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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縮回腦袋。

文東諮詢中心？

這家機構是做什麼的來著？

周敘走進十四層。

幸好他那位同門師兄沒有窮到同層群租的地步，包下了十四層的半壁江山，出了電梯門向左一拐就能看見文東諮詢中心前臺。

前臺是個娃娃臉小姐姐，見到有客人來，一秒掛上職業微笑:“您好，歡來到文東心理諮詢中心，請問客人有預約嗎？”

“是曹優才叫我來的。”曹優才就是周敘那位超有才的四川師兄。

前臺會意，伸手將周敘引向諮詢室:“是的，一分鐘前曹醫生才特意囑咐過，如果您來了可以直接到諮詢室。”沿著一條走廊走下去，兩側的房門很多，都關得嚴嚴實實，心理諮詢室在盡頭。

周敘敲門，裡頭傳來他師兄的聲音——“請進。”他推開門走進去，師兄正端坐在書桌之後，埋頭認真嚴謹地閱讀文件，一身妥帖的菸灰襯衫，嚴絲合縫扣好風紀扣。

然而抬頭一看是周敘，做派立刻就垮了。

“大俠！救命啊大俠！”師兄將文件一扔，撲上來一把抱住周敘胳膊，“師兄能不能保住飯碗可就看你的了！”周敘努力剋制內心的嫌棄，把胳膊出來:“說笑了吧，你不是老闆嗎，還能自己炒了自己？”師兄搖頭:“非也非也，老闆另有其人，我就是個打工仔。這還是我來文東諮詢接的第一個客戶，要是搞不定，老闆肯定會質疑我的業務水平。”周敘冷酷道:“你還是詳細說清楚吧，我也很質疑你的業務水平。”師兄:“嚶！”文東諮詢做的是心理諮詢服務，目標是都市焦慮抑鬱人群。剛開業沒多久，配備的心理諮詢師只有老闆和師兄兩個人。

師兄在兩週前上任，接的第一個客戶是老闆轉過來的，一個備受職業困擾的女。老闆介紹說是由於職業與自身價值觀產生矛盾而引發了焦慮情緒，但等師兄見到人一看，尼瑪事情沒那麼簡單啊！

那位客戶的職業是當紅二線女明星！

“她自己一開始說是因為拍戲穿著暴讓她產生了道德羞恥，可我跟她聊了幾次後發現，其實是因為圈外男友拍了兩人的親密照，威脅她如果分手就上傳到網絡，才導致她對著裝產生了類似移情的厭惡與不信任，”師兄說，“這種不信任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演藝工作，想依靠心理治療緩解。可是你說，這事的源是男友手機裡的果照，照片一天不刪除，找心理醫生也沒用啊，那不是治標不治本麼！”周敘點點頭:“所以叫我來溜門撬鎖偷手機？”師兄恨鐵不成鋼:“可不可以對自己有個清晰的定位！你是催眠師不是開鎖匠！不要拉低咱們師門的格！”末了認真和周敘商量:“我是想著，人家家事我是不好管，既然她的要求只是緩解焦慮情緒，在沒辦法消除源的情況下，顯然催眠術是最好的選擇。你覺得呢？”周敘沒有正面回答:“等見了人再決定。”兩人正說著，房門被敲響，傳來前臺小姐姐的聲音:“曹醫生，丁小姐到了。”師兄立刻原地立正站好，撫平襯衫皺褶，對周敘說:“丁闌，咱師弟的女神，我的客戶——請進。”房門向外拉開，裹著開衫針織的丁闌摘下擋住半張臉的寬沿帽，出一張五官明豔卻神情憔悴的面容，素淡的妝為她張揚的美麗添上幾分梨花帶雨般的楚楚之態，沒有男人會不憐惜這樣的美人。但周敘的視線卻一越而過，落在了她後面那人身上——那人戴著黑口罩，暴在外的脖頸與額頭，在廊燈的浸潤下顯出象牙般細膩瑩潤的白，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彎彎的，看人時彷彿永遠含著笑意，朦朧而奇妙。

即使今天他沒有穿那件深的店員制服、頭上沒有夾那個幼稚的蛋糕髮夾、左眼下沒有彩虹糖果的紋身貼，周敘也能認出他是誰。

☆、第4章陳束。

昨晚過後，周敘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

不僅周敘，前臺小姐姐和師兄顯然也辨識出了這位進了諮詢中心後甚至還沒摘下口罩的客人。前臺小姐姐剋制不住地總拿眼睛偷瞄，臉頰上還有可疑的紅暈。師兄則顯得很疑惑，問丁闌:“這位是？”當然不是問姓名，是問丁闌為什麼帶了旁人來。丁闌也很有自覺，直言道:“他是我哥。曹醫生之前說準備用催眠術對我進行治療，這項技術我一點也不瞭解，也不放心，如果沒有我哥在，我不會接受催眠。”周敘聽明白了。由於某些經過藝術加工的宣傳，催眠術在大眾心目中逐漸演變成一種神乎其技的、可以篡改記憶控制行為的心理術，導致許多病人在接受催眠治療時，因為害怕自己被人控制或種下暗示，而產生抗拒心理。

丁闌顯然也是一知半解。但周敘懶得解釋，事實上，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催眠治療，大部分警惕高、批判意識強的個體本無法進入催眠狀態，他甚至還沒決定配合師兄給丁闌安排催眠。

陳束靜靜站在丁闌身後，口罩上方出的一雙眼睛，前一秒還含著笑意看了眼前臺小姐姐，直接導致小粉絲腦袋上冒出蒸氣，下一秒視線又安靜地掠過周敘，落在師兄身上，沒什麼情緒似的。

師兄沒想到丁闌來了這招，有點頭疼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