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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了啊!」寧知然小時候最害怕打針,尤其是扎股針,有一次他冒,寧夫人帶他去看醫生,正巧趕上值班的是個實習護士,扎針就跟飛鏢似的,寧知然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那個護士應該是國家隊退役的,因為她那一針飛的,準的不能再準。
後來他就害怕打針了,病了也不說,死活就是不打針。再後來他要是有不聽話的時候,家人包準就拿打針威脅他。
可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好不好,他現在也三十多歲了啊,這些人怎麼這當口提起這個?尤其還是當著向晚的面!
寧知然覺得自己的臉頰溫度飛昇,皺著眉道:「劉叔叔,您老的記真好。」劉院長嘿嘿一笑,「怎麼著,覺得丟人了啊!那就對了,以後再偷跑出去,你小子就等著上報紙吧!」劉院長巡視一圈也差不多了,臨走的時候吩咐道:「三天之後就動手術,這手術不大,放心吧。肝源早就準備好了,你小子就是命好,有多少人等不到,被你給撞上了!乖乖的等著手術!換了肝就好了!」寧知然陪笑,目送這位叔叔離開。
向晚坐在旁邊的病上,盯著他看。他的臉其實很差,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他不舒服呢?
「寧知然,你的病是怎麼得的?」她突然問道。
「我說不知道你信嗎?」向晚點點頭,「反正我又不懂,你說什麼是什麼。」寧知然笑了笑,她還真能將就。
「那個,手術應該會很成功吧。你的病會好吧。」寧知然眼底的笑意散開,有些幽怨的說:「向晚你也開始關心我了,你終於開始關心我了啊!」寧夫人送院長出去,這會兒一開門就聽見兒子喊向晚,她猛讓想起,上次自己打電話給兒子,兒子就是和向晚在一起。沒想到這兩個人還真的有點貓膩啊!
寧夫人頗為動的拉住向晚的手:「小晚啊!身體則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咱們去檢查檢查吧!」寧知然差點暈過去,小晚?叫的還真親切,就跟認識人家十幾年一樣。
向晚也愣了一下,貌似除了,已經很久沒人對她這麼親切了,這幾年她所接觸過的人,好像都是因為,才對她上心的。可是,如果寧夫人曾經知道自己做過女,還會對自己好嗎?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絕對不會。
就算你清高的要命,就算你口口聲聲的不在乎世俗,不在乎人言可畏四個字,當你兒子身邊有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你還是會想辦法趕走的。這一點向晚再清楚不過,做過的事,就算你忘記了,別人也都會記得,髒了就是髒了,怎麼漂白都沒有用。
寧夫人見她呆愣的樣子,以為是身體不舒服,連忙指責自己的兒子,「都是你,怎麼就不知道心疼人呢?看看這孩子瘦的,哎呦,看著都心疼。快去做個體檢,好好的養養。」寧夫人拉著向晚就走,走到門口看見自己的兒子還躺在上,不怒道:「你怎麼還躺著?跟著一起去!」寧知然一愣:「媽你們去婦科啊,我去什麼?」
「孩子不是你的啊!你怎麼就不知道負責任!媽媽是怎麼教育你的?!快點過來!」寧知然無奈只好跟著去,他穿著病號服,走在婦科,還真是有點滑稽。有好幾次都有護士過來說:「你是不是路了啊,這裡是婦科,你告訴我你的病房就幾號,我帶你會去。」寧知然想翻白眼了,頻頻解釋,自己是陪別人過來的。
寧夫人看著自己兒子的窘迫,頻頻發笑。向晚也覺得好笑,礙於寧知然的面子,還是忍住了。
婦產科來做產檢的人不算很多,所以等了沒多久,就輪到了向晚。
寧夫人兩個坐在一旁等候,沒多久向晚就從隔壁的房間回來,醫生給開了一張病歷單子。
「醫生,我這孩子害喜厲害啊,給我兒子說說,平時要注意什麼。」醫生正在奮筆疾書,聽到寧夫人的話,愣了一下,抬起頭說:「誰跟你說是害喜了?」
「什麼?難道不是?今天明明嘔吐來著!」
「她是胃不好,所以才幹嘔的。」
「什麼!」寧夫人動的站起身來,「你的意思是沒有懷孕?!怎麼可能!
要不要再檢查一次?」醫生被她說的莫名其妙,「害喜要再過一段時間,現在才懷孕兩週,多注意以下就好了!」
「不可能!」向晚一直沉默著,突然大呼一聲。
寧夫人這邊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猜測是沒錯,果然是懷孕了,她這還沒開心夠呢,向晚就大喊了一聲不可能,她不一愣,「小晚你這孩子,別說傻話。」向晚拉著醫生急聲道:「會不會是檢查錯了?我怎麼可能懷孕,絕對不可能的!我一直都有吃避孕藥的,怎麼可能會懷孕呢?!」醫生不慌不忙道:「這位小姐,現在的醫學很發達了,你的確是懷孕了,要不你可以再過兩週再檢查一次。」向晚如遭雷擊,喃喃道:「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第十三章觸手可及的幸福,你卻不要醫生這樣的事情見的多了,也習慣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貪玩,而且是什麼都玩,有了孩子還不相信。
寧知然怎麼也沒想到,向晚會真的懷孕,和向晚一樣,他也不相信,可是他比向晚冷靜,他只是震驚了一會兒,旋即恢復尋常。伸手將向晚抱在懷裡,轉身就走。
寧夫人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好奇,可是她也覺出有些不對勁兒,強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把這件事留給兒子去處理,自己等待結果就好。
向晚的腦子一片空白,不斷的迴盪著醫生的那句你懷孕了。每次和男人上的時候,她都很注意防護,怎麼可能會懷孕呢?唯一的幾次失誤,她也有吃過避孕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在腦子裡飛速的盤算著,兩週前,她好像跟黎天戈有過一次,可是黎天戈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要自己的孩子,做完之後,他有給過自己避孕藥的。她的腦子亂作一團,呆呆的跟著寧知然走,一句話說不出來。
午後的陽光從窗子裡照進來,玻璃淡淡的影子,折在地上,傾斜著,有一點點的扭曲。向晚坐在陽光下,卻覺得異常的寒冷,她想要保住自己,可是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寧知然就坐在對面看著她,陪著她沉默。他到底也不是聖人,這樣突兀的事,他還是第一次遇上,措手不及事難免的。他思慮了很久,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鮮活的在他的記憶中,他知道自己事墜入了她的陷阱,義無反顧的愛了,這個女人也許有很多的缺點,這個女人也許並不光彩,這個女人他是真的動心了。
有些時候,會因為這個時間你來了,所以我愛了,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有些時候,會因為你的這個笑容,剛好刻在我的心裡了,所以我來了,所以我愛了。有些時候,愛情就是一個問號。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愛上她了,所以誰也阻擋不了,她對他好的行為。
寧知然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向晚。」她叫他。
向晚抬頭看著他,然後道:「寧知然,這個孩子絕對不是你的,所以你不要多想。」寧知然忽然就笑了,伸出手理了理她的鬢角,緩緩道:「向晚,我們結婚吧。」向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了這個孩子絕對不是你的!寧知然,你聽清楚了!」他依然微笑,溫和柔軟,「我說,我們結婚吧。向晚,我會是你最好的依靠,我會給你幸福的生活,我會是守護你一生的人,所以,向晚你嫁給我吧。」向晚忽然就笑了,不可抑止,然後紅了眼眶,「寧知然,我能夠給你的,只有身體。我這樣骯髒的女人,本配不上你,寧知然,我們本不合適。你很好,是我不好。」他本以為,她至少會考慮一下,至少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自己,他的拳頭一點一點的攥緊,骨節咯吱作響,最終還是無力的放開,他對她笑,親吻她的眉心,「向晚,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累了,想要有人依靠的時候,回頭看看,我一直都在。」他的懷抱很溫暖,可是卻溫暖不了向晚,她早就被壓在千年寒冰下面了,如果對未來全無希望,那還後什麼幸福可言?她掙脫他的懷抱,最終還是對著他微笑,接著道別。寧知然,如果可以,希望這輩子,你都不要再見到我。
夜幕開始降臨,夕陽不再,秋的夜晚,寒冷的令人麻木。
向晚走在街上,渾身冰冷,這種還冷是從她的小腹傳來的,冰冷了每一個細胞,血都快被凍住,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抬頭望著星空,突然就笑了,現夜幕,然後夜晚。暮夕,你還記得嗎?
路過的行人都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隻言片語的關懷,麻木的走開。
眼前的光輝突然被擋住了,向晚尋著他的臉瞧,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來人。
類少謙巡邏經過這裡,見到向晚忍不住就過來看看,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的眼睛裡有太多你看不懂的東西,她好像有無限的悲傷,它有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
「向小姐,你怎麼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向晚呆呆的看著他笑,有些猶豫的說:「你可以給我一塊錢的硬幣嗎?」類少謙差異了一下,開始在身上找硬幣,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沒有找到一枚硬幣,他有些歉意的說:「你呆在這裡不要走,我馬上回來。」類少謙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超市,買了包煙,特意讓老闆全部都找硬幣給他,他回去的時候,向晚還坐在那裡,連姿勢都沒有換過。類少謙將硬幣遞給她,向晚接過硬幣,對他笑了笑,「謝謝。」她站起身,由於坐了很久,腿早就不聽使喚了,這回差點就摔倒,還是類少謙扶住了她。
「你怎麼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向晚搖搖頭,「謝謝,不用了,這一塊錢,我會還給你的。」向晚踉蹌著前行,走到不遠處的公用電話,投下了那一枚硬幣,然後撥了一個她刻在腦子裡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可是她不放棄,一遍一遍的撥打。
終於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很顯然就是剛剛被吵醒的,「喂,哪位啊。」向晚死死的攥著電話,捂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暮夕趕通告,一連工作了二十幾個小時,這會兒是剛結束,回到公寓睡覺,沒想到被吵醒了,電話那邊還沒有出聲。他又問了幾遍,對方還是沒有聲音,她突然就醒悟過來,急急道:「向晚?是你嗎?」向晚用力的咬住嘴,強忍著不讓自已哭出來。她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只要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覺得,這個世界原來還是有值得留戀的。
林暮夕急了,一聲連著一聲的問,「向晚,你說話呀,你在哪裡?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嗎?你倒是說話啊!」她依然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更加用力的捂住自已的嘴巴。眼淚嘩啦嘩啦的留下來,滴落在手上,溫熱一片。
突然有隻手奪走了她手裡的話筒,對著裡面說了一句:「對不起打錯了。」然後立即掛斷。
向晚蹲在地上,哭得不可抑止。明明就只差那麼一點,她卻沒有勇氣,哪怕是跟他說句話,她都不敢了。
「跟我走。」向晚抬起頭仰視他,眼前早就模糊一片了,隱約辨認著來人,她咧開嘴笑,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蘇信,你能借我一塊錢硬幣嗎?」蘇信打橫抱起她,一字一句:「跟我走!」他是剛巧在這附近,沒想到類少謙打電話給他,說看見向晚了,他這才趕過來。竟然看見向晚握著話筒難過成那個樣子,他不忍,不能視而不見,於是他才搶過電話,說了那樣一句話。
蘇信隨便找了一家酒店,將向晚帶上去,看著她蜷縮著身子躺在上,眼淚依然在淌,好像止不住的樣子。
非凡手打團奉獻他後悔了,自已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她只是一個悲慘的女人,自已利用她來完成任務,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知道曾經發生的一切,他在接到調查黎天戈那個任務後,曾經調查過向晚。
雖然她的一切資料,已經被黎天戈給抹平了,可是他通過重重的渠道,還是瞭解到,向晚的過去,她和林暮夕的事情,以及她和黎天戈的恩怨。
這樣一個恨不得自已死的女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