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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幸而耿照眼捷手快,以筷尖將魚骨刺接了去。她驚魂甫定,一拍桌頂:“貴幫是七大派之一,動手之前,難道不用先劃下道兒來?”巨漢瞇起一雙眼,著饞涎打量她修長結實的誘人體,嘿嘿笑道:“小妞!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待爺了結這樁鳥事,再來好生招呼你。”瞥見旁邊閉口不語的弦子,又覺這白淨纖細的妞兒也不錯,雙姝一健美一文靜,相貌皆美,眼睛差點忙不過來。

耿照遠遠聽得一陣奇妙的機簧異響,頓悉:“奇怪!我是在什麼地方聽過這種聲音?”一見弦子才想起:“是五絕莊!那叫什麼功座的……”骨碌碌的軸轤聲打斷了思緒。

一輛雪白的七寶香車緩緩駛近,較單人乘坐的雙輪軺車大得多,卻比尋常的四輪大車小,通體圓潤,線條十分優美,四面並無門窗,僅以鎏金雕飾妝點著象牙的車廂。更怪的是:車前並無騾馬牲口,而是以兩匹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馬替代。

木馬的個頭比真馬略小,身上亦有木雕的韁轡裝飾,飛揚的尾部底下有條巨榫連至車體,似是機關所在;刻作放蹄狀的四足間合抱一輪,卅二幅的銅軸巨輪有小半部嵌在馬腹之中,加上車廂左右的兩隻,一共是四隻車輪。

木馬八條奔腿喀啦啦轉動,七寶香車靈巧滑行過來,不依畜力便可自行運轉。

五絕莊的“魂功座”出自四極明府“數聖”逄宮之手,這輛七寶香車有著相近的特殊機簧聲,極有可能也是這位奇人的設計。同為逄宮的得意之作,影城號稱樂舞自生的“響屧凌波”也能自行轉動,這輛車不依畜力而行,似非難以想象之事。

“咿”的一響,七寶香車穩穩停在門前,竟比馬匹拖拉還要平穩。

原本堵在門口的巨漢沒等車來,閃身佔據了店內另一角,似對怪車十分忌憚,決計不讓它近身,遂與青衣公子、七寶香車形成三角,將耿照四人圍在當中,更無一隙可乘。

“老六、老十,你們可真是走眼啦。”車內傳出一把清朗悅耳的笑聲,奇的是車廂四面無窗,聲音卻無密閉之,清楚得像是在耳邊說話。若非車中人內功深湛,便是車裡又有什麼奧妙的機關。

那人悠然笑道:“這位英風颯、姿容絕世的紅衫姑娘,正是水月停軒第二把椅、人稱“萬里楓江”的染紅霞染二掌院。水月停軒與本幫一向是盟情深厚,同氣連枝,你等有眼不識泰山,言語多有冒犯,還不快給人家賠罪?”口氣甚是幸災樂禍。

耿照在執敬司時,背橫疏影親撰的《武林名人錄》,對正道七大派的聞人如數家珍,巨漢現身之際他還不敢肯定,一見這輛聞名江湖的七寶香車,對三人的身分了然於心,轉頭問:“這裡,可有崔公子的仇人?”崔灩月眼中怒火熊熊,銀牙咬碎,目光掃過兩人一車,恨聲道:“有!來了三個,“陷網鯨鯢”雷騰衝、“燕驚風雨”雷冥杳,還有那“七寶香車”雷亭晚!我……我妹妹就是壞在他手裡,死得不清白……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妹……賊!我……我殺了你!”搖晃起,卻被耿照按住。

赤煉堂的總瓢把子“裂甲風霆”雷萬凜座下,計有“掌、劍、刀、筆、令,陷、陣、車、馬、驚”十名義子,人稱十絕太保,乃是蒐羅各方異士,挑選其中的佼佼者收為螟蛉,個個都身懷絕技。

“陷網鯨鯢”雷騰衝、“七寶香車”雷亭晚,以及“燕驚風雨”雷冥杳,乃其中行六、行八、行十者,但十絕太保的排行僅代表收為義子的順序,與年紀無關。這些奇人異士來自四面八方,非但沒什麼兄弟情份,恐怕彼此還是幫中的競爭對手,平誰也不服誰。

自家人的醜事被揭,巨漢雷騰衝哈哈大笑,一副“老八你也糗了”的模樣,大有一吐惡氣之。青衣公子雷冥杳卻是面如寒霜,森冷的目光望向七寶香車,混雜了錯愕切齒的微妙神情與其說是鄙夷,更接近憤怒。耿照心想:“縱使赤煉堂藏汙納垢,也還有不齒姦之人。雖然暗箭傷人也很卑鄙……”只覺這個組織還真是莫名其妙。

奇的是那七寶香車的主人雷亭晚居然也笑,怡然道:“崔公子,你這話就有失厚道了。令妹與我結下合體之緣,乃是你情我願,絕無勉強的,是她自動獻身,換你一條命。否則以崔公子佔奪本幫寶物之大罪,豈能活到今?”崔灩月臉青白,顫聲道:“是……是你們這幫惡匪佔奪了我家的寶物,姦燒殺,壞事做絕,怎……怎是我佔奪了你們的物事?胡……胡說八道!”七寶香車中繼續傳出雷亭晚的悅耳笑聲。

“令尊辭世之前,以現銀一百兩的代價,將那柄“映朱陽”賣給我,還親筆畫押,打了契紙,不料卻拿一柄假劍搪,讓你帶了真貨遠走高飛。你父子莫非以為赤煉堂是好欺的?”耿照、染紅霞四目相望,心念一同:“映朱陽?是鈞天七劍之中,雷奮開始終沒找到的那柄“映朱陽”?”耿照轉頭問:“崔公子,你家失落的那柄劍,便是“映朱陽”麼?”染紅霞見他點了點頭,忍不住蹙眉。

“昔年鋒會上,一名自稱鍾允、籍籍無名的青年劍客手持此劍參加論比,以一劍七落梅的絕藝,技壓赤煉堂、影城兩家代表,拔得頭籌,贏得“簷香階雪”之名。鍾允近年絕跡江湖,但劍是邵家主親贈,更是他一身功名所繫,怎會入無名劍客之手?”崔灩月急道:“我不知……啊,我想起來啦,我二哥說,先父安葬的那名劍客就是姓鍾。”耿、染面面相覷。

雷奮開為確保赤煉堂在鋒會奪魁,不惜強奪鈞天名劍,在嘯揚堡目睹妖刀肆,堡主“虎劍鷹刀”何負隅更成了離垢刀的刀屍,在照壁留下“四劍摧盡,三鑄俱熔,唯我魔宗,東海稱雄”等十六字死咒。而他唯一沒找到的“映朱陽”,卻接連害死了鍾允、崔靜照等前後兩任劍主……

環繞在這幾柄鈞天名劍周圍,已不知死了多少人。

這一切,會不會又跟詭秘的妖刀有關?名劍對妖刀,是正與的天生相剋,抑或非凡之器彼此引,兵連禍結,才像瘟疫般奪走了相關之人的命?

思忖間,忽聽雷亭晚笑道:“崔公子,我們打過忒多次道啦,我知劍不在你身上,這不打緊。你與我走一趟總壇,我給你看你父親畫押簽字的讓渡書契,讓你知道我不是騙你的,只要你想一想令尊生前可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如此而已。”不想那青衣公子雷冥杳“哼”的一聲,冷笑道:“真有這張契紙,我也想見識見識。”七寶香車之主溫文一笑,和聲道:“自然是有的。崔老爺子簽字時,身旁雖無目證,但筆跡總不會騙人。崔公子家學淵源,崔老爺子更是名家手筆,真假一看便知,何須纏夾?”另一頭雷騰衝雙手抱,饒富興致地看著兩人針鋒相對,似乎連他也對這樣的橫生枝節覺意外。

耿照壓低聲音,湊近崔灩月耳畔。

“你確定是他們奪了劍去?”崔灩月用力點頭。

“劍絕對是在赤煉堂手裡沒錯!我敢肯定。”

“好。”他將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抱拳朗聲道:“既然如此,在下就陪崔公子走一趟,咱們坐下來把事情論個清楚,誰該還誰公道,就按江湖規矩來辦。”拉著愣住的崔灩月站起來。

染紅霞提著昆吾劍起身。

“我也去。”耿照一愣:“二掌院!這……”染紅霞道:“赤煉堂乃東海七大派之一,是名門正派,江湖上人人景仰。但樹大有枯枝,數萬幫眾裡,難免有德行敗壞的不肖之徒,此事若真有不公不義處,我當面稟雷總把子,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以她的名頭,赤煉堂縱能神不知鬼不覺殺了崔灩月,卻動不了水月一門的二把手。

染紅霞一肩扛下此事,實是為了做他倆的護身符。

耿照心中,仍不願讓她涉險,拉著崔灩月道:“二掌院請回,這事由我處理便了。”染紅霞挽著崔灩月另一隻手,不肯放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豈獨你一人可管?況且典衛大人還帶著女眷,是否應該先安頓好了,再來犯險?”杏眸一睨,鐵了心的模樣無比嬌烈,半點也不饒人。

耿照沒想到她竟使起小子來,上回在舟裡與寶寶錦兒之事,也難為她記了這麼久,見玉人劍眉緊蹙、無比認真的模樣,不目眩神馳,臉紅得跟柿子一樣,支吾半天。

“她……不是……我們不是……唉!”大敵當前,兩人竟視赤煉堂三大太保如無物,那巨漢雷騰衝“嘖”的一聲面不耐,青衣公子雷冥杳則一拂衣袖,霍地背轉身去,冷道:“這是敝幫的私事,二掌院莫來為好--”發飛衣揚間,數點暗芒或直或曲、快慢參差,朝染紅霞飆去!

“危險!”耿照掌力一吐,震落了幾枚金錢鏢、鐵蒺藜之類,染紅霞早有防備,金鞘一封,錚錚錝錝揮落大片暗器。突然一聲慘叫,崔灩月向後仰倒,軟綿綿地跌入耿照臂間,口“膻中透明的寸許細針,正是凌影銷魂刺!

--向染紅霞的暗器只是掩飾罷了,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崔灩月!

雷冥杳一擊得手便即飄退,十指間扣滿奪命暗器,斷追兵;臉上的得尚未消褪,驀聽一聲暴喝,耿照臂間用勁,崔灩月口微鼓,那銷魂刺已“嗤!”而出!

“凌影銷魂刺”又輕又軟,全賴袖中機括才能發,雷冥杳萬料不到這貌不驚人的少年竟有這般掌力,未及反應,沒魂刺已中他口。雷冥杳雙膝一軟,跪地時嘴已透出青紫。他飛快拔針取藥送入口中,卻被耿照腹間一拳,打得雙腳離地,將藥嘔在他掌心裡。

耿照反手拍進崔灩月嘴裡,見他面的醬紫飛快消退,略為放心。

這幾下兔起鶻落,出掌、奪藥、救人一氣呵成,快得潑水不進,直到雷冥杳蜷身倒地,雷騰衝才虎吼一聲,奔上幾步;“鏗!”昆吾出鞘,染紅霞劍尖一送,將他截住。雷騰衝本非真心要救人,揮拳做做樣子,又退了回去,醜臉上的疤一跳一跳的,等看雷冥杳的好戲。

染紅霞持劍後退,曲線玲瓏的修長腿嫋嫋娜娜蹲下,手指搭上崔灩月的腕脈,聽了片刻,不蹙眉:“毒仍在,只是暫時抑住了而已。這藥不解症。”見雷冥杳亦是癱軟在地,怒道:“喂,解藥拿來!”雷冥杳下的解藥不到一半,艱難搖頭,嘴角泛起冷笑。

“解……解藥在……總壇……走……走一趟……我拿……解藥換……換劍……”原本抱臂笑的雷騰衝面丕變,咆哮如虎:“老十!你----!”他三人爭這柄劍,誰也不讓誰,就算沒爭到手,也要看對方出醜乖才甘心。雷冥杳兩度偷襲未果,還中了自己的毒,醜是夠醜了,卻也搶到了易的主導權。

這下就算崔灩月要拿劍命,也不會把劍給別人。

耿、染對望一眼,默契已成,耿照背起崔灩月,挾著雷冥杳的臂腋,忽覺有些異樣,染紅霞見他神古怪,不覺面關懷:“怎麼?”耿照改抓雷冥杳的臂膀,搖頭道:“沒什麼。”染紅霞點了點頭,持劍護衛眾人周全。而始終沉默的弦子忽地穿窗而出,男裝背影更顯窈窕,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再難望見。

赤煉堂這方輕功最好的雷冥杳已成人質,七寶香車也不能飛上房頂,熊一般的雷騰衝一看便知不擅輕身功夫,抱臂蔑笑:“怎麼,討救兵去?”耿照冷麵不答。

“老十,就你忒多事。繞了一大圈,這一趟還是要走的。”軸轤轉動,連著兩匹木馬的榫杆斜擺,香車骨碌碌調了個頭,雷亭晚悅耳的聲音由車後傳出,宛如貼面訴說。

“三位貴客,請隨我來。”第八十折火元之,化修羅場赤煉堂總壇位於越浦城西三十里,酆江一條小支脈經此處,曲折的河彎切割地形,形成一大片淺水湖。湖塘沿岸生滿名為“滿江紅”的水生蕨類,其葉如羽,浮水如萍,每到秋冬轉為豔麗的朱紫,染得湖面一片紅,地名“血河蕩”由此而來。

越城開浦之初,雷家以馬擔幫(碼頭苦力)起家,而後手漕運,狠撈了一筆,遂在血河蕩營造水寨,做為裝卸貨物的轉運地,極盛時湖面上舟楫相連,帆影接天,每有數千、乃至數萬人在此地吃飯幹活,水手舵工的呼喝聲響徹雲霄,商家林立、車馬川,儼然自造一鎮。

後來,隨著船運發展,小小的河泊難消化驚人的吐量,重心漸移到離越浦河港更近、通更便利、腹地更廣大的地方;如今光是越浦左近,赤煉堂便設有五大轉運使,各有各的碼頭,血河蕩的祖業脫去了繁盛的商港碼頭彩,成為堡壘似的象徵。江湖上說起血河蕩的“風火連環塢”,誰都知道是固若金湯、易守難攻的要,龍潭虎不過如此。

城內的人工運河之上,泊有一艘赤煉堂的平底沙舟,連七寶香車都能直接駛上甲板。耿照等人登船後沙舟起錨,就這麼大剌剌開出越浦,水道上雖設有專門檢查船隻的河舶務,但赤煉堂乃東海水道的真主,了風火旗的船艦,河舶務的官員連攔都不敢攔,遑論登船檢查。

雷騰衝腳踏船頭,回眸冷笑,似是對耿照說:“你的將軍牌只在陸地管用,一旦下了水,還不都歸我們管?”三人形勢孤立,除了手中的人質,能仗恃的只剩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