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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的罷!書呆師父。我……我會守護青鋒照的。

少年老成的年輕人揮汗如雨,自殘般進行著超量的艱苦鍛鍊,帶著無畏的昂揚笑意。

三個月的時光倏忽而逝,植雅章的身體已虛弱得再難掩飾,弟子們都察覺掌門人的氣極差,咳得像要嘔出心子一般,掩口的方巾上總染著茶褐的深漬,出入都由俞、季兩位師叔陪同,絲毫不敢大意。

考校大比就在這種山雨來、壓得人不過氣的氣氛下展開。

原本內外堂弟子加起來不過七八十人,算上雜役之後,人數一下暴增到三百餘,一天本比不完,只好兩兩分組,一對一捉對廝殺,敗者淘汰;一直比到了第三天,兩排分組樹列的頂端才各自誕生了一位最強者。

邵鹹尊這廂可說是毫無懸念,另一位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絕大部分的人甚至是頭一回見到這名黝黑結實的鄉下少年,只知鑄煉房裡大夥都管叫“屈仔”,也不知是名是姓。

首輪的頭支籤,屈仔就中了外堂弟子,那場比鬥本沒人留意。

季師叔是風颳火燎般的子,一上來就讓十二人分六組同時開打,他自於高處觀看。反正全是內外堂弟子對上雜役,結果不言自明--與季師叔的預料相去不遠,除了屈仔,其他雜役可是結結實實捱了頓好打。

鑄煉房乾的是體力活,膂力大些、手腳利落些,也不是奇怪的事。況且他對上的外堂弟子資質平庸人又懶憊,連名兒一下都想不起來。樹大有枯枝啊!掌門人錄籍的標準較前人寬鬆,長此以往,豈無積蠹?當時季雅壯是這麼想的,心中不無喟嘆。

誰知屈仔二度遭逢外堂的記名弟子,仍是得勝。

待第三場對上趙鹹誠時,季雅壯也坐不住了,喚弟子去請掌門人,負責其他組別的師叔們都暫停督戰,圍了過來,屈仔恰以一式“芻蕘往焉”將趙鹹誠打出土方,卻在最後一刻拉住了他。素來自負的趙鹹誠面紅耳赤,不及揖禮,怒目頓足,推開人牆狂奔而去。

趙鹹誠在一干入室弟子中武藝出眾,甚至比俞雅豔的親侄俞鹹威更受矚目,連師長都看好他在最終決賽裡與邵鹹尊一斗,若掌門人的愛徒不小心失常,沒準四十七代的“大師兄”就姓趙了。

(這是……本門的嫡傳心法!)俞雅豔看出屈仔的手法功架,絕非土法煉鋼而成,心念一動,拱手低聲道:“恭喜掌門人,收此佳兒!”植雅章搖了搖頭,環顧身畔諸位師兄弟。

“這孩子是誰的私淑?”按青鋒照的門規,正式收徒須有掌門人的許可,植雅章刻意用了“私淑”二字,是給私下違規傳藝之人一個臺階下,表示不予計較。然而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四道目光由疑惑、茫然最終轉為狂喜。

--天縱英才!

一名鑄煉房的火工雜役,竟靠著旁聽掌門人的口述,自學練成不動心掌!

這是絕頂的資賦,萬千人裡也未必能出一個,是天賜之奇才!本門的武功,合修為、穎悟、心術於一爐,三者缺一不可,縱有過人的悟解通套路,亦須有晴雨不懈之功鍛鍊修為,更重要的是讀聖賢書陶冶心,方能達到仁術之境。以上種種,有哪一樣能夠不習而得?這是天功啊!

“孩子……”俞雅豔正要將他喚來,卻為掌門人所阻。

“等比完再說罷。”植雅章淡然道:“才第三場不是?”眾人給潑了盆冷水,猛想起還有邵鹹尊在,俱都噤聲。季雅壯甚至朝他投來安撫似的一瞥,其實更多的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困窘,以及內心的些許歉疚不安。

如此廉價的同情,師叔還是自己留著罷。邵鹹尊不,腹中冷笑。

他比任何人都早注意到這名橫裡殺出的火工雜役。從屈仔晉入第二輪,邵鹹尊便留心觀察他的打法,驚訝之餘,亦不免有一絲讚賞,但很快他就明白此人不足為懼。

第二天的分組賽事在眾人的期待下告一段落,火工雜役屈仔連戰皆捷,以黑馬之姿,成為角逐魁首的兩名候選之一。為防落敗的弟子滋事,季師叔特別在明正堂安排了廂房讓屈仔休息;而備受師長關愛、同儕簇擁的邵鹹尊,是夜房外卻少了平的熱鬧,來為他打氣的內外堂弟子零零星星,與前判若兩地。

“阿爹?”芊芊嬌的喉音將他喚回了現實。

邵鹹尊身子未動,卻有種自深水中冒出頭的錯覺,周圍吵雜的人聲背景突然鮮活起來,彷彿一瞬間通通湧進耳朵裡。

“沒事。”他緊了緊罩在破爛衣袍外的褙子。那是芊芊從隨身簡囊中翻出來給他披上的。

“小心照看你三叔,別讓他胡亂起身。”返回高臺後,考慮到邵蘭生的傷勢,當眾倒臥未免不雅,慕容柔著人在第二層的僻靜處架設座,供他們一家三口歇腳。邵鹹尊也不推辭,裹著褙子滑入座椅,凝著場中黃塵縷縷,卻彷彿有些散瞳,眸光總在虛空處。

邵蘭生躺在一旁,慕容柔的手下因陋就簡,用長竿和布匹搭就克難的竹架談不上舒適,總比幕天席地強。而且只要邵蘭生稍一動,就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對確保三爺老實躺著頗有裨益。

“兄長,我……”

“閉上嘴好生歇息。”邵鹹尊著眉心,語聲瘖啞,似乎連轉頭都懶得。

“你不累我都累了。回去再說。”邵蘭生望了他好一會兒,才側過半身,不再說話。

與屈咸亨的那場比鬥令所有人不敢置信,唯一不覺得意外的只有他自已。

邵鹹尊早就明白,這個半路出家的雜役絕非敵手。屈仔的武功就像是最最地道的青鋒照嫡傳,簡直比那幾個死板的師叔還要死板,從他伸手拉趙鹹誠的那一刻起,邵鹹尊就知這廝完了,在他心改良的不動心掌之前,屈咸亨--那時他還叫屈仔,既不是名也不是姓,就是個綽號而已--只能靠皮糙厚苦苦支撐,毫無招架之力。

屈仔沒受過門中的師長點撥,掌法套路或可自學而成,內功卻不能無師自通。然而他的筋骨卻是天生的柔軟強韌,能以極小的動作卸去勁道、化消衝擊,便如身負內功一般,耐打的程度倒是大出邵鹹尊的意料。

起先他每隔幾招才挾以一式改良過的不動心掌,但隨著屈仔越戰越勇,邵鹹尊的耐心逐漸消磨殆盡:這傢伙明明就不是自已的對手,卻像披了龜板似的,怎樣都不肯認輸,老著臉皮一徑纏夾!

(可惡!)邵鹹尊決定結束這場無益且無聊的糾纏,場面倏然為之一變。

那是單方面的蹂躪打,簡直和私刑沒兩樣。屈仔頭破血,所經處黃沙赤染,令人不忍卒睹。

“掌門人!”季雅壯看不下去了,若非青鋒照於大比有著極嚴格的規範,他幾乎要跳下場救人。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認輸還不行麼?讓他們別再打了!”場中變化卻比師長們的反應更迅急。

季雅壯語聲未落,邵鹹尊四式連環,心改良過的“數罟入洿”威力驚人,膝錘撞得屈仔身子騰空,仰頭甩開一道血鞭!俞雅豔、季雅壯等均料不到有此殺著,未及防範;若植雅章修為尚在,或來得及出手,但此際說什麼都遲了。

就在屈仔摔落地面、邵鹹尊揮掌竄前的剎那間,一抹翠影橫裡撲至,趴在倒地不起的屈仔身上。邵鹹尊尚未看清來人之面,鼻端驀地嗅到一縷悉幽香,嚇得魂飛魄散,拼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