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嘴巴頓時就不利索。
他站起來關上門,拿出一副眼罩和耳,對程光說:“師兄,我背稿子給你聽,可以嗎?”程光不明白他搞這套行頭幹什麼,但還是快點頭答應。
起初還是難以張開口。程光的存在太強。
雖然視聽被阻絕,但阻絕不了人的氣息。
謝慄攥著自己的手心默數,以期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程光還在等著,也許下一秒就會開口--“慄啊,你好了嗎?師兄還有事呢”。
這樣的想法愈強烈,就愈發張不開口。
突然頭髮被人了一把。
謝慄掀開眼罩。
程光舉著一張紙站在他面前,紙上寫著:師兄不催你,不著急,咱們慢慢來。
程光就是那種理科學院最普通的男生。黑框眼鏡,寸頭,運動鞋,格子襯衫,常年揹著一個不知名品牌的黑書包,冬天再套一件三原羽絨服,不善言辭,有點木訥。第一次給老婆送花想搞點創意,結果買了一束康乃馨配小雛菊,學別人給老婆買口紅,結果買了三隻一模一樣的死亡芭比粉。
程光結婚早,子是英語老師,孩子才一歲,家裡事情很多。但他從來不找藉口把事情推給謝慄做。相反,在得知謝慄的身世後,時常不動聲地照顧自己的師弟。
謝慄壓著淚意,使勁點點頭。
他有那麼好的師兄,那麼多關心他的人,他憑什麼爬不起來?
謝慄再次把眼罩帶回去。
心臟在腔裡砰砰跳個不停。
他的身體還是緊張,但師兄無聲的等待,令他在黑暗中生出了一絲與自己的身體對抗的勇氣。
第一句話乾澀地從喉嚨眼裡蹦出來。
自己的聲音經過骨骼傳播進入大腦,聽起來模糊又奇怪。
程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句話,他猶豫了很久才開口。
他努力把嘴巴張大,讓自己的聲音清晰而響亮。他費勁地區分長短元音,重重地把舌頭咬在上下齒之間,盡力發出一個標準的齒音。
謝慄背誦得緩慢而沉重,聽著不像是歌功頌德的文章,倒像是給誰葬禮上的悼詞。
他摘掉眼罩時,出了一身汗。
程光遞給他一張紙:“快擦擦汗。”謝慄不安地接過來:“師兄,你覺得行嗎?”程光猶豫了一秒,非常肯定地說:“行,我覺得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星期四晚上,謝慄給方教授發信息,說自己這周有些忙,下週再去看她。
方教授很快回信,囑咐他安心學習,別擔心書稿的事情,有時間再來做客。
他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在了背誦那篇演講稿上。程光白天在辦公室裡給他當聽眾,晚上回家睡覺,夢裡都是尊敬的領導老師,和系主任剛剛植髮過的半禿腦門。
離獎學金複試選拔還有三天,謝慄收到了一封新的通知。
複試地點被改到了長鯨資本的頂樓會議室。
複試形式也有改動。候選者將以匿名的方式進行演講和問答的錄音。評委對匿名錄音進行評選,在評選結果公開前,誰也不會知道錄音提者的身份。
也就是說,公開演講取消了,面對面問答也取消了。
謝慄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抓著程光大喊:“師兄我有救了!”晚上在自己寢室裡,謝慄突然回過味來。
怎麼會突然改評審改場地,還改到了長鯨資本的頂樓會議室?
謝慄隱約懷疑是談恪的手筆,可能還和自己有關,但這麼想未免也太自作多情。
他一把將自己裹進被子裡矇住,生怕這點自作多情叫人給發覺了。
複試當天早上,沈之川還專門過來了一趟,提議開車送他過去。
謝慄哪敢勞動他師尊大架,自己坐地鐵過去了。
謝慄到的不算早,接待廳裡已經坐著好多人。他才坐下,上次見過一面的前臺小姐便來請他。
前臺小姐帶著他上了八樓。
長鯨資本規模不算大,主要僱員都集中在am*部門,加起來四百多號人。還有一小部分在方顯手底下做量化*。
這層樓謝慄上次來過,他以為前臺還要帶他去那間待客會議室,沒想到卻被直接領進了談恪的辦公室。
前臺替他打開門就走了。
謝慄只好自己進去。
談恪的辦公室不大,到處都是顯示屏。牆上掛著三臺,桌上還架著四臺,人被嚴嚴實實地擋在後面。
謝慄走過去,才看見他正帶著耳機和人打電話。
談恪聽見聲音,皺著眉抬起頭,看見是謝慄,表情頓時舒緩了些。他朝謝慄招招手,示意謝慄過來。
謝慄聽見他在和人講英語,語氣又重又嚴厲,不由得放輕了腳步,慢慢湊過去。
他在辦公桌旁站了好一會,談恪才結束了通話,摘掉耳機丟在桌上,神有些疲倦。
謝慄對談恪穿西裝的樣子總有種強烈的距離。他一時間侷促起來,胡亂地打了個招呼:“談先生,您好!”談恪哭笑不得,抬頭看他:“準備好了嗎?”謝慄點頭:“我背了很多遍,還和別人彩排過,應該沒問題。”他猶豫了一下,“而且通知我們評審規則改了,不需要公共演講了。我覺得我沒問題。”他說得認真又肯定。
談恪臉上帶出一點笑意:“等會你是最後一個,你後面不會有人的。進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