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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由笑了:“記得。”暝光中的涼亭,浮近水面的魚群,肅肅涼風穿亭而過,蟬鳴伴著草木香,他正在為拍不好戲而苦惱,這時,莫雨突然出現。……莫雨定定地看著他,俄而苦笑:“現在,輪到我演不好戲了。”活的餌食串上了釣鉤,猛然曲身成弓。
穆玄英的笑僵在了臉上,轉成不可置信的神:“……你開玩笑吧?”演不好戲?這話誰說都可以,從莫雨嘴裡說出來,就太奇怪了。莫雨哎,他可是莫雨哎,多複雜難演的角都成功演繹了……
“我也希望我是開玩笑,”莫雨面悵然,“你果然不信,早知道,我就不說了。”穆玄英見他神態不似作偽,細一琢磨,有些懊悔說得太武斷了,誰說高手就一定不會遇上瓶頸?
“你別生氣啊……”
“我沒生氣,”莫雨嘆了口氣,“你好像很怕我生氣?”穆玄英移開目光,抓了抓頭髮:“我以前演戲卡的時候,是你幫了我,看你這麼煩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越說,穆玄英越覺挫敗。
莫雨卡戲,他能幫得了什麼忙?他自己都還是個菜鳥,不過演了幾個角,遠談不上能提供助力。
不止在演戲這一層面,在其他方面,似乎都只有莫雨在單方面對他付出。他從他那裡得到的已足夠多,卻遲遲無法站在對等的位置給予回報。
假如能給他機會,為莫雨做點什麼,不論是什麼,只要能切實幫得了莫雨,他都願意去做。
“能。”莫雨說。
穆玄英倏地抬起頭,還以為自己聽錯。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老是一個人對劇本瞎琢磨,沒有去和活生生的人對話。假如你來幫我搭個戲,說不定,我就能找到覺了。”
“沒問題!”穆玄英眼一亮,忙不迭道。
魚竿一甩,餌已入水,浮起一串氣泡。
說幹就幹,莫雨拉來兩把椅子,背靠背貼在一處,叫穆玄英坐上其中一把。
穆玄英聽他安排坐過去,冒出一連串問題:能講講劇本麼?是需要他演誰?場景的故事背景是什麼?
…
…
莫雨倒退兩步,一手托起下巴,像在衡量距離是否恰當:“你不需要說話,聽我說就可以了。”穆玄英大為不解,叫他乾巴巴坐在這裡,不動不說話?那他如何對莫雨的臺詞做出回應?這樣和一個人演獨角戲有什麼區別?
莫雨告訴他,有的。
他颳了下穆玄英的鼻子:“我能覺到你的呼,”一手輕按向他的左,“還有你的心跳。你是我能去傾訴的對象,光是坐在這裡就夠了。”莫雨收回手:,“聽我的,先閉上眼睛,等我說開始。”穆玄英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對了,為求方便,借你名字一用。”魚餌輕輕地碰到了魚的。
當一種官被關閉,其他的官便會此消彼長地擴大。
窸窸窣窣,像是紗制布料在彼此摩挲。有什麼東西落在他眼皮上,輕輕的,癢癢的,絲絲縷縷網羅覆蓋,一條軟紗帶於腦後打了個結,於是視野更黑一層。
他情不自地要伸手去摸矇住自己雙眼的帶子,手指卻在半空給人攔截,捏握在了掌心。他知道那是誰,因看不見,觸覺加重,指尖像攏入蒸籠,被熱氣團團包裹,灼熱,滾燙。
好在那人很快放開了他手,輕聲對他道:“別動。”他慢慢地放下手,貼膝而放,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以緩解身處黑暗中的緊張、期待與不安。
清晰可數的腳步聲,有人走到他身後,坐在與他背靠背的另一把椅子上。那人坐下去時,衣料的摩擦,身體與椅子何時接觸,他都能清楚地覺到。
“開始。”一聲開始,叫他的心提了起來。縱然不知劇情,沒有臺詞須記,他也覺得有條神經正在繃緊。
多奇怪,明明看不見,依然有壓力。身後何等人物,竟要近距離與他對戲,是怎樣的角,能讓莫雨也為難。
都說了開始,卻依然沉默,他等待著,等待著,卻久不見身後人開腔,於是漸漸胡思亂想:總不會,是部啞劇?
“。”驚喜,亢然,情不自,不由自主,恍若久別重逢,卒然間喜不自勝。
“……玄英。”剋制,猶疑,壓抑情,咽聲暗啞,好似已走到近前,卻硬生生停下,心知再近不可得,昨是而今非。
再次降臨的寂靜裡,穆玄英在心裡哇哦了聲。
兩聲呼喚,判若天淵,不愧是莫雨。可惜,蒙著眼,揹著身,不能目睹他臉上表情,也幸好看不見,光是聽聲音,已讓他為之心悸,再要四目相對,怕又要被牽著走。
那人低低發笑,卻似被什麼哽住了喉嚨,話說得慢,語意遲遲,像需要花上許多力氣,方能一字不差,逐一吐。
“你和小時候比,一點都沒變。”***……有段時間吧,我經常夢見你,你特別小的樣子,就這麼丁點兒大,跟在我後面,跌跌撞撞地跑,叫我等等你。
我才不等你,我比你大幾歲,一步頂你兩三步,要是湊合你的速度,那我得走多慢啊。
我自顧自地走,漸漸就聽不見你喊我了。大概是我走得太快了,把你遠遠甩到後面了。
我想回頭瞅一眼,看你跟到哪了,脖子像軸住了,本扭不回去。
等我能回頭,你已經不見了。
然後我就醒了,坐在上琢磨,我真這麼幹過麼,你都叫我等了,我還梗著心不搭理你。
越想越糊,都想不起來你臉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