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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聽見了有東西碎裂的聲音,很像他曾經在陶珏家裡聽見的那次,瓷盤撞擊地面,一去不回。
他想解釋,對這個少年說一些他義務之外的話。比如:你母親有她的苦衷,你該理解她……
安和說謊同樣不是燕雲的強項,所幸在他說話之前,陶珏先一步開口了。
你們要結案了麼?
燕雲一怔,按照目前的局勢走下去,結案怕是不可避免。
而結案之後,便是——定罪。
導演喊完咔之後,洛風長出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見穆玄英臉十分難看,“沒事吧?”說著,他手已握住了對方手臂。
“沒事,”穆玄英小聲道,“可能有點受涼了。”
“哎,不舒服怎不說,又不會不讓你休息。”
“之前請過假了,不想再耽誤大家時間。”還沒等洛風出聲,副導已跑過來遞了個道具袋子到穆玄英手上:“準備一下,下一場是你回家那幕。”洛風道:“等下吧,他不舒服。”
“我沒關係,”穆玄英衝副導笑笑,“馬上就過去。”他轉過臉來,眼中有光,“不要緊,我有把握,我現在的覺是對的,正好趁火打劫!”洛風嘴角一:“……什麼趁火打劫,是趁熱打鐵,該不是病糊塗了吧。”穆玄英提了提袋子,眯起眼道:“我糊不糊塗,等下您就知道啦。”他朝前走了兩步,回過身囑咐:“別走啊,一定要給我提提意見!”蕭白胭往邊上移動了點,讓出些空來給洛風放下另一張椅子。
洛風瞥了眼她手裡的杯子,笑道:“還是這個杯子,從沒換過嗎?”蕭白胭淡淡道:“六郎記很好。”聞言,洛風一個怔忪,思緒不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時他還在長安電影學院就讀戲劇表演系,剛剛升上大二,被導師推薦去試鏡一部電影中的角。
當時他年輕氣盛,完全沒有試試看的心態,就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意圖去的。導演看完他的試戲選段,給了四個字的評價:鋒芒畢。
他沒聽出來這話是讚揚還是批評,只知自己最終拿到了角,成了聊齋奇譚裡的王六郎。
而曾經參演過聊齋系列白秋練一角的蕭白胭,也在這部戲中客串了一把,這便是二人相識的契機。
這些天來,雖拍了不少對手戲,蕭白胭還是第一次叫他六郎,一聲呼喚,讓從前逝的歲月陡然間變得漫長,竟是百集。
說到王六郎,便免不了想起六郎那位至好友,許姓漁夫。
“那個演打漁郎的呢,還在麼。”蕭白胭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
“早不演戲啦,”洛風擺擺手,想起什麼似的,面上笑開來,“許兄他另有志向,棄演從醫了。”
“居然不演了?他演技不賴,人也長得俊,可惜了。”
“不可惜,當個好大夫更適合他。”洛風手托起腮,眼往片場中心看,看見穆玄英正認真聽導演說戲,不時點點頭。
他眼眸裡帶著笑意:“哎,我也老了……”蕭白胭視線一掃:“鬍子都沒幾,在我面前裝什麼老。”洛風指指穆玄英:“看,小穆多年輕。”蕭白胭哼了聲:“我看你是師兄病又犯了,見到個年紀小的,就老想把人當師弟哄。”這話洛風反駁不了,他當年在戲劇表演系是出了名的好人大師兄,天天被一大幫子學弟學妹圍著,有點問題都跑來找他。不管畢業多少年,偶爾在片場碰到面,他們還是會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聲大師兄。
“真要是我師弟,那可太省心了,”洛風朝後靠上椅背,“蕭老師,您也別欺負他了。”
“就你是好人,我是惡人咯。”
“玉不琢不成器,算我多嘴,”洛風抱起手臂,“馬上開拍,我答應了給人提意見,先不說了。”***書包很沉,壓彎了他的。
母親說過,做人要行得端坐得正,駝揹走路是大忌。他眼下卻顧不上這些,只覺得累。
背也累,胳膊也累,脖子抬不起,腳也邁不動,連呼一口空氣,都是辛苦事。
時間恰逢飯點,一聲滋啦,是油滾進鍋,再一聲嚓啦,是菜倒進來,伴著油鹽炒出新鮮火熱的香氣。這香氣會跑,會上下左右地四處飛跳,能飄得好遠,人胃裡饞蟲全給勾出來。
白米粥也香,鼓脹脹的米粒飽了水,把在田地裡取的月朗照、水華悉數釋放,都不用放糖,米粥自帶清香的甜味。
陶珏呼放慢,鼻子聞見的味道讓他的胃空空的,每進口氣,胃就空一分。頭部開始暈眩,水泥地面卒然模糊。
他停住腳,閉起眼,耳朵聽見大人們在喊自家孩子吃晚飯。
蘭蘭別玩啦,回來吃飯了!
小兔崽子又野哪去啦!還不給老孃滾回來!
娜娜,快來吃紅燒魚!
…
…無數個人聲裡,一個悉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朋朋,今天吃炸雞翅好不好,媽媽還燉了冬瓜排骨湯。
陶珏眉頭輕輕地皺起來。
忽然間,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像是水襲來,翻湧拍岸,一卷一帶,就這麼將時光也帶走了。
他微微睜開條眼縫,依著習慣的步子朝家走去。
走著走著,腳步加快,腳好似被雲彩託著,走得不費力氣。
他走到門前,掏出鑰匙,邊開門邊喊:媽,我餓了。
鑰匙扭動鎖孔,門也推開了道縫。
突然,陶珏站著不動了。
捏著鑰匙的手一點點鬆開,他手裡那個放著冷食的袋子提手沿著手指向下滑落,掉在了地上。
一道名為偽裝的圍牆,它的地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