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饋一直由你掌管。如今是要我去哪裡變出來這十幾萬兩銀子,還是變賣祖產替你填補孃家的窟窿?”昭誠侯對這些事實在是不耐煩管,在他看來,錢花在誰身上,就問誰討回來就好了。既然是給何一心的弟弟置辦了家產,那將那些產業收回來抵債便是,難不成還要由他變賣祖產給弟填窟窿?
何一心拽著帕子,咬著下道:“您和皇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這十幾萬兩對皇上來說必然不算什麼……”這也是她被人忽悠著一步步去戶部借錢的緣由,昭誠侯與皇上少年情誼,又在幫助皇上登基之後急勇退,很是受皇帝信賴與恩寵。
“荒唐。”昭誠侯不悅地看著何一心,再一次後悔自己怎麼就把這個又蠢又笨卻貪婪無比的女人娶進門:“且不說我有沒有這個面子,開了這個先河,世家勳貴便都要去找皇上求情,戶部的帳便又收不回來了。我如何有這個臉去跟皇上開口?!”何一心被他罵得一哆嗦,忽然委頓在地大哭起來:“那該怎麼辦,大皇子說若是無錢還賬,便要抄了咱們府裡,一草一木都要拉去抵債,還要把妾身下宗人府……”昭誠侯毫不在意,反正他住山中道觀,府裡就是連個花瓶擺設都沒有也無礙,只要別動了他們老林家的祖產。
何一心哭著哭著,忽然一把拽住林景珩的袍角:“景珩,景珩,好孩子,你救救姨母,姨母知道你有錢,姐姐的嫁妝都在你手裡對不對?我們忠勇公府一半的家產都給了姐姐,肯定……”林景珩內心絲毫沒有詫異,他一早就覺得,何一心必然有此打算。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婉拒,昭誠侯已經把茶盞擲在了何一心的腳邊:“你敢打安平嫁妝的主意!”茶水濺了何一心一臉一身,更是把她的心給澆息了火:之前她暗示要沒收祖產,昭誠侯都不曾發這麼大的火兒,始終一副世外高人冷冰冰的死人臉,現在扯到安平郡主的嫁妝,竟然讓他砸了茶盞……
她忽然中沒來由的一股悲憤,終於忍不住宣洩自己的真實情緒:“為什麼不可以!姐姐她不是昭誠侯府的人?景珩不是昭誠侯府的人?家中有難不應該互相幫扶嗎!我弟弟也是姐姐的弟弟,照顧點孃家人怎麼了……”她忽然爆發,林景珩和林景琝都嚇了一跳,怔在當場。倒是昭誠侯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何一心,你應該明白,你今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因為誰。這麼多年我容忍你,是覺得你一個人照料府中和孩子也不容易,而不是我林毅覺得有所虧欠你。”他說完便鬆開了何一心,再無心扯這些麻煩事兒,往堂外走去:“這事兒是你自己惹出來的,我無論你想什麼辦法,跟你弟弟把錢要回來也罷,變賣你的嫁妝首飾也罷,總之安平的嫁妝不能動,林家的祖產也不能動,否則我第一個親自送你進宗人府,再跟皇上領個治家不嚴之罪。”何一心臉脹得通紅,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勁,聲嘶力竭地朝昭誠侯的背影喊道:“侯爺,你好硬的心腸,你有沒有把我當成過子,有沒有把我的弟弟們當做是一家人!”昭誠侯腳步頓了一下,繼而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繼續走了出去。
何一心一時淚如雨下,抬頭再看看身邊的林景珩,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又是惱恨又是想求他出錢救自己,可還不及張口,林景珩便對著她深躬一禮,追隨著昭誠侯的腳步離開了。
好半天,林景琝才從角落裡慢慢走過來,扶起了委頓在地如潑婦一般的母親。
事情就這麼僵持了下來,何一心斷不肯問自己弟弟要回錢,況且那些銀兩也未必只花在她弟弟身上,她自己也花費了不少,本籌不出來。好在京中有次困境的不止他們一家,一半勳貴官員都受到了牽連,皇上又給了半年的時間,倒可以讓他們觀察觀察別人家是怎麼做的。
而昭誠侯終歸還是沒有再回道觀,而是留在了府裡。林景珩私心覺得,與其說父親是想留下來幫幫這個家,不如說是留下來盯著何一心會不會把母親的嫁妝從自己手裡忽悠走。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便是因為昭誠侯的坐鎮,大皇子再不敢像從前那邊氣勢洶洶的上門討債了,但也隔三差五的派人前來詢問。每逢這時候,家中的氣氛就又要緊張一陣。
那何一心爆發了一回之後,也不知是理虧,還是那一口氣用竭了,又回到從前唯唯諾諾只敢在背後刷小手段的樣子,還不大不小病了一場。
倒是林景珩開始清點手下的財產。母親留給他的嫁妝,除了首飾頭面、珠寶擺件,也有不少真金白銀,這些用掉了昭誠侯也是查不出來的。況且他在暗衛所供職多年,也另有一份薪酬,但不管怎麼湊,五萬兩頂天了,十幾萬兩是真的湊不出來。
林景珩不到頭疼。他倒不是對何一心於心不忍,而是在外看來他們畢竟是一家人,不可能說真的由昭誠侯把何一心送進宗人府再跟皇上負荊請罪這事兒就能了了。況且這麼做,他們昭誠侯府和忠勇公府的姻親關係也必然會有裂痕,不為何一心這個人,也為這兩家的面子。
所以在林景珩心裡,這件事歸結底還是得解決掉的。況且他也確實想早點解決,好儘快和昭誠侯提他和沈釉的事情。只是事情確實難辦,若以前還可以問親友借一些,可如今誰家不是自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