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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雙目微閉，不做聲，像是鐵了心要在這裡守靈。

心底萌生著不安的預，芸香又抬眼望了一眼棺材。

風吹，窗子吱嘎作響，在空曠的靈堂裡隱隱蕩著回聲。

白燭顫了兩顫，倏忽熄滅。

芸香嚇了一跳。

靈堂陷入黑暗之中。中秋的月亮就打窗口窺進，霎時間一地雪白。屋外陰風慘慘，樹葉蕭颯，恍若暴雨驟至。

寒氣猛地從地下直衝上身體。

——芸香。

五娘終於打破了沉寂，但那聲音卻像死人一般，讓人脊背發涼。

芸香怯怯地應了一聲。到五娘從位子上起身，走近，芸香還是瑟縮著不敢抬頭，只盯著五娘喪服下出的那雙豔麗的鞋。

大紅錦緞金絲繡花鞋。

和她在芸香剛來那天穿的那雙，一模一樣。

芸香，我說過，今天是你的大子呢。

五娘語意曖昧不明地說著。聲音裡還帶著和靈堂格格不入的笑意。

芸香偷偷看一眼棺材——還在，爺確是死了。為什麼還要說大子的話？芸香抬頭困惑地看著五娘。

五娘身上的喪服紙白，臉也被月光照的紙白，唯有丹鳳眼裡的笑意不變，弔詭如索命的無常。

五娘問芸香:你明白麼？

芸香來不及站起身子，本能地向後躲避，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顫聲道:可是爺他已經……過世了啊！

出乎意料，五娘竟然中似的幽幽嘆了一聲，兩眼出哀怨的神情。

芸香慌亂地倒退著挪著身子。肩膀碰翻了旁邊的凳子，匡啷一聲倒下，震耳聾。

五娘自己作出了回答。

——你還是不明白，芸香。

最新找回4f4f4f，c0mwww.91ks.onlinewww.91ks.online陰風還在吹著。滿月將靈堂徹得又白又冷。面前，五娘索命似的一步步向芸香靠近。

——不管爺是死是活，今天都是你的大子。這是早就定下的，你也答應了。

芸香只能拼命搖著頭。

自從五娘要求她留下來的一刻起，芸香就隱隱到了自己今晚的命運終歸是不幸。卻沒有預到命運的推進竟然會是如此可怖。

下頜被冰涼的指尖挑起。芸香看見五孃的丹鳳眼裡又有執念的火焰隱隱燃燒。

手撫到臉頰的剎那，芸香不知不覺地想像起“大子”的意思，想象著五娘迫著自己換上昨天準備好的妝飾，灌下毒藥，打開棺材蓋，將屍身丟進去……

或許比這還要可怕。

五娘撫摸著芸香的臉，笑容被月光映照得更加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