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過墳頭石碑,才發現是我祖爺爺的墳。那裡我每年清明都會去,漸漸認出周遭環境。”令人震驚的還不止於此。阿傻祖爺爺的舊墳,還不是嫂嫂與那人挖掘的第一座,她們是由新而舊,一路挖將回去;倒推其進度,阿傻與大嫂做出亂倫逆舉的那一夜,她們開挖的正是阿傻亡父的墳墓。
他不動聲,翌
藉口出外踏青,往後山進行調查。經過一個多月的仔細搜索,終於確定周山十一處祖墳中,已有半數以上遭兩人掘開,填掩堆砌的痕跡還很新;便在這一月之間,阿傻的曾祖爺爺、太曾祖爺爺的墳也都糟了毒手。
“她們肯定在找東西,但我不知她們要找的是什麼。”阿傻比劃:“為免打草驚蛇,除了繼續監視她們的行動,我不敢同別人提起,也沒想逃走,表面上裝得平靜無事,等我大哥回家再做打算。這一等又等了半年。”耿照望了他一眼,心中忽有所,似憐憫、似遺憾,更多的卻是疑惑茫然。
這半年之中,阿傻和嫂嫂的私情,是否因此而中斷?答案自是否定的。為了不讓兩人心生警覺,一切都必須維持原狀--阿傻或可這樣說服自己,其實更無法抗拒的是體的誘惑。
經過紅螺峪之後,耿照很清楚自己並非聖人,也深深瞭解與女子合歡之樂。若然換成自己,面對的是染紅霞或黃纓其中之一的話,他完全沒把握能夠抗拒誘惑。知道大嫂與義兄圖謀不軌,阿傻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夜夜與嫂嫂荒唐樂?
耿照很難想象,十四歲的失聰少年要如何承擔這一切。
然而阿傻的莊主大哥返家後,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
他接獲莊客密報,說夫人房中夜夜都有男子進出,又與大爺過從甚密,想是兩人有什麼私情,莊中早已傳得沸沸湯湯,只是不敢教二少爺知曉。阿傻的莊主大哥找了子與義兄對質,兩人居然供認不諱。
“她嫁你之前,已是我的人啦!只是謀奪你的家產,想栽個便宜老子給你做,隱忍至今。”那人冷笑:“你辨不出新鞋舊鞋便罷,沒想在上也不怎的,要如何擄獲女人心?”阿傻的莊主大哥氣瘋了,但畢竟還是愛著美麗的
子,咬牙道:“兄弟一場,我也不為難你。過去事一筆勾消,你且離去,此後莫踏入東海一步。如不遵從,休怪我刀下無情!”那人哈哈大笑:“你怎不問婆娘,她想跟的到底是誰!”阿傻的大嫂說:“以我的美貌,當匹配蓋世英雄,不嫁趕車做買賣的行商。你繼承武林名門,不求發揚家業、技壓群雄,反而去幹那市井營生,我深以為恥。除非你證明自己強過了大爺,否則我寧可跟他,好過跟你這個窩囊廢!”阿傻的大哥怒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還沒不要臉到去欺壓尋常百姓!我練了十幾年的上乘刀法,他於武功只懂些許皮
,你說這話,莫非是要他的命?”那人冷笑:“你莫叫莊客一擁而上,人多欺負人少,我怕甚來?”阿傻的莊主大哥受
不過,只是一想到先祖累世俠名,斷不能壞在自己手裡,堅持不答應與他決鬥。那人見他如此忍得,大搖大擺帶阿傻的大嫂離開,阿傻的莊主大哥也不許憤怒的家丁莊客留難,眼睜睜看二人揚長而去。
阿傻兄弟倆嘴上雖不說,心中俱都是千刀萬剮;時一長,阿傻的莊主大哥益發思念嬌
,數月間好生消瘦,整個人褪去一圈皮
。忽有一天,一名文質彬彬的書生登門求見,自稱來自“秋水亭”。
“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專門讓人決鬥的。”阿傻的大哥蹙眉道:“我家世代長居雪域,甚少過問江湖事。貴門專程遣使,意何為?”使者說:“是這樣。有人到沉沙谷折戟臺掛牌求戰,指名七天內
與莊主一決高下,按照敝門主人定下的規矩,特來邀請莊主應戰。”報上掛牌之人的姓名,竟是那人。
阿傻的莊主大哥道:“你回去同你們門主說,武者不與常民相鬥。我一早便拒絕了此人挑釁,以後也不理會,請貴門勿受所託,避免困擾。”使者說:“我明白啦。我這就回報臺內,相信莊主
後也不會再受其打擾。按照秋水亭的規矩,掛牌求戰之人,須以一件等值的物品為代價,對方若應允接戰,此物將歸秋水亭所有;如超過期限仍不能成,則退回原主,解除掛牌契約。
“而一物不能兩寄,前度約戰不成,二度掛牌時便須增加質押,以防有人以一物長期掛牌,既拖累了本門的聲譽,又無端消耗人力物力,造成雙方困擾。除非那人還能拿出更有價值的寶物抵押,否則莊主此番拒戰,秋水亭通常不會再受理那人二度掛牌。”阿傻的莊主大哥聽得有趣,又問:“秋水亭名聲雖好,卻要如何邀人赴戰?如非必要,誰肯拿自己的身家命開玩笑?”使者解釋:“莊主所言極是,敝門定下規矩收取質押,為的正是這點。掛牌之人所付的代價,多用於邀請對手應戰之上,敝門非為圖利,只想做公證而已。”
“原來如此。”阿傻的莊主大哥好奇道:“那人掛牌之時,抵押的又是什麼物品?”使者微微一笑。
“是一位極為美麗的女子,名叫明棧雪。”◇◇◇“那廝拿你嫂子做抵押?”黃纓驚叫。
阿傻陰陰點頭。
獨孤天威怒道:“簡直混蛋!這與柺子有什麼分別?”轉頭對南宮損叫囂:“好你個老渾球哇,居然敢拐賣人口!還想辦撈什子競鋒會,不必啦!這下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說的?”南宮損肅然道:“獨孤城主,秋水亭一年數百乃至數千場決鬥,老夫近年鮮少親與,若無詳細時間、事主姓名等,核對過敝門文書,不敢妄稱有無。老夫只能擔保:以今秋水亭在天下武林的地位,若受此質,必有接受的道義與理由。否則劍決生死事,誰肯
付秋水亭?”眾人一聽有理,獨孤天威氣焰頓消,摸摸鼻子喝酒。
耿照解譯阿傻的道玄津手語,繼續道:“我大哥先是十分生氣,想了一想,忽然問:“我若答應決鬥,可否以這名女子為代價?”使者面難
,也想了一想。”當
在山莊,秋水亭派來的書生使者思索片刻,回答道:“莊主,人是活物,不比刀劍金銀,敝門若轉了給莊主,與販賣人口何異?傳出去須不好聽。這樣罷,不若莊主也抵押一物,將此戰的抵押品明姑娘換去,我們就當作沒這件抵押。
“明姑娘目前正在沉沙谷作客,敝門奉為上賓,不敢怠慢;莊主戰後,不妨親至敝門雲客居,勸說明姑娘同去,在文書記錄上,此戰的代價便是莊主所質之物,決計不現“明棧雪”三字。莊主以為如何?”阿傻的莊主大哥想了一想,聽來似乎不壞,點頭道:“如此甚好。依先生之見,我該押什麼比較好?”使者道:“明姑娘天香國,世所罕有,敝門才接受為質;要換掉這件抵押,不能用金銀俗品。我聽說貴莊藏有一柄稀世寶刀,傳落百年、削鐵如泥,以此刀為質,可抵絕代佳人。”阿傻的大哥怫然不悅。
“荒唐!家傳寶刀,豈可輕易與人?”
“莊主有所不知。”使者勸道:“莊主若然得勝,便可優先以微薄的報酬購回所質,按秋水亭的規定,鐫有大匠落款、屬名世器物者,至多得以百五十兩白銀購回。相對於時價,這筆花銷可謂聊備一格,不過形式而已。莫非莊主不捨得?”阿傻的莊主大哥心中一算,百五十兩的確是便宜,這秋水亭果是公證事業,非是市儈斂財,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阿傻年紀雖小,卻不像兄長那般寬心,隱約奇怪:那人的武功只得先父的一點皮,為何一意求戰?秋水亭的換質建議十分複雜突兀,似應深究其背後的動機;還有她們倆深夜挖墳的目的……總之,每件事都透著古怪。
但大哥不聽他的勸告,笑著說:“我一定把你大嫂帶回來,讓我們一家團聚。你別擔心。”阿傻心底一,不
低頭,
中像是打翻了五味醬,說不出什麼滋味。
◇◇◇“不用問,你大哥肯定是輸啦。”獨孤天威大笑:“哪有這麼笨的人?人家一直要的東西、死命想著你這麼去做的,肯定有詐!說不定那廝是個絕頂高手,躲在你家扮灰孫子,等的就是上場一刀、將你兄長了帳!”
“我大哥最後是輸了。”阿傻靜靜比劃。
“臨上場前,大嫂和他見了一面,悄悄在他耳畔說幾句。我大哥那樣溫和的人,卻陡地變了臉,決鬥時彷彿失心瘋,發狂也似的猛砍猛劈,招招
置那人於死地;據說那人起先居於下風,後來越打越見章法,使開一模一樣的刀路,在最後關節險勝我大哥一招。
“我大哥怔怔發呆,連那人當著他的面、拿出一百五十兩買走了家傳寶刀也沒反應,大嫂也隨那人去了。那人笑著說:“你若不服,我再給你個機會。你回家苦練半年,再到秋水亭來掛牌挑戰,我決計不躲不逃,等你把義父的刀給贏回去。”
“我大哥回到家裡,發了一頓脾氣,把所有東西砸爛,還將莊客都揈了出去。後來,他每天除了練刀什麼都不做,家裡的僕役們十分害怕,都說莊主發瘋了,接二連三離開了莊子。大哥他,再也不和我說話……”耿照微微一怔,閉上了嘴。他忽然明白,阿傻大哥失常敗陣的原因。
明棧雪--阿傻那有著美麗面孔、美麗體,以及美麗名字的嫂嫂--在臨上陣的前一刻,用世上最最惡毒的武器,
碎了莊主大哥的心,令他悲憤
狂。
--除了義兄,雪兒還偷了其他男人喲!
--那人夜夜都要我,令雪兒死
仙,比義兄還教雪兒神魂顛倒。他……那兒又細又長,每一回……都像要扎進心窩子裡,好……好尖好狠、好麻人,好……好
利……
“你的好弟弟呀……”她微閉美眸,輕咬他的耳垂,似有幾分不捨、幾分回味:“真要死雪兒了!”慘遭背叛的莊主大哥走上了心愛弟弟的老路,將自己的心封入幽冥。
唯一支持他繼續下去的,就只有“取回父親的刀”這個強烈的信念。
苦練半年之後,他親上沉沙谷折戟臺,掛牌挑戰那個奪走一切的人。
“莊主可有匹配此戰之,能物供抵押?”秋水亭的主事恭謹問道。
他從衣囊裡取出一封黃柬。那是莊園的房地契,與寶刀一同,傳下十餘代;如今雖已破落,昔舊人俱都星散,仍是他們兄弟倆最後的棲身之所。
那人變得與半年全然不同,並非是華麗的衣飾或昂貴的玉扳指,更不是夜夜獨佔那再也不來觀戰的絕代麗人的滿足歡快,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懾人之威,踏步退敵、雙目如電,彷彿一動便會迸出無匹銳氣,剎那間將敵人一分為二……
--那一種,名為“霸氣”的可怕武器!
夜苦練家傳絕學的莊主大哥謹慎起來。
這半年間,他所挑戰過的武林名家遠超過三代先人的總和,這才發現自己的刀法造詣堪稱上乘,經過無數實戰歷練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輸過;以“純”二字勝過半路出家之人,是他自前次敗戰悟出的致勝關鍵。
這一次,兩人比拼到兩百招後才分出勝負。
在旁人看來,阿傻的莊主大哥招數煉、內力沉雄,每一式勁發七分,還蓄三分後勁,其勢如猛虎,變招卻又不失靈動;雖無籍籍之名,堪稱當世一
刀客,比之半年前簡直判若兩人,左右觀戰無不稱奇。
唯一失敗的原因,就只有對手太強而已。
阿傻的莊主大哥難以置信,呆呆坐在場邊。
那人取走了莊園,依舊撂下一句:“你若不服,三個月後,咱們秋水亭見。”而阿傻兩兄弟的厄運才剛要開始。
一年後,阿傻的大哥--現在他不是莊主了--在沉沙谷的折戟臺,輸掉了他們能想到的一切,銀錢、祖產、家傳器物……全都沒有了。縱使阮囊羞澀,每次提出的抵押越見寒酸,秋水亭總是快地答應,而那人絕對依約現身決鬥,然後瀟灑地取走盛在牌下紅盤裡的抵押之物,以極少、極少的金錢代價。
阿傻的大哥並未變弱;相反的,除了名氣,東境幾乎找不到能在他刀下走過十合的刀客,他的刀越練越絕,越練越狠,那是一刀十屠、幾無可攖的決殺之刃,一旦出手便無法回頭。
他無法取勝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對手委實太強,而且變強之速如有神助,竟還超過了他。
漸漸的,那人在江湖闖出了名號。
他手持阿傻父親的家傳寶刀、使的是阿傻家的不傳絕學,住在歷代先祖傳下的老宅莊園裡,重新聘過了莊客護院……
他搖身一變,成為阿傻家這代唯一的血脈,是出類拔萃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出刀客,擁有列祖列宗難望項背的驚人武藝。從前莊園附近的老鄉里都被趕走了,阿傻和他大哥的事
本無人知曉,更遑論遺忘。
“阿海,我們……不能再等了。”不知從何時起,大哥又開始同阿傻說話,只是仍不看他而已。
“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贏他,那人的武功進境……快得只能說是門。”大哥沉聲道,小心啜著黃油葫蘆裡的小半壺劣酒--如果那種混濁的灰青
體能稱做“酒”的話。阿傻嘗過一回,嗆得連胃酸膽汁都嘔出來,滋味怕還比那酒水好些;除了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