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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的遊輪竟是一輛通往冥府的班車。
蔣英哲和韓恕焦急地在一張張被死亡籠罩的哀慼絕的臉上搜尋過去,他們沒有找到靳堯。
韓恕更是急痛萬分,因為他看到蔣英哲的小臂上正汩汩著鮮血,他被.彈擊中了。
蔣英哲微微搖頭,阻止韓恕幾衝出口的叫喊。
海盜們停止了示威擊,賓客們被從各個角落裡趕出,蔣英哲和韓恕抱著頭,蹲在人群裡,前後都是一樣絕望哀傷的臉,整個大廳裡都是壓抑到極致的低泣。
盜首邁著優哉遊哉的步子徜徉在這群擁有社會巨大財富的人群中,欣賞著他們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瑟瑟發抖的模樣。
蔣英哲漸漸明白這群人的目的,他們既是搶劫也要綁.架,有海盜拖出一張桌子簡單掃清桌面的東西,開始給賓客們做信息登記。
世界就是在此刻陷入一片混沌裡,海盜頭子怒喝道:“怎麼回事——”他只來得及吼出這四個字。
“咻咻咻咻——”有閃電游龍在封閉的空間中疾梭,大部分的人只看到漆黑暮中片片銀光頻閃,一個個海盜悶.哼著倒下,像是有幽靈扼住了他們的咽喉。
直到燈光再次打開後,人們才看到這些幾分鐘前暴戾兇殘到極點的不可一世的海盜們保持著相同詭異的姿勢失去了呼,他們捂著自己鮮血噴濺的脖頸,雙目瞪得猶如船壁上鑲嵌的用來裝飾用的魚缸裡的鵝卵石,一種極度驚恐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他們臉上。
海盜們不明白在電光火石間致他們於死地的兇.器究竟是什麼。
那是客廳正中央的賭桌上置放的特製撲克牌。
滿地狼煙,賓客們餘悸未消,所有人都知道蔣公子身邊的這個青年救了整艘遊輪上的人,但是他們傷的傷嚇的嚇,只有遊輪的主人賭王在女兒的攙扶下蹣跚而來再三致謝。
蔣英哲動得給了靳堯一個勒到窒息的擁抱:“靳堯你簡直是我們的佐羅我們的超人啊!我愛死你了!”手臂上的傷口被牽動,他“嘶嘶嘶”地直冷氣。
“遊輪上的醫生死了,你再忍一忍,到了岸上我們就去醫院。”韓恕眼眶都紅了,握著蔣英哲的手,那樣子恨不得中弾的是他自己才好。
“要什麼醫生啊,”靳堯捋起蔣英哲的袖子查看,從間取下軍.刀,“又不是要害的地方,我給你出來。”蔣英哲臉都白了,比痛還要厲害的是他驚嚇到了:“你要幹嘛?你不會要用刀子給我把子.弾挖出來吧?我我我……我還是去醫院打麻藥吧……”靳堯苛責地瞥了蔣英哲一眼:“子.弾留得越久血越多,大男人怕什麼疼!別亂動,這子.弾滑得淺,不用刀子也能取出來……”他扼住蔣英哲的手臂施力,蔣英哲嗷嗷叫,一邊眼睜睜看著那銅頭銅腦的東西居然從自己的血管裡冒出來,差點沒厥過去,他猛力一胳膊,靳堯剛伸出去的指尖捉了個空,只得俯身微微一,那子.彈就被他叼在了嘴裡。
“砰”一聲,吐出去的子.彈鏗然落地,像是把蔣英哲一顆陡然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又高高拋了出去。
韓恕看得回不過神,蔣英哲甚至連疼都忘記了,他那青白加的臉更是一點一點洇出了紅暈,連額上沁著的冷汗都像是被蒸熱了,讓他覺得莫名口乾舌燥。
遊輪上雖然沒有了醫生,醫藥箱卻還是必備的,靳堯給蔣英哲包紮好傷口,打了個俐落漂亮的結,忽然拍了自己腦門:“早知道給你點個,你也不用這麼疼了啊,看我這個記!”蔣英哲扁著嘴,真是忍不住要哭出來了。
第二天黃西棠送來了股權轉讓合同,承靳堯的吉言和貴手,蔣英哲真的不費一分一釐拿回了股份。
他纏著靳堯一定要對方跟著他一道回港城,靳堯在哪裡漂泊都一樣,便同意了,名義上他還是做自己的老行當,貼身保鏢。
離開許澤恩之後的靳堯第一次有了穩定的落腳處,不再有風雨飄搖刀光劍影,不再有陰謀弔詭烽火狼煙,蔣英哲的身邊只有熱鬧繁華,歡聲笑語,他與蔣韓二人同進同出,彼時三個青年都覺得快意江湖,人生恣意至此,已是極樂。
後來靳堯發現了韓恕對蔣英哲不同尋常的情。
那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靳堯一直以為他的許澤恩時代早已劃上句號,那些年少輕狂也好,撕心裂肺也罷,都漸漸湮滅在時間的長河裡,他陪伴過這個人,深愛過這個人,他付出過所有,也失去過所有,他以為所有的愛恨情仇恩怨負義都已勾銷,他以為所有的歡樂和悲苦都已終結。
可原來不是的,那個人的身影可以被強行驅逐出腦海,但是那個人留下的烙印卻始終固執地圈守著他,只要有一個契機,那被錮住的結界就會悄悄碎開,千絲萬縷的情愫細細密密探出它們的觸角,一下一下敲打著他的心臟。
看到韓恕圍繞在蔣英哲身邊,看到韓恕隱忍而剋制的眼神,看到蔣英哲連在一個又一個他自己都記不住名字的女人身畔,靳堯只覺得自己的血裡也有千萬只毒蟲在齧咬。
韓恕和蔣英哲,就像是另一對自己和許澤恩。
這世上為什麼有這樣多的痴情總被無情誤?
但是韓恕和他不一樣,靳堯覺得韓恕應該爭取,因為蔣英哲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意。
“他這麼個作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