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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田螺老鴨煲(四)乞巧夜之後,清水鎮上關於花翎班臺柱程霞姝的傳言,便似遇上了風的蒲公英種子一般,風吹遍地,落地生,長出枝葉,開出新花,再結出一朵蒲公英,將謠言的種子散播到更遠的地方。不過兩天的功夫,市井皆傳說,程霞姝的嗓子廢了,看大夫也沒得治,以後再也聽不到她唱戲了,真真是可惜。至於緣由,便是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了。

與此同時,喬王府也發生了一件怪事。李苦兒是沒有親眼看見,但聽庭院巡夜的家丁講,每晚三更之後,便會聽到女子唱戲的聲音,不知從哪裡來,聽起來悶悶的,十分不真切。頭一天巡夜的家丁說又聽到織女唱戲了,別人還道他是剛看完牛郎織女,三更犯困,瞪瞪腦子不清醒了。但第二天夜裡,另一個巡夜家丁也遇到了一樣的事……

“哎喲那半夜三更的,也不知哪家姑娘,突然唱起《香魂》來了,悽悽慘慘的,嚇得我差點兒褲子。”那家丁說起這事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別人問他能否聽出是誰的聲音,他想了半天含含糊糊地說:“我也沒聽清楚,那聲音既不像是在你面前唱,也不像是從遠處飄來的,不過調子都極準,聽著……聽著竟有幾分似程霞姝。”他最後半句話一出,本是信了一半的人當即又不信了,認為他是想借著程霞姝的傳言搬是非,未免無聊了些。但即使這樣,事情還是傳開了,就算只當作新鮮的奇文,於沒有波瀾的生活來說,也是有嚼頭的。

說的人自己也不確定,第一波聽的人信了一半卻傳得肯定,消息被倒賣了不知幾回,添油加醋也顯得有理有據,再到其餘人耳裡,竟真得不能再真了。

李苦兒在那第一波人裡,她信了,相信那家丁所聽到的,是程霞姝的戲。至於原因,自然是何未染說的那句:“或許是唱戲的天賦被什麼鬼東西偷走了吧……”聽她說出這話時,李苦兒雖驚詫,卻又覺得其中不失玩笑的成分。但現今與家丁的奇遇聯繫起來,兩句半真半假的話,竟也能拼一個“真”字出來。實在太乎……

午飯時,李苦兒又去找了何未染,問及程霞姝的事。

“何姐姐,你聽說沒有,前院小趙和黑子,這兩天夜裡都在庭院裡聽到程霞姝唱戲呢。花翎班離這兒遠著呢,唱戲的聲音怎麼會傳到這裡來?再說了,程霞姝明明已經唱不了了呀。”何未染正熬著酸辣蛋羹,聽李苦兒這般說,抬起頭,揚著眉問:“那麼依苦兒之見,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李苦兒眉心一蹙,暗想自己明明是來問她的,怎麼還被反問了呢?眼珠子左晃盪右晃盪,還是吱吱嗚嗚道:“你上回……你上回不是說,許是鬼東西偷去的麼。”

“啊……我的確這麼說過呢。”何未染掩嘴笑起來,笑得令人無法捉摸,另一隻手繼續用鐵勺攪著蛋羹,好一會兒,才道:“那麼,苦兒是相信了麼?”

“自然是信。”都這麼問了,李苦兒就是不信也要忍不住賣乖,更何況,靈異的事情遇上過兩回,也不得不承認某些東西的存在了。

“既如此……”何未染說著,盛了一小碗酸辣蛋羹讓李苦兒嚐嚐,一邊又道:“你今夜別走了,睡我房裡吧。”

“噗!!!啊……不是……太酸了……”李苦兒吃了一驚,想要掩飾便信口胡謅。

“太酸?

…”何未染懷疑地看著眼前的蛋羹:“我居然也有做壞的時候。”下午,李苦兒在田裡除草鬆土又澆水,累死累活地幹完了農活,又要回府裡掃院子。她在湖邊掃落葉,看起來王妃又練過劍了,李苦兒同情地瞧瞧枝葉零落的小樹,不由嘆一聲:好殘忍……

掃完了院子,太陽還沒有要落山的勢頭。李苦兒抱著大掃帚打算在湖邊坐一會兒。王府雖是王府,對下人的管束卻比一般富貴人家更寬鬆,主要還是王爺王妃都仁厚。她就這麼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來來往往許多人,也沒哪個來趕她。

湖水依舊清淺,邊緣處能清晰看見湖底各的鵝卵石,陽光灑在湖面上,熠熠生輝。李苦兒估摸著這湖水的最深處或許只堪堪蓋過她的膝蓋,若不是來往人多,她甚至想脫了鞋子捲起褲腿下去痛快戲耍一陣。

俯下身子,伸長了胳膊掬一把水,不算冰涼,有太陽曬過的餘溫。一隻蝌蚪在她的手心搖頭晃腦撞來撞去,蠢蠢的,就這樣被李苦兒隨手逮住了,她覺得可愛,並著手彎起食指要逗,尚且來不及觸碰,那蠢蝌蚪竟又狡猾地從兩手的縫隙中滑落到水裡去了。

李苦兒眨眨眼,這才發現小小一面淺湖亦是生機盎然。成群的小蝌蚪當中,混了幾條銀灰的魚苗,只一點點動靜,就能讓它們受到驚嚇,散開又聚攏,聚攏又散開,有趣極了。還有邊緣的泥水上,粘著零星的幾顆小螺螄,雖說一動不動,卻也會時不時咕咕地吐幾個泡泡。

李苦兒想起了那夜踩到的田螺殼,難不成就是打這湖裡來的?那裡面的田螺到哪兒去了?該不會是出門溜達找不到家了吧。李苦兒這樣尋思著,又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無聊。

在府裡蹭了晚飯,待後廚事宜都安排妥當,李苦兒就拿著要換洗的衣物跟著何未染回房了。這會兒天剛黑透沒多久,離子時卻尚早。

“咱們先去洗個澡,然後回來睡一覺,待子時到了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