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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水已經漫到了第二層臺階，目光所及之處本無處下腳。

晚自習下課後大家熙熙攘攘擠在一樓，有人心一橫直接捲起褲腿跨進了水裡，有的人還在左顧右盼不知該怎麼辦。

宋溫已經卷好褲腿準備下水了，賀凌寒突然默不作聲地走過來，蹲下身子把他的褲腳放了下去。

“凌寒你做什麼……別這樣……”宋溫瞬間慌張起來，害怕引起別人注意，只好小聲地喊他起來。

賀凌寒充耳不聞，幫他掖好褲腿後背對著他蹲了下來，“上來。”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宋溫磕磕絆絆地拒絕，但是賀凌寒本沒有聽取他意見的打算，維持那個姿勢不動，大有一副你不上來我就一直蹲著的趨勢。

宋溫一看已經有人望過來了，只好不情不願地爬上去，被賀凌寒背在背上走了出去。

聽到後面人群裡爆發的驚呼聲，宋溫很是害羞，不過反正天黑了也沒人看得見。

“……你冷嗎？”宋溫很不自在，隨意找了個話題。

“不冷。”賀凌寒的棉服給了宋溫，此時身上只有一件校服和一件羊衫，體溫卻依然火熱，趴在他背上的宋溫自然受到了，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那就好。”宋溫心不在焉地應著，他想起了這具火熱的身體，昨晚還壓在他身上與他親熱……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校外，原來市區裡的排水系統也出了問題，整個城市像被洪水席捲過一樣。

不少家長開車過來接孩子，把校門口堵得水洩不通。賀凌寒憑藉自己腿長和靈活的身姿，揹著一個人也能飛快地繞出人群。

宋溫一看周圍已經沒什麼人了，自覺地開口:“好了可以了，放我下來吧。”誰知賀凌寒並沒有聽進去，依然揹著他往前走。

“呃……”宋溫為了緩解尷尬，又挑起了話題，“你家長怎麼不來接你啊？”

“他們工作忙，很少回家。”賀凌寒冷淡地回答。

“哦，這樣啊……”宋溫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覺得和賀凌寒聊天真是一個費心費力的大工程。

“你呢？”

“……啊？”

“我說，你的家長呢？”賀凌寒沒有絲毫不耐煩，淡淡地又問了一遍。

“他們今年年初就出國了，大概在準備移民吧。”宋溫說完覺得勒著自己腿彎的手倏然一緊，就聽見賀凌寒聲音平靜地問:“你也要出國嗎？”

“嗯，明年高考完應該就得走了。”宋溫垂下眼簾，斂去一閃而過的惆悵，又抬頭笑著向他保證:“你放心，我會陪你演到高考結束的。”賀凌寒忽然想起當初宋溫問他，“我需要陪你演多久？”他是怎麼回答的？

“直到高考結束。”就剩半年多了啊……賀凌寒心底湧起一種莫可名狀的情緒，直到把宋溫送回家後才開口說:“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宋溫站在門口，目送著賀凌寒一步步踏入水中。

獨自沉浸於某種情緒裡的賀凌寒沒有發現，宋溫本不曾告訴他家庭住址，他竟準確無誤地把人送回了家。

第四章週二下午有體育課，於是午自習下課宋溫便到賀凌寒身邊等著。

“……這題你再給我講一遍吧，還是不太懂。”何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宋溫一眼，拉住了正要起身的賀凌寒。

賀凌寒低頭盯著他拉著自己的手，微微皺了皺眉，轉頭對宋溫說:“你等我一下。”

“哦。”宋溫應著，自覺地走到了走廊上。

並沒有等多久，賀凌寒就出來了。

“這麼快嗎？”宋溫疑惑，能讓何請教的題一定不簡單，可他等了不到一分鐘賀凌寒就出來了，身後跟著臉發黑的何。

“嗯，不想讓你等太久。”賀凌寒把腋下夾著的籃球遞給宋溫，宋溫埋頭抱在懷裡，藏起一張紅成番茄的臉。

體育課作為唯一苟延殘至高三的副課，老師對他們沒有太多的限制，也沒什麼規定任務，基本上是想玩什麼就玩什麼，一切以放鬆心情為主。

當然，大多數男生會去打籃球，也有少部分像宋溫這樣對籃球不興趣的，就羽球乒乓球隨便打打，女生則通常會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八卦，還有極少部分的人連體育課都在學習。

以前宋溫是不會在體育課上學習的，但今時不同往，他有了一個偉大的目標——成為賀凌寒的同桌！

宋溫高三以來最好的成績是班級第七，離賀凌寒中間還有五個人的差距，更別說其中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何……

其實除了何，其他人應該不會去坐賀凌寒旁邊，所以期末考他只要超過何就行了。

可還是好難啊……

宋溫不在心裡發出哀嚎，隨即振奮起來，化壓力為動力，坐在空餘的乒乓球桌上翻看錯題集。

“宋宋！宋宋！”譚雁飛快地跑過來，著急地說:“你快看那邊！”宋溫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對面籃球場上一群人正打得熱火朝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屬身姿傲人動作矯健的賀凌寒了，他運球暢，帶球過人也玩得嫻，連向來對籃球不興趣的宋溫都不得不承認，打球時的賀凌寒比平時更加成有魅力，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譚雁簡直要對著一臉沉醉的宋溫無語了，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