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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不在東海地界之內。”面上不,溫言頷首道:“我雖沒做過一天的狐異門人,但要替狐異門以及其他免於無辜犧牲之人謝謝你。她……母親會明白你的忠誠,並慶幸這兒有你在,及時做出正確的決斷。”十九娘慘然一笑,搖頭道:“你不必腹裡竊笑,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你。”胡彥之心中慨:你要眞是為我,那還聰明些。實不能怪他撇下你啊!

連妒忌、憤怒、偏狹……這些出於內心的負面情都無法正視,非找個理由才能動手的人,是世間最為軟弱的一群。他是看透你了,十九娘,因此生不出一丁半點平等以待的敬意。

然而,此際過於骨的憐憫,只會益發怒這個女人,萬一怒氣轉向可就大大不妙。胡彥之故意出一絲算計的神情,抱臂沉,似斟酌著如何開口。十九娘瞥了他一眼,將薄紗襌褲裡裹著的雪腴大腿疊上右膝,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小口茶,垂眸道:“胡爺還有什麼指教,一併說了罷。要逞威風,此地沒人打得過你,可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她雙峰本就極是偉岸,縱以錦兜裹住,也只能勉強托住沉甸甸的下緣,溢出兜上的宛若瓜,靠近圓桌端起茶盅時,兩枚雪白渾圓、中夾深溝的半圓球便索擱在桌頂,綿軟的廓被木桌一頂,幾乎要傾出肚兜來;光是湧出布料的分舊,就比功常女子衣下的還多,滿於桌緣的酥瑩雪,幾乎讓人產生她上身赤的錯覺。

老胡居高臨下,看得更加清楚,趕緊拖過她對面的圓鼓繡墩坐下,免得褲襠支起一頂大帳,當場出醜乖。只是這麼一來距離更近,但覺滿眼膩白,直想將手伸過桌面,輕掐一把,瞧瞧有多水

十九娘淺淺一笑,原本有些黯淡的容顏忽地放光,說不出的明豔動人,似笑非笑道:“說呀,發什麼愣?”嗓音輕軟嬌膩,帶著一抹嗔怪似的撒嬌鼻音,卻拿捏得恰到好處,既有少女般的促狹靈動,卻又不令人覺得刻意扮小,但凡男兒聽了,不免枰然心動。

這就是報復了,老胡心想。你既不拿我當回事,我便勾別的男人讓你瞧瞧!此際就算撲倒她硬上,十九娘多半便從了i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企圖也讓對方到心痛,是非常經典、但其實沒什麼效果的傻念頭。

胡彥之抑著心猿意馬,裝出心猿意馬的模樣,乾咳了兩聲,儘量將視線集中在她嫵媚的容顏之上,避開擱在桌面的那兩顆雪白球,正道:“我要知道,那個撈什子七玄大會在哪裡召開。”十九娘並不意外,負氣似的斂眸一笑,薄顰更添幾分豔

“忒巧呢,我也想知道。你猜怎麼著?居然沒人告訴過我。”

“他沒說,但你心裡肯定有譜。”胡彥之有意無意似的,隨口道:“說不定經昨晚這麼一鬧,你便想到了。”十九娘心底微微刺痛,臉上卻掛著笑,宛若風開綻,令人醺然。

“沒準的。胡爺隨便猜上一猜,也就是這樣啦。”胡彥之極有耐,哈哈一笑也不生氣,以拇指颳得頷髭嚓嚓響,饒富興致一般,涎著臉道:“你個小壞壞!好罷,我猜猜、我猜猜……唔……這個……好像……似乎……也許……哎呀好難猜我猜不到。該不是冷爐谷罷?”翠十九娘正聽他死皮賴臉纏著,旁邊要有人蒙著眼,還以為來到青樓筵上,大爺正調戲姑娘;還好沒來得及呷茶,否則便要噴他一臉,雪酥酥的巨碩脯一晃,驚異道:“你……你怎麼……”

“要不你派一斛珠去臥底,單純是研究怎麼開雞寮麼?”老胡興致索然,一臉無趣。

“他讓你想方設法打進天羅香,就是為了這一天。”十九娘雖覺此說過於武斷,但結論既與自己不謀而合,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已知我與遊屍門、五帝窟結盟,”胡彥之不著痕跡地虛張聲勢。

“這兩派所持請柬,上頭寫明的目的地卻不相同,顯是另有引路之法,不讓這些首腦有互通聲息的機會,或預先派人踩點子打埋伏。我料有一處眞正的集會地點,至少他是當成備案的。”

“……備案?”

“萬一冷爐谷去不成,便於該處直接召開大會。”老胡笑道:“現在他既連家當都移到了天羅香的老巢,這個備案便成集合的地點了。待七玄首腦齊聚之後,才由此處出發,前往冷爐谷。”這個推斷合情合理。除非如冷爐谷這般天險,否則任指一地集會,難保五帝窟遊屍門等不會事先佈置,屆時召開大會的狐異門反失地主之利,未免愚昧。十九孃的確知道這麼一處地點,卻也是這幾間少主才向她透,猜想在此之前,冷爐谷還不知能不能拿下,對於這個“備案”鬼先生保密到了家;對照胡彥之的推測,脈絡次第浮現,無不若合符節,絲絲入扣。

引領七玄之主前往集合的,是由少主直接指揮的“豺狗”。她能使喚豺狗的裕度,僅限於少主允可的個別任務,鬼先生若未吩咐,戚鳳城等當她是空氣一般,視而不見的程度直如睜眼瞎子。

這條線索一旦說出,便無回頭之路。無論胡彥之干擾七玄大會至何種境地,事無大小,鬼先生決計不能坐視;他兄弟手足決裂之,少主定然不會放過自己。想來應該是悚慄驚懼之事,不知為何,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痛烈快,彷佛不這麼做便難盡吐中積鬱似的。

翠十九娘意氣上湧,不再沉,咬牙霍然抬頭,前沃受昂肩扳肩的大動作波及,晃起一片酥軟雪,令人目眩神馳。

“你說的‘備案’集合處,便在城外西郊的無央寺。”

“無央寺?”他蹙眉片刻,恍然擊掌:“你是說棄兒嶺的萬姓義莊再過去……那邊有片小屋撃叫什麼來著?”

“叫萬安擎。”4九娘低道,忽縮了縮雪頸。

明明廊外青天麗,甚是暖和,屋裡卻彷佛刮過一陣習習陰風,須極力剋制,才不致抱環肩。越浦城商業發達,地處要衝,繁華景況更勝平望,不僅城中寸土寸金,就連城郊鄉鎮亦都雞犬升天,凡是地主沒有不發財的;唯一的例外,便是西邊的棄兒嶺一帶,人稱“萬姓義莊”的大片無主墳冢。

此間歷有不祥之說,遠近各種傳言無不繪聲繪影,最為人知的,就是三十多年前天下將亂未亂,大批離失所的饑民湧入東海,當中出了個煽動人的聚眾興亂,連越浦豪商組織的武裝衛隊亦不能擋。眼看城池將陷,東海一道……不,該說天下漕運樞紐不免付之一炬,間接毀去已半死不活的央土經濟,剛被鎮東將軍獨孤執明尋回的庶長子獨孤弋,在他那籍籍無名的青衣智囊輔佐下,率領一支孤軍,擊潰了十倍之多的民大隊,斬殺賊首,挽救了絕望的越浦城民。

後獨孤弋北抗異族、西進央土,三川界內,堪稱是東洲大地上最有錢的這幫人,無不傾盡所有,無悔無怨地力獨孤弋,都是為了回報這段恩情。而東軍強悍無比的後勤支援,正是獨孤閥最終掃平群雄、得以混一天下的重要關鍵。

三川地界河道錯,越浦身為漕運樞紐,更是網絡中最繁複密集之處,然而棄兒嶺卻是這片河間地裡的異數,四周莫說河運渠道,連大點的水溝都不見一條,在倚賴水運的三川居民看來,此處直是看得到走不到,非五窮六絕、走投無路之人,等閒不考慮定居於此。

地緣如此特殊,當時民軍盤據棄兒嶺,以水軍為主力的東海部隊鞭長莫及,登岸作戰又無優勢,被打得抱頭鼠竄。而做為最後決戰的主戰場,棄兒嶺下掩埋之屍,以“萬姓”呼之,恐怕沒有絲毫勉強;附近常有人看到各種冤魂作祟的可怕景象,白馬王朝開國之初,遂發動豪商出錢,除了設置義莊幫忙窮苦人家的身後事,亦建了一座大乘佛寺辟鎮煞,超渡亡魂。

豈料寺廟才蓋到一半,便是拿出雙倍酬勞,也已找不到願意入駐施工的匠人,倍大的建物矗於鬼氣森森的荒嶺密林間,其後幾任撫司裡,也有請來有道高僧嘗試駐錫傳道的,最後全都不了了之;盤據此間的,便只萬姓之鬼了,百姓遂管叫“無央寺”。

在深入至無央寺前,還有十九娘適才說的萬姓義莊及萬安撃等,那都是實際有人生活、常進出的聚落,雖較越浦城外的鬼子鎮要更荒涼破落些,卻非人跡罕至之地。鬼先生選在這裡,倒不失為一妙著。

可惜現在有冷爐谷,無央寺只能是七玄宗主的會合處,要不老胡藝高膽大,從來不怕鬼,預先潛入無央寺佈置一番,這東道便易主兒了。不過,毋須親歷鬼蜮,翠十九娘看來還是歡喜的,多數女人都怕鬼,無論會不會武功。

“你便到無央寺,又能如何?”十九娘似漫不經心,隨口問道。

“難不成一躍而出,再把你那套放下仇恨的說帖背誦一遍,教這幫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頭的魔外道放下屠刀,回家睡覺麼?”想套大爺的話,你還早了一百年,小娘子。老胡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一副大義凜然:“那可不,就憑我一身正氣溢出肝膽,站將出去,估計能抵千言萬語,此時無聲勝有聲,大珠小珠落玉盤……”

“……是直接開打的意思啊!”十九娘故作恍然,繼而嘖嘖有聲:“胡大爺忒能打,連七玄的首領都沒放眼裡。以一敵七……不對,集惡道有三支、遊屍門有三尸,算算胡大爺得一個打十一個。豪氣啊!我都想敬胡爺一杯啦。”

“那可不!憑我一身正氣溢出肝膽———”

“這就省了罷,胡爺。”十九娘明知他有意促狹,仍不莞爾,這一笑心情好了不少,笑容比之前更溫婉動人,連胡彥之都直了眼。

“憑你的身分,面只是討打而已;想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這幫魔頭,更是白費心機。”

“這就得靠你幫我了。”胡彥之懶憊一笑,無賴至極。

“我?”十九娘噗哧一聲,眸中卻無笑意,只覺無聊。

“我一名棄婦,被主人一腳踢開,比洋娃娃、泥泥狗還不如,幫得了胡大爺?哈。”別這麼記仇了,棄婦。

“你能告訴我,他到底想幹啥。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有什麼法子可以混一七玄,還不怕死到一次搞定七個。他手裡是有什麼畫片兒或親筆函之類,揭發他們男的全愛龍陽、女的都長鬍子,管教一個個都聽他發落麼?”翠十九娘光想那畫面便忍俊不住。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鬼玩意!好不容易止住笑,心中忽有些異樣:怎同這人一塊兒,忒容易發笑?按了按發燙的桃靨,板起俏臉一本正經道:“少主說了,自古混一黑道,只有一法,便是比武奪帥!”胡彥之目瞪口呆,片刻才捩了掮面頰,咕噥道:“你說我,他更能打啊!費了這麼大勁兒搞個大會,就為了要打倒所有與會之人,教他們甘心臣———”忽閉上嘴巴,抱凝眸,迸出沉思的銳芒。

———這事,連傻瓜都不會做。

鬼先生如此謀劃,不會沒想過橫裡殺出個武功更高的,端了個現成的七玄盟主走,為免替人做嫁衣,須有無論誰來、皆能全勝的把握。他的武功是夠高了,但有遠高過漱玉節、鬼王陰宿冥這些人麼?兄長不過略勝自己一二籌,這點老胡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他定安排了萬全之策,先讓派首腦們同意遊戲規則,而後又能自遊戲穩穩勝出;末了,還得教他們反悔不得,甘心奉他為主———絕了。世上哪有這麼厲害的手段?說與旁人聽,怕要被譏為白發夢。

“其實是有過這樣的先例,胡大爺沒準還見過。”十九娘盈盈一笑,終於有重新掌握全場的覺。胡彥之劍眉微揚:“喔?是誰?”十九娘笑而不答,自顧自的說起鬼先生構想中的七玄大會該要如何進場、誰站哪廂,萬一誰到誰不到,又該如何……說到了頭,已是晌午,對面胡彥之面鐵青,久久不語。

“……有這種物事?”

“我說了,”十九娘微一聳肩,沃頸纖,風情萬種。

“沒準胡大爺見過。”他確實見過。當影城的“不覺雲上樓”,人與物,他兩樣都見過,只是從沒想過竟會是鬼先生的計畫藍圖。撇開表演慾與惡作劇癖,他哥哥其實算是相當縝密而細的陰謀家,在他人身上觀摩、乃至試驗積累至一定程度,才轉而運用於已身,的是他之作派。

“她……我是說娘……我母親她知情麼?”

“關於‘姑’的部分,所知恐怕不多。”胡彥之斂起了一逕往她口亂瞟的賊眼,再起身時,彷佛變了個人,更沉默也更專注,微蹙的濃眉壓著銳眼,透出沉凝的氣質;明明身形未變,翠十九娘卻覺得他的肩膀似突然寬厚起來,肌的線條起伏鮮明,反饋其上的萬鉤揹負。

她從未在少主身上看過這樣的神氣,然而此非初見。

她記得那人的手又大又暖,撫摸頭頂的力道要比父親溫柔,走在他身邊總是令人心安……直到她夠大了回想起來,才明白當時他肩上扛著黑白兩道無數人的焦灼企盼,那是足以瘋鐵漢的壓力與擔子,但一切皆止於他的雙肩,她從未自撫摩發頂的手掌之中,覺到天下蒼生的重量。

“我們得阻止他。”胡彥之一開口,重疊在他面上的那副形容舊影頓時消散,又將她從回憶的漩渦中拉回現實。他說這話時的口氣並不烈,甚至比科打譁時都還要寧定平和,彷佛清楚知道,決心與壯懷烈什麼的無關。

決心就只是決心。如此而已。

翠十九娘眯眼凝著,沒來得及發現自已的心跳無端加促,突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