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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經驗,回頭我再好好請教他。每回惹11掌院不開心,我看他都是跪著睡的。”耿照“噗”的一聲失笑,以拳掩口,咳了兩聲,滿臉尷尬。
染紅霞抹去眼角淚漬,嬌嬌地橫愛郎一眼,雙頰暈紅,眸光盈盈,說不出的嫵媚可愛。若非礙於他人之面,耿照早已將她一把擁入懷中,飢渴地需索她柔膩溼潤的瓣。
老胡乾咳兩聲,正襟危坐,大義凜然道:“說到俺爹脫姑娘衣裳呢,後來怎麼了?他們是在屋裡,還是屋外啪啪啪的?”
“什麼啪啪啪?”染紅霞本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狠狠瞪了他一眼。
蠶娘從繡枕堆裡直起身,難得地出正經的模樣,直勾勾地望向染紅霞,肅然道:“染家丫頭,蠶娘接下來要說的,怕妳未必愛聽,然而都是我親眼所見,絕無造假。妳若不樂意了,儘可起身出門不妨,蠶娘也不來怪妳。”染紅霞玉靨微紅,忽有些扭捏起來,顯是想到了另一處。水月停軒歷代執掌門戶,如非出家比丘尼,便是終生守貞的俗家弟子,杜妝憐坐上大位逾二十載,貞節決計不能有虧。
雖說在眾人口中,那胤丹書聽似為人正派,品行端方,應不致欺負傷落單的少女於暗室,然而褪衣裹傷一節,既尷尬又旎,聽在已經人事、盡情品嚐過雲雨滋味的女郎耳裡,不住地浮想翮聯;況且以師父的美貌,少女時定是嬌可人,少年人血氣方剛,一下把持不住,難保不會…………
她擰著衣角猶豫半晌,終究是好奇心蓋過了“不聞師長之非”,銀牙一咬,低道:“前輩但說無妨,我…………我信師父。”吐息烘熱,耳脖頸都紅了。
耿照想起她在雲雨之際,那苦悶蹙眉、卻又嬌著深深陷溺難以自己的模樣,下腹一陣火熱,若非坐於椅墩,少不得要出醜,趕緊收攝心神,又不肯錯失玉人嬌羞美態,只拿餘光偷瞟,依依難釋。
房內氣氛頓時旎曖昧了起來,連空氣似都變得滾燙,如燔如炙,鬱郁芬芬,令人難以安坐。
胡彥之欣地望二人,一如慈祥的長輩,連連頷首,溫言勸道:“好了好了,大白天的,別淨想些傷風敗俗的事。咱們獨個兒的都不是人,都不用活了麼?快讓前輩繼續。說到俺爹正剝光了姑娘,準備啪啪啪呢。”
“…………並沒有要啪啪啪!”身旁兩人怒吼。
染紅霞得蠶娘表態,這才稍稍放心,料想二人並無苟且,師父仍是清白的處子身,只是裹傷理創,可不是單看了身子便罷,少不得肌膚相親,背等羞人之處,怕是無一倖免;於涉世未深、心思純潔的少年少女,干係之甚,不亞於合失身。胡大爺不住科打譯,說不定也只是想稍稍掩飾,窺得父親少年韻事的那份尷尬。
蠶娘自是毫不在意,怡然續道:“在甦醒之前,杜妝憐整整昏了兩晝夜,砍中她的那柄刀上淬了極厲害的毒藥,卻非見血封喉、立即發作。那刀的刀主在黑白兩道頗有些名氣,沒聽說有搞這等下作手段的風聲,加上妳師父一路奔逃,血氣加速了毒氣的運行,力盡時加倍猛烈地爆發出來,連我也未及防範。”蠶娘在莊院裡覓得藥廬,本配製一份應急的方子,暫時壓制少女體內之毒,爭取時間往刀主處取得解藥。
豈料救了杜妝憐、並將她偷偷藏起的青衣小廝,也隨後溜進藥廬,配藥煎制,手法老練,用的方子雖與蠶娘所擬不同,仔細一想,卻更加溫和穩當,於“治標不治本”的基礎之上,盡力強化中毒者的抵抗力,並未將毒視為敵人、為求戰勝不惜破壞戰場。
蠶娘微一轉念,登時會意。
“莫非…………他識得這種毒,可以到解藥?”益覺詭秘難測。
那小廝替杜妝憐清理血汙,取來乾淨的針線縫合傷口,敷以金創、鋪以藥湯,將她安置在棲身的柴房內,等到夜深人靜,才悄悄溜到莊內園林深處,推著舢舨入水,劃至湖心一座小島上。
蠶娘本以為此莊背湖而建,後來勘査地形,才知那湖竟是人工所掘,湖心的假山小島亦多見斧鑿削切的痕跡;莊外高牆環接成一片,四周除了密林外,數里之內無一處足以眺見湖島的制高點,可見是有心之人不惜重金,佈置而成。
那湖心的小島似是一座牢籠,挖空的山腹中囚得有人,對外只一處高不盈尺、寬約倍半的狹孔,孔外鎖著大的鐵柵,間隙僅容一隻瓷碗遞入,成年人的腦袋鑽,肯定卡死在柵欄間。
青衣小廝將沾著毒血的布片遞入柵中,便在孔前長跪不起,也不說一句。
跪了大半個時辰,才聽狹孔內傳來一把嘶嘎刺耳、如磨鐵砂般的破鑼聲響,冷笑遒:“胤家小子!你這算威脅,還是求肯?威脅要有威脅的魄力,求肯要有求肯的姿態。想威脅我,你還不夠份量;若要求肯,你這又是什麼態度?無論你要什麼,我的回答都是‘休想’。滾!”孔中塵沙揚,小廝尙不及起身,整個人已平平滑出丈餘遠,膝血迤邐,在礫的石地上留下兩道黒紅長漬。
藏於樹頂的蠶娘見狀一凜:“好強橫、好霸道的內勁!”但轉念細想,又覺不對:按此人顯的這一手,比自己只高不低,對她的潛伏卻無所覺,也不懂收斂形神,濃的息即使隔著山腹,蠶娘大老遠便即聽聞,甚能辨出其心緒起伏,無論如何都不能是絕頂高手的修為。
小廝的膝蓋磨得血模糊,忍痛不哼一聲,沒敢起身,咬牙調勻了氣息,恭敬道:“丹書不敢。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前輩過去是大夫,醫者父母心,那姑娘身中劇毒,命在傾刻,中毒徵兆極似‘眾生平等’,晚輩曾在藥廬的札記中讀過,醫譜卻隻字未提────”那人口道:“所以你猜想,這毒和我一樣都是莊中忌,說不定出自我的手筆,是不是?哼,好狡猾的小子!”蠶娘暗忖:“原來這孩子叫丹書。”自此記住了他。
便於兩人一來一往間,身負監視武林秘責的桑木陰當主,已認出囚於假山石牢的,應是昔年派中聲威赫赫的名醫國手,人稱“焰摩雙王”的呂墳羊。
這呂墳羊來歷成謎,醫術咸信與一支名喚“那落琉璃院”的魔宗餘脈脫不了干係,源同七玄,然而門派早已不存,無異於遊方散人,與七玄中人並未特別親近;之所以被歸入派,說到了底,還是因為手段殘酷,專找活人試醫毒,才得這般聲名狼籍。
否則,被時人呼曰“藥師三王”、並列黑道國手的三位名醫當中,“血屍王”紫羅袈乃遊屍門名義上的共主,“奈落無王”檀陀冥象率領惡鬼一道,與鬼王陰宿冥爭奪集惡道的宗主大位多年,皆一方巨寇,卻無呂墳羊的昭彰惡名,其行不言可喻。
十多年前呂墳羊無故失蹤,自此杳無音信,留下無數捶頓足、徒呼負負的仇家‘。許多人以為這名魔頭已悄悄死於人不知處,不想被囚在這個詭秘的僻鎮荒郊,陷於構造奇特的假山石牢之內。
名喚“胤丹書”的小廝並未反駁,想了一想,正道:“我非不能要挾前輩,只是不願罷了。這些年來,我依前輩吩咐,自藥廬裡偷偷拿來藥材,助前輩療傷,抵擋下在飯菜飮水裡的各種毒藥,幸而未被其他人發現。由此觀之,前輩並非不需要我。”假山內呂墳羊重哼一聲,冷笑道:“怎麼,來邀功麼?我可沒求你這麼做。況且,‘焰摩雙王’平生從不欠人!做為回報,這些年來我指點你的醫理毒術,可不是那一屋子的破爛醫書所能教出。旁人幾輩子也求不來的眞傳,抵你那一丁半點的往來工本,拿你的小命都找不開!還什麼價?”胤丹書也不生氣,思索片刻,又道:“前輩這話,也不盡實。前輩傳我醫理,是免在取藥時發生閃失,又或應變之際,多個能幫手的人。所謂‘天助自助者’,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呂墳羊冷笑不止。
胤丹書笑道:“我本想威脅前輩,若未得‘眾生平等’的解藥,又或用了藥卻救不了那位姑娘,今後我便不再來此,也不替前輩取藥材和清潔的食物飮水了────但事實上做不到。就算我能堅持幾,之後必定還是會不忍心。既然做不到,還是別這麼說比較好。我是這樣想的。”呂墳羊冷笑,卻沒再出什麼刻薄言語,顯是想到了這幾年間,他從一名小童長成相貌堂堂的英俊少年,那片始終未變的,替自己取藥換食、說話解悶的好心腸,亦非無動於衷。
良久,山腹內的死囚忽問:“這些年來我沒問過你,為什麼這麼做。當初你忒小的個頭,什麼事也不知道,料想也不是為了獨步天下的醫術而來────”餘下略去的那一句,極可能是“我自己也沒想過會傳授給你”。
胤丹書卻沒怎麼想,隨口回答:“一位照顧過我的老伯伯生前常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人都有見不得他人受苦的心,當我見前輩被囚,當下雖怕得逃開,回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我以為自己夠苦了,卻無法想象前輩在這裡的生活,才拿了饅頭回來────”那是他一天裡唯一的一餐飯。不能幹活的人,是沒飯可吃的。但五六歲的小孩能幹什麼活兒?願意給他一枚多的冷饅頭,已是主事大人的慈悲。
胤丹書想起這段,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覺,不只他陪伴了老人,老人也一路陪伴自己,同是珍貴的緣分。豈料假山內忽響起囚徒狂悖猙獰的豪笑,低啞的嗓子變得尖亢刺耳,厲聲道:“天?撈什子天?老子平生最恨,就是這兩個字!沒什麼是天註定的…………這賊廝鳥的老天憑什麼管東管西?再囉唆,看老子把天棚拆了,天上地下,以我為尊!哈哈哈哈────────”胤丹書面丕變,抬頭一看,暗叫不妙:“…………不好,忘了今無月!”要退已來不及了。
鐵柵探出一隻瘦削枯爪,汙長的指甲彎如鷹鉤,掌心“轟!”熱卷出,原本漆黑一片的狹孔內紅光暴綻,如發大火;胤丹書連跑都來不及跑,整個人像被一隻無形的巨爪所攫,一口氣越過丈餘距離,凌空撞向狹孔!
須知人非死物,輕輕一扭間所生之抗力,勝過等重的木石。以擒龍手、控鶴功一類手法隔空取物,蠶娘亦能辦到,但要在一丈開外,將這麼大個人凌空扯至,不藉絲糹等外物牽引,無視其自身的掙扎反抗…………這般修為造詣,足堪睥睨當世,誇稱無敵。
而“焰摩雙王”呂墳羊絕不能是這種級數的人物。
小小的銀髮麗人飛縱落地,正掠前,半空中的胤丹書卻未放棄自救,雙臂圈轉,在即將撞上巖壁的剎那間,掌出如彈子連發,勁力全迭在身前,做為緩衝。
這著不可謂之不妙,可惜他內息運轉遲滯,掌勢再巧、迭勁再準,終究抵擋不了牢中兇人的隔空勁力,本該一頭撞碎在狹孔周圍,西瓜般碎得汁水淋漓,現下至多是臂骨寸斷之後,再換頭顱,多吃零碎苦頭而已。
蠶娘撲至少年身後,指尖已觸及背心,驀地攫住少年的無形勁力一去,狹孔中的火光一霎黯淡,呂墳羊為胤丹書那一輪卸力快掌所懾,低聲驚呼:“…………鬼子母拳!”似已恢復神智,聲音聽來與前度無異,只帶著一絲痛苦,頗受煎熬。
外力倏空,胤丹書雙掌一推巖壁,忍著膝傷倒翻落地,身手堪稱矯捷,卻未留心身側一抹銀芒閃現,蠶娘又遁入樹叢中,怪的是強如呂墳羊也沒能發現。
“前輩!你…………你怎樣了?”胤丹書掙扎起身,撲向狹孔探視,不料火光又起,驚人的熱襲捲而出,得他踉蹌幾步,一跤坐倒。但石牢前已無法駐留,巖壁上冒出絲絲煙焦,彷佛有人在牢裡縱火烘烤似的,胤丹書著地片刻已受不住,未及起身,掌並用倒退開來,髮梢眉捲起,發出淡淡煙氣。
忽聽湖岸那一頭,一人提氣喝道:“下作蟊賊!這個月提早發作了,想必痛苦得緊,乖乖將寶物還,我可饒你一命,還你自由!”聲音不甚洪,卻是字字清晰,風柳水潺掩之不去,彷佛近在耳畔。
胤丹書低聲驚呼:“糟了,是莊主!”趕緊爬入樹影,免被窺見。
樹叢之中,蠶娘柳眉微挑:“這個就是高手啦。卻不知這撈什子‘莊主’又是哪一路?”見狹孔中黑影晃動,堵住焰光,卻是呂墳羊湊近低喝:“由島後離開丨我來拖住他。帶你那位姑娘來,‘眾生平等’依臣藥之異,有數十種不同的解法,眼見方知。她若是身子健壯,應能撐到後天明。”胤丹書會過意來,面喜,趕緊追問:“我煎了‘還神湯’────”
“對症!確保她喝足份量。切忌碰水,要讓傷口透氣,以免化膿。”少年一怔。
“不敷金創藥行麼?我給她縫了傷口…………”
“想她死你就裹緊些。”呂墳羊沒好氣道:“毒未清,藥氣相侮相乘,金創散裡哪一味不是毒?濁害清,下半夜就死了,省事!”胤丹書恍然省悟,差點跳起來,既欽服又侮恨,臨去前朝狹孔長揖到地,三頓乃止,藉掩蔽繞道假山後,悄悄入水,忍痛泅向另一頭。
狹孔中火光復起,駭人的高熱蔓延開來,全島幾無落腳處。蠶娘跟在胤丹書後頭,由同一處入水,卻未離開,回見熾焰透出假山的每條石隙,伴著所囚兇人的囂狂豪笑:“太玄生!赤火蠍自生自養,不是誰的東西,有能者得之!想要便來,老子等你拼命!”湖岸上整排家人擎起炬焰,映得柳下一片通明,那莊主太玄生眉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