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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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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9第92章一盞昏暗的光燈點亮了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在缺了兩個屜的木質桌上的黑白電視機裡播放著今天的焦點訪談,它的聲音像沙啞了的老年人一樣無氣又無力。緊貼著桌子的是一個紅的木質衣櫃,上面的紅漆掉的坑坑窪窪,中間的鏡子倒還算乾淨。

溼陰暗的角落裡堆放著各式的廚具以及雜物,在它上面焦黑沒有粉刷過的牆壁上整齊地陳列黏貼著大大小小的獎狀。而在這面牆的另一邊則是一個破損嚴重的深木質飯桌,上面放著兩雙碗筷,還要高高壘起的書本。在書本的旁邊,有一個算是這家裡最新的家居——檯燈,但它沒有亮起,不知道亮度如何。

而在這間房間的最裡側,也是這房間最為昏暗的角落裡,有一張約莫半米高的木板邊有一一米多長的木子。上躺著一位沒有什麼血的中年男子——關笑美告訴我們——這是她的父親,叫關守親。他努力地掙扎著想要起,但是手上似乎沒有什麼力氣,直到關笑美把他攙扶起來靠坐在上。

真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這是班花的家,更無法想象眼前這蒼老羸弱的男人竟是她父親。許久,我佇立在那裡。

「爸爸,這是張醫生。」關笑美扶著關守親,向他介紹道。

「咳咳,張醫生您好。」關守親的聲音比那電視機還顯得無力,連咳嗽的聲音都很輕,他盡力地出自己最好的狀態,頷首對張靜禮貌地問好,「辛苦您大老遠地到這來。」

「關先生您好,請不用這麼說。」張靜禮貌地回應道,雙手示意他就這樣靠躺著就好,「您大致的狀況,我昨晚已經聽關笑美說過了。但為了更準確地判斷您的情況,我想還是要必要親眼看看。麻煩您把左腿伸出來讓我看看,好嗎?」

「好,張醫生,那就麻煩您了。」關守親稍帶地點點頭,在關笑美的幫助下從被子裡緩緩拿出了左腿。

看到關守親左腿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和心靈都受到了衝擊——他蒼白的左小腿向內側彎曲了大約有二三十度,膝蓋那裡腫得很大。在關笑美幫他把腿移出來的過程中,他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

張靜凝視著關守親明顯畸形的小腿,皺起眉頭面。她慢慢地將遮住關守親右腿的被子打開,仔細觀察對比起來,不時地用手指輕觸著他小腿的骨頭。

「冒昧地問一下,您這腿,這樣子持續有多久了?」張靜一邊關切地問道,一邊仍注視觀察著關守親的雙腿。

「幾年吧。」關守親像是開得很開似地從容說道,「記不得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關笑美接著她父親的話後面說道,「十年十個月零五天,每一天我都數著。」

「這十年間,有做過治療嗎?」張靜站直身體,走到我身旁,眉頭緊鎖地向他們父女說道,「看情況不太好。」

「沒有。」關笑美幫他父親把腿再輕緩地挪進被子裡,「也不是沒有找過醫生,年年都找,可是沒有醫生願意收。不,他們都說沒得治了,除非去大城市看看。可是,我家條件本不支持。」

「當時是被誤診為骨折了嗎?」張靜搖了搖頭,沉聲道,「哪怕是去大城市,我想也不會有多少改善。畢竟,時間過得太久了。」

「嗯,當時說我爸是骨折了,結果沒治好,又說是什麼別的炎症。於是又給他打了幾針,打完以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關笑美難過地說道,語氣中透著憤怒,「張醫生,你有辦法嗎?」

「實話實說,要想完全恢復到正常的狀態已經是不可能了。」張靜看了看他們,平靜地說道,「至於具體能恢復成什麼樣子,可能還需要去醫院詳細做了檢查才能知道。但從目前情況來看,經過的時間太長了,期間又沒有得到正規治療,所以不要抱過高的期望。」

「那總比絕望要好。」關笑美釋然地笑說道,「未來的生活還有這麼多年,如果一直以這樣的狀態度過後半生,那麼一直以來的堅守和希望就毫無意義了吧。即使,如果說在張醫生的妙手下依舊束手無策或者沒有效果的話,那時死心也心甘情願。」

「這時還不急著說這種話。」張靜舒展著眉頭說道,「為了詳細確認現在的情況,明天帶你父親來醫院住院先做一套詳細的檢查吧,待整個情況全部瞭解以後我再決定用什麼手術方案吧。」

「好,謝張醫生。」關笑美父女地點頭致謝,「謝謝張醫生。」

「好了,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你爸,明天醫院見。」張靜出一絲微笑,寬他們道,「都會好起來的。」我和張靜告別了關笑美他們後,走在小路特有的水泥路面上,張靜的平跟高跟鞋在路面上踩踏時發出「噠噠」的聲響,打破了夜晚的靜謐。她把遮住側顏的長卷發起到耳後,出如月光般皎潔白皙的臉龐與玉頸。她白的耳朵上有個耳,上面沒有任何掛飾。

「聽說這附近治安不是很好。」張靜慢慢走著的時候左右張望著這條漆黑的小路,此時各家各戶都已緊閉著門窗,有些慨地說道,「所以你看每家每戶關門都早的。這一路上都沒有人保護她,還是有勇氣的姑娘。」

「對她來說,靜靜你會成為她的恩人吧?」我與張靜肩並肩走著,她即使走得比較慢,也能清楚地看到那鼓鼓的脯隨著她的步伐而有幅度的起伏著,甚至當一陣微風拂過時,我都能聞到香味。這促使著我不由地往她飽滿的球上瞟了一眼,線衫上似乎隱約能看到兩點小小的凸起。大抵是因為哺期的關係,她只能穿一些哺期的布質內衣吧。「我想是你的話,她父親一定能有些好轉的。」

「關於她母親的事,你瞭解嗎?」張靜忽然雙手託肘,若有所思地沉聲道,「剛才在她家裡,沒看到有任何成人女的物件。」

「這麼一說確實……」我頷首點點頭,深以為然地回應道,「我沒有去特意問過,她也沒有說起過,關於她母親的事。不過,為什麼會在意這個?」

「有沒有可能是她母親造成她父親現在的樣子呢?」張靜了口氣,眺望著前路的盡頭,極為平靜地說道。

「啊?不會吧?」我頗為吃驚地立刻回應道,「就算是母親不在,也有各種各樣的可能吧。你說的這種雖說不是沒有可能……」聽到張靜這麼說,我心裡一緊。畢竟如果說蘇暖就是關笑美母親的話,那麼她們之間那麼冷漠的關係勢必是因為出過很嚴重的事,甚至的確有可能是張靜說的這種情況。只是我很意外地是,蘇暖的事情張靜應該是不知道的,她為什麼能做到一下就有這麼肯定的推測呢?

「因為決絕。」張靜默默說道,「她那與父親相依為命的狀態,一定是經歷過來自至親的遺棄。那份眼神,不會騙人。」張靜說這些時,眼睛裡似乎看見了什麼,儘管位於我們身前是無盡的黑暗。但我仍然能夠受到她眼神所透出來的那份悵然。

「靜靜,你會幫她的,對吧?」我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見關笑美的家了,淡淡地問道,「不,你幫得上她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