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年閉關修改,已成一套由外修內的奇特劍路,招式的威力頗受情緒所影響,就金釧自身的經歷,悲憤、急怒等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與人過招也漸趨狂放,和銀雪得授的“憐月照影”劍法截然不同。
心知銀雪無礙,她這一斬難免少了悲憤與決絕,耿照側身讓過,劍鞘一抖,長劍倒撞彈出,劍柄正中金釧肩頭,撞得她踉蹌坐倒,右臂軟綿綿地再也提之不起;勉強咬牙改用左手,劍尖卻被耿照一腳踏住。
他手裡的劍鞘又空出來,轉頭兜住任宜紫之劍,那同心劍比金銀雙姝的佩劍還要細薄,毫無阻礙地一貫到底,劍鍔用力撞上鞘口,被耿照拇指一扣,再難拔出。
“任姑娘!我不是刺客--”語聲未落,赫見任宜紫面上閃過一抹狠笑,從同心劍的劍柄底部出一柄髮簪也似的錐狀尖匕,急刺他小腹命門!
--這便是此劍“同心”之處!
耿照不覺怒起,抓住任宜紫的右腕,如老鷹抓小雞般將她提起。任宜紫的腕子本就為他所傷,只是逞強以絲巾緊緊扎住,此刻一入他鐵箍般的手掌,登時疼得哀叫起來:“要……要斷啦!嗚嗚嗚……好疼……”他聞言趕緊放鬆,豈料任宜紫匕左手,還未刺出,耿照眼捷手快,一把將她抓起,任宜紫兀自不肯認輸,反手戳他小腹下陰。耿照將她雙手連簪劍一同箍在
前,從背後將她高高抱起,避免這個小丫頭一徑發瘋似的頭撞腳踢;眼見金釧拾劍撐起,銀雪也掙脫紗裹爬出錦榻,忙三兩步竄至
臺邊,提聲道:“都不許動!再來,我便把她給扔下去!”夜風吹得任宜紫遍體生寒,把她一身熱氣騰騰的香汗都吹得急遽降溫,棲鳳館何其高聳,
臺底下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見,瞧得腳底板都
不住刺癢起來,這才乖乖不動;勁力一鬆,小小的身子也變得綿軟起來,帶著汗
的體香非常誘人,頸後的柔軟髮絲輕拂耿照鼻端,明明懷中人兒嬌美無比,他卻絲毫不敢放鬆:“水月停軒門下,怎麼會有這種藏暗劍、
下陰的下九
路數?是誰人將她教成這樣!”見三姝不再妄動,沉聲道:“任姑娘,我不是刺客,也不是壞人,但如果你堅持取我
命,我就非做壞人不可啦!你明不明白?”任宜紫點了點頭。
“請金釧、銀雪兩位姑娘,將佩劍踢下樓去。我並不怕二位持劍,但這樣實在不好說話。”雙姝動也不動,金釧面陰沉,銀雪神
慌亂,四隻妙目都瞧向耿照手裡的人質。
任宜紫雪白的腮幫子繃鼓起來,看得出正咬牙忍耐,片刻才一字、一字道:“照做。”兩人得到指示,才將佩劍連著劍鞘一齊掃下樓梯。
“還有任姑娘的劍--”
“你要我扔了這把同心劍,不如將我扔下樓算了。”她截斷他的話頭,片刻才低道:“我……扔地上,扔……扔你腳邊。你給我好好保管。”也不理耿照答不答應,玉指一鬆,那柄簪劍直地
入樓板,直沒至柄,可見鋒銳之甚,連貫穿硬如鐵石的紫檀木也像熱刀切牛油一般毫不費力。
耿照將她抱至繡榻邊,正道:“任姑娘,我要放手啦!請你務必牢記,我一點兒也不想做壞人。”任宜紫一言不發,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憤怒或害怕。耿照未見她應答,料想是默認的意思,輕輕將她放在榻上,高舉雙手退開幾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任姑娘,我是……”
“我知道,你是鎮東將軍慕容柔的人。”美豔絕倫的纖細少女冷冷一笑,一點兒也不像落敗的喪家之犬,白皙的小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塊金字牌,竟與慕容柔所賜一模一樣。
耿照一怔,立時會意,摸過懷襟衣袋,果然不見了將軍賜下的通行牌,不
駭然:“這丫頭……真是好厲害的翦綹活兒!”須知以碧火功之靈
,要在他身上動這樣的手腳,實是難上加難。以任宜紫的脾
,方才受制時若有機會摸他衣袋,早用簪劍搠他幾個透明窟窿,白進紅出的,怎會乖乖扔掉兵刃?想來想去,也只有將她放落的一霎間,才有對耿照施展空空妙手的機會。
耿照自己都快不相信她是水月停軒的三掌院了,比起雪豔青、漱玉節,沒準這名自負美貌的少女還更像七玄外道些。要不是五帝窟還有個漱瓊飛打底,把她跟何君盼擺在一塊兒,包管十個除魔衛道的正派俠士裡,倒有十一個要殺錯人。
任宜紫這一手,多半還是為出一口惡氣,耿照卻不由得留上了心:她若是在
鬥之間施展這門神技,威力豈止增加一倍而已?怪的是方才她全無此意,彷彿武功與此無涉,全沒想到要把這樣
巧難防的手法應用在武學之中。
她更關心的,還是面子問題。
“啪”的一記響指,金釧、銀雪又將他圍在中間,擺出空手接敵的架勢。
“任姑娘,”他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明知打不贏,怎麼老是要自討苦吃?
“在下的確為鎮東將軍辦差,大家說起來都是自己人。適才有些小小誤會,請給在下一個說明解釋的機會,就當是賣將軍一個面子,如何?”任宜紫輕聲笑起來,玩鬧似的晃著他的金字牌。
“看來你什麼都沒搞清楚。我阿姊的下落,頭一個不能讓慕容柔知道。”她笑著轉頭,眸中卻無笑意,柔聲道:“不得不殺你滅口,本姑娘也相當頭疼啊!”第九四折故國應在,蟾魄依稀“皇后與佛子攜密詔來對付慕容柔”的謠言,自鳳輦離京起沒一天止歇過,早已在東海各處傳得沸沸湯湯,堪稱街談巷議的熱門。其中謬處,就連初涉官場的耿照都知道:慕容柔經營東海既久,麾下十萬甲,礪兵秣馬
夜
練,當世能抗手者,不過西韓北染而已。皇上一紙詔書能拔去鎮帥,在平望都擬旨蓋印便了,何必勞動皇后佛子跑一趟東海?這是無知百姓才有的妄念。
須知政事繁複,牽連甚廣,天子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戲文裡一人獨立、為所為,階下臣工盡皆俯首的畫面,多半隻有在野臺才能看見。
任宜紫之言似與蜚相契,坐實了“皇后此番為鎮東將軍而來”的態勢,但耿照一聽便知不對。全東海若只一人與皇后的安危休慼相關,那人便是慕容將軍;這張名單上若有餘白,怕得再拉上遲鳳鈞大人。她說得出這番話來,只代表一件事。
“你……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哪兒去了,對罷?”耿照忍著笑,正道:“她離開的時候,並未同你說要去哪兒,是不?”任宜紫心中“喀登”一響,高深莫測的笑容凝在臉上,暗自咬牙:“哪來的死小鬼,怎地什麼事兒都像瞞不過他的眼睛?”兀自端著架子,強笑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乃皇后娘娘的親妹,是受了她的請託,才在這兒守護鳳閣的安全。我不知道姊姊的下落,難不成你知道?”耿照心想:“你這不等於承認了自己不知道麼?”從容道:“
前金吾郎大人趁夜將皇后娘娘送離棲鳳館,我命山下驍捷營於、鄒兩位統領派人
夜監視,不見有車輛返回,料想娘娘迄今未歸,十分擔憂。”他這話後半截是真,當夜與任逐
手後,對這位金吾郎大人頗為上心,的確
代駐守阿蘭山下的於鵬、鄒開二位,嚴密監視夜間車行進出,但當時並未與皇后聯想作一處。
如今見了鳳閣的情形,轉念一想:如非皇后,何人需要任逐親自護送?頓時明白當夜那名披著連帽大氅、身形曼妙的夜行麗人,必是袁皇后無疑。
任宜紫不明所以,睜大了美麗的眼睛,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其他水月弟子如黃纓、採藍等,往往是兩三年才回一次家,她卻是年年往平望都省親,少則一月,長也有待上兩三個月的;遇皇上聖誕,又或中書大人壽辰,少不得又要回京,經常不在東海。
中書大人任逐桑在府中不談國事,對總領東海的鎮東將軍,任宜紫的印象與大部份京中百姓一樣,多由茶館彈評而來,沒能領教過這位書生將軍的厲害,只當作是說書人胡亂吹捧的人物。此際不咋舌,暗忖:“叔叔與姊姊自以為天衣無縫,不想早被慕容柔盯上。”氣勢一餒頓覺無聊,沒好氣道:“你們忒厲害什麼都知道,還來這兒做甚?拆房子立威麼?”耿照正
道:“怎麼會?將軍大人也擔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呀!再說了,三
後論法大會即將舉行,屆時娘娘若仍未歸來,這會還要不要開?將軍多次求見,均見不得任姑娘之面,才讓我來看看。”這謊撒得破綻百出,幸而任宜紫對官場所知有限,一想:“原來鎮東將軍多次求見,是為瞧我來著。”頓覺自己尊貴不凡,毫不遜皇后姊姊,得意得快要撅起小
股來,怒氣略平,擺手道:“你回去同慕容柔說,姊姊不在,還有我呢!穿戴上鳳冠禮服,哪個敢說不是皇后?叫他別擔心,管好自己的事兒罷。撈什子論法大會,不就是坐著聽大和尚念念經麼?”耿照聽得快暈過去,面上卻不動聲
,拱手道:“是,在下一定替姑娘傳話。是了,那塊金字
牌,可否請姑娘還給在下?”任宜紫明媚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隨手將
牌
進襟口,手足並用,從
頭爬至榻尾,笑道:“你本事忒大,來拿呀!”她笑起來臉泛桃花,明豔不可方物,薄紗裁製的晨褸下僅著了條粉
肚兜,掩著一雙
緻鴿
,巴掌大的
牌
進
間,自無深溝可入,隨著身子前傾,兜緣內隱約可見雙
尖尖,細垂如蕾,酥滑的
間、腋下都捂著汗,濃郁的異香融融沁出,別有一番誘人滋味。
耿照摒息凝神,不與她纏夾,眼角瞥見地上一物,身形微動,人已掠至窗邊,拾起同心劍還入鞘中,連那奇特的簪劍也
回劍柄底部,道:“任姑娘,不如我們一物換一物,你待如何?”左臂平舉,將同心劍伸出窗外。
任宜紫面微變,倩眸一轉,咬牙狠笑:“你扔啊!你扔下去,我讓我爹砍了你的頭!”堂堂中書大人自不會為一柄劍殺人,況且任逐桑長袖善舞、玲瓏八面,深得商賈道中“廣結善緣”之
要,花錢買得到的東西,再買也就是了,何必要
個魚死網破?
然而,若任宜紫徑向慕容柔告狀,事情就麻煩了。
耿照的說帖能瞞過任宜紫,卻萬萬騙不了慕容柔或任逐桑……不,只消向任逐說起今夜之事,任逐
便知他又來私會橫疏影。此事若教任宜紫知曉,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耿照不想把事情鬧大,權衡厲害,雙手捧過長劍,俯首道:“任姑娘,這劍我還你啦。我也是給人家辦差的,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在下。”任宜紫使了個眼,金釧上前一奪同心劍,退後幾步,冷冽的杏眸中滿是敵意戒備,彷彿化成一雙實劍,要在他身上扎幾個透明窟窿。耿照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她:臨敵動手,本該全力施為,又沒打傷了她或她的姊妹,誤會也都解釋清楚了,犯得著麼?卻聽任宜紫笑道:“金釧姑娘生氣啦!嘖嘖。這丫頭最是心高氣傲,老忘了自己是下人,眼睛一貫長在腦門頂上。你踩了她的劍,辱了她最神聖的劍道,要比剝光她的衣裳遊街示眾還難受,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哩!”心念倏轉,託著香腮嘻嘻笑道:“這樣罷。你讓金釧刺幾劍,她什麼時候解氣了,
牌便何時還你,如何?”金釧面無表情,尖頷微抬、拳頭攢緊,雪白的腮幫子繃出牙
形狀,彷彿極力忍受著什麼,低聲道:“我不要。”喉音乾澀,倒像從齒縫間迸出來似的。任宜紫也不甚意外,作勢掩口:“哎呀呀,真是便宜你啦。這樣,我們換個玩法兒:你呢,刺銀雪幾劍--”金釧猛然轉頭,耿照看不見她的表情,由腦後望去,她兩腮都繃出剛硬的線條,身子發抖,顯是憤怒已極,幾乎咬碎銀牙。一旁的銀雪面
慘白,同樣是簌簌而顫,卻是害怕大過了恚怒。
耿照不暗歎:明明她的劍法勝過姊姊,甚至在任宜紫之上,說不定是三人中最厲害的一個,怎會如此膽小怕事,逆來順受?任宜紫捕捉到他眼中掠過的一抹不豫,冷笑道:“你想拿回這塊
牌麼?容易,叫慕容柔來拿罷。我見了他的面,自然會雙手奉還。”將軍要知道棲鳳館內住了個冒牌貨,整個越浦還不翻過來?他光想到都頭疼。
任宜紫只是皇后的替身,為防穿幫,不會無端召見他人,當然也包括橫疏影,房中的神秘字條所指非是鳳閣。既無佳人芳蹤,耿照不想再理這個刁蠻任的三掌院,身影一晃,自榻尾繞至門前,掌中曳著一縷香風,已將
牌拿住;至於用了什麼手法身法,三姝竟無一得見。
任宜紫只覺口一涼,東西便即不見,簡直是氣壞了,甚至忘記應該要害怕,
然怒道:“攔住他!教這廝跨出門坎,看我
你妹妹鞭子!”卻是對著金釧叫喊。耿照正
推門,背後劍風颼然,金釧厲叱:“休走!”口吻中難掩惶急。
耿照心生不忍,回身出掌,渾厚內力到處,劍式潰不成軍。金釧急怒更甚,劍上迸出嗤嗤輕響,招式無甚出奇,劍勁卻猛然提升一倍有餘;耿照疾彈劍脊,發勁將她震退,再來之時劍勁竟又提升,劍罡隱隱成形。
他覷準來勢,並指夾住劍刃,來個斧底
薪,豈料劍上抖竄的無形罡氣離尖飛出,“嗤!”劃破衣襟,
牌匡啷落地。金釧鋒刃偏轉,螺旋劍勁將他鑄鐵般的兩指震開,唰唰唰三式連環,劍尖與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