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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瓢把子以吳地鄉音轉化而成的謎語,無怪乎難倒了所有人。

如果可以,耿照寧可讓綺鴛縝密安排,潛行都至少監視此地一個月,摸清何人進出、都是什麼底細,再決定如何行動……但時間不允許他這樣做。

“天佛血”與李蔓狂消失在綠柳村一事,尚不知與總瓢把子有無牽連,但如此巧合,實令耿照無法不擔心。

萬一將軍看出他神情有異,對綠柳村有了別樣心思,又該怎麼辦?

(不行……已無法再等待了!定要將大太保身亡的消息,傳與總瓢把子知曉!)那姚先生見他神陰晴不定,以為遇上了來搗亂的渾人,暗自搖頭,正要將門扉掩上,卻被耿照伸手抵住。

“姚先生,我是來見總瓢把子的。大太保讓我,替他走這一趟。”這一招是剛從將軍身上學來,現學現賣,新鮮熱辣。無論姚先生知情與否,陡被單刀直入一問,心頭若有意念浮現,面上必定洩漏痕跡。這是千金不換的瞬間,只有使用一次的機會。

姚先生卻無異狀,想了一想,點頭道:“你要見他麼?請隨我來。”轉身步入廊曲,彷彿料定他不會拒絕,毋須看也知對方必定跟來。

耿照忍著詫異隨他入院,見滿庭早櫻綻放,在風裡吐著若有似無的櫻蕊芬芳,前頭義莊的衰腐之氣一到這裡,卻成了小橋水人家。不過一牆之隔,風情卻是兩樣。

院中並非空無一人。

沿途見老者、老嫗數名,多坐在廊前曬曬太陽、編編柳條,院裡四處置著編好的器皿,也有活物大小的編鵝。一對老夫手裡正編著一隻大如籮筐的牛頭,兩人四手分作兩邊,編得有條不紊,沿邊出密密麻麻的細篾條子,顯然尚未完工,已成形的部分卻是維妙維肖,編好怕沒有一頭真牛大小。

老人們對姚、耿二人視而不見,無一抬頭,更別提放下手裡的活兒。姚先生領他走到院底,指著一株櫻樹道:“喏,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兒。”樹下不見人跡,只一團橢圓隆起,前頭豎了塊刨淨一邊的櫻木段子,泛黃的平面上卻連一個字也無。

--總瓢把子……死了?

不可能。耿照心想。

雷萬凜若死,大太保何苦繼續保守秘密,不惜犧牲命?除非隱瞞總瓢把子的死訊對他的仇家傷害極大,值得不計代價封鎖消息,但除了雷門鶴,旁人似又無如此切身的利害。

“你有什麼話,便說罷。”姚先生見他出神,以為是觸景傷情,好言勸道:“泉下若然有知,那人會聽見的。正所謂“心誠則靈”,便是這個道理。”

“他……他死了多久了?”耿照盡力控制表情,苦澀的聲音仍然出賣了他。

“從我來此,就是這樣了。我只知道里頭埋的,乃是過去一位大有身分之人,你所說的“總瓢把子”若在這裡,也只能是這位了。其他的,都是些孤苦無依的普通百姓,沒什麼大人物的。”耿照頓覺失望。難怪姚先生神情平靜,波瀾不驚,原來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憑胡亂臆測,一口咬定墳中必是耿照要找的人。

“綠柳村之中,還有別幢戴家祠堂開的養濟院麼?”

“據我所知沒有。”姚先生嘆了口氣。

“莫說別家,連明年的糧米供應也不知接不接得上。東家那廂,是一年不如一年啦!生意不好做,哪來的餘錢積德行善,回饋鄉里?況且綠柳村裡多是老人,少壯離鄉,村裡生計不易,需要接濟的可不只是孤苦無依……”談話被一陣悉的咒罵聲打斷,一人抱著一具枯瘦黝黑、猴兒似的乾癟身軀走進院裡,正是在義莊見過的那對老少。

“喂,姓姚的!跟你討碗飯吃行不?餓死爺爺啦。”老漢一眼睜不開,說完才瞥見耿照,啐了口濃痰,滿臉釁笑:“你也來討飯哪,蠢物?滾你的罷!當心爺爺往鍋裡撒泡,給你泡碗鹹粥!”抱著他的中年人趕緊帶阿爺鑽進灶房,連耿照的臉也不敢多看,彷彿無地自容。

院中老人司空見慣,只一二人被喧譁聲引得抬頭,其餘照做手上的活,絲毫不為所動。

姚先生笑道:“那位老爺子沒住咱們院裡,倒是三天兩頭來吃飯。都是街坊,能說個“不”字?耿兄弟請自便,我去灶房瞧瞧,他剛說往鍋裡……以前還真有過。也難為他家的晚輩了。”匆匆拱手,袍鑽進廚房。

耿照裡裡外外踅了幾回,瞧不出異狀,莫說戒備,貓狗都沒多見一條。赤煉堂的總瓢把子若當真隱居於此,恐怕不是“大隱隱於市”,連棄世的心都有了,只消洩漏一點風聲,隨時可能送命。

他沐著飄落的櫻瓣走出養濟院,心下一片茫然。

在這座“萬梅庵”裡,連一株梅花也無。

這裡真是萬梅庵麼?是眾人追查十多年而不可得的天大秘密,總瓢把子的最後歸處?雷奮開的遺言他聽得一清二楚,時時提醒自己,不敢或忘,此刻的覺卻毫不真實,彷彿大太保那強忍死兆、帶著痰聲笑意的低啞嗓音只是幻象,是自己憑空妄想而來,才會在他試圖與現實連結之時,就這麼莫名其妙斷了線。

回到村口,誰知弦子不見蹤影,現場足跡、蹄印十分凌亂,樹幹留有利刃削過的痕跡,自己的那匹坐騎也行蹤不明。弦子之馬雖在,馬鞍畔的靈蛇古劍卻與伊人一併失蹤。

--出事了!

他運起碧火神功,靈覺如細網般鋪天蓋地蔓出,聽村子另一頭隱有馬嘶沸烈,忙循聲奔去,來到一處廣場,但見邊上的茶棚外散置十幾張方桌,板凳或立或倒,亂成一團;多看片刻,驀地眼前一花,視線竟爾模糊起來,彷彿有個無形漩渦將自己往裡頭拉,只差一步便要身陷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