子。
溫亦之伸手想擦他的眼角,手指在空中微微顫抖:“我累了,真的累了……”呼漸漸沉下去,他放下手,閉上眼睛。
我紅著眼,扒在地上湊過去。此刻他滿臉鮮血,幾乎看不清模樣。我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卻越抹越多。溫亦之緩緩睜開眼,裡頭還有淚光,卻在笑:“……你來啦。”我忙點頭。
他望著我定了一定,眼神慢慢渙散,開始說胡話:“……我本該對你好的……”我搖頭。
他說,別哭,別哭……
沈淵。
我怔住。
“我好像見過你,我見過你……很多年前……那時候案上的蠟燈很亮,你總不專心……”他望著我,火光照在他臉上,彷彿照回到許多年前,那些趴在桌上,隔著燭火看他的夜晚。
微風起,身後馬蹄跌宕,呼號起伏。
終於來了救兵。
“……我好想他們……我真的好想他們……爹……娘……”他掙著最後一絲氣緩緩轉動眼珠,目光定格在空中一隅,陷進蘇若言的懷中,漸漸閉上了眼睛。
第73章彷彿過了一生一世,一生只有一瞬,一世只有一霎。
那些過往一一浮現,從來都未有過此刻,這般清晰。
“他已經死了。”
“他只是睡著!”是在燈下趴著聽人唸書,還是秉求所依之道還自己一個本心?或是,萬念俱灰,像這樣執著於復仇的不歸之路?
我忽然覺得,人生,如今這般,又是怎樣呢?
值得嗎?
值得嗎?
總不是要化成一堆灰,值得嗎?
後來救兵趕到,你追我砍又是一場硬仗,我們終逃到臨山腳,斷臂殘肢,鮮血順而下,把那麼長一條河染成了紅。
天上開始下雪,飄飄灑灑,細密漫天。
我提著最後一絲氣揹著溫亦之一路哭哭笑笑,蘇若言攙著喬白也一個勁不回頭。後來在山腳處百水門的另派之眾帶著陳清跟我們狹路相逢。我沒解釋,就站在那裡,陳清接過溫亦之的身體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一絲表情也沒有。
他抱著溫亦之轉身,一步一步,踩在雪裡,陷進去。我望著這背影,忍不住,只覺滿腔悲愴無從說起。
映雪宮餘眾終同玄劍山莊殺出了一條血路,後來據說嚴明陽和碧水衝破命門攜了最後一群人逃離。其他的,大約是死的死,殘的殘,沒再有一個回來過。
我站在山腳下平原處,看著這滿目蒼夷大地,漫天細雪。
這一刻悲絕之猶如海濤狂之勢湧上心頭,我終扯住蘇若言衣袖,不淚滿面:“結束啦,結束啦!”蘇若言一怔,一把將我緊緊摟住,止不住點頭。
映雪宮當年冤案得以平反,玄劍山莊昭告天下武林,重建映雪宮一事責無旁貸。當武林大會血腥屠殺之事,眾江湖人士皆為呈堂之證。遠凱盟和百水門勾結之案水落石出,當年汪玉之案也屬實情,相盤錯者竟涉數十名門大派,蔣元青、何褚陳及其他禍首於百後斬首於光明樓之下,相關各派亦被中原武林放逐,不得再踏入一步。
秋數載二十年,冤案終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