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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衣服,穿著打板的樣衣假裝自己在走時裝週的t臺。
再後來普通的拍攝、循規蹈矩的路線已經不能再博人眼球,大家關注的轉移太快了,一個十五秒的視頻,還沒等到展示穿搭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被切換到下一個視頻了,於是大家只能另闢蹊徑,各種博眼球博出位的手段紛紛出現,商場的步行街門口像嘈雜的動物園。
而黃樺呢,黃樺覺得自己像個被人觀看的大猩猩。
人在這種時候已經不能算人,每個短視頻下邊自帶的電商平臺鏈接直接關係到他們這一次付出能賺到多少錢,播放量點擊量轉發量都是錢,視頻裡的人被簡化成一個符號,一個鏈接,一個不知名的id,面向大批量的用戶。
被投稿到惑街拍大賞也不要緊,越多人看,就有越多的熱度,生活對於黃樺而言來說是割裂的。睜開眼睛以後,黃樺活在鏡頭下,唯有閉上眼睛躺在上了,黃樺好像才覺得自己是活著,是作為黃樺這個人活著。
其實黃樺的數據也還算不錯,他長得好看,審美基礎也牢靠,就算是普通的白t配牛仔褲,看起來也比別人更洋氣耐看些,在同一批人裡,他的帶貨能力也算數一數二。
而且黃樺不多話也不多事,出活快,效率高,大家都喜歡跟黃樺合作。只有黃樺自己變得沉默,且越發沉默。家庭和工作都讓黃樺覺自己是一個機器人,他對世界逐漸無話可說。
·“畢業以後我又做了一年多的街拍,有一天又被投稿了,播放量有五百多萬,轉發了三四千條,全都在哈哈哈說這人是不是有病,老闆樂瘋了,很高興,準備好好運作,成功引。我突然覺得很割裂,不知道自己到底活在哪個世界,就是從那一刻起決定不做了。”黃樺邊將邊喝那杯難喝的飲料,說完這句話,他也喝完了自己的最後一口飲料,空下來的玻璃杯擺在桌子上,黃樺低著頭用手指纏著管。
姜啟聽完,沉默了下來,他並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事實上他也時常會有這樣的覺,那些自己心準備的策劃活動,許多反響都很一般,為了獲得熱度,他也做過各式各樣的努力,正是因為太能瞭解這種覺,他一時間才無從說起。
沉默許久,姜啟說:“我們這個行業,最容易產生的一種情緒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站在鏡頭前的時候總會覺得我就是明巨星,離開鏡頭讓普通人來看我們的生活,總會覺得浮誇。”黃樺笑了起來,看起來深有觸。
“但最讓我恐懼的還是割裂吧,太分了,突然覺自己過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一切只按熱度說話,其他的什麼東西都不重要。”黃樺長嘆一口氣。
他想說的盡在不言中,姜啟能夠懂他。對黃樺來說,那些從天而降的父母推給他的債讓他心力瘁,他為了賺錢被迫四處奔走,過的已經不是同齡人的生活。
黃樺也曾是風雲人物,絕不肯開口求人,或許他也懂得人情冷暖,明白即便求了也沒有任何人會對他施以援手,長期孤立無援的境地讓黃樺變得沉默,而那種與現實世界割裂的環境,則切斷了他生而為人的最後一點真實。
黃樺不能再離普通人的世界更遠了,儘管他一直都在一點一點被這個世界推遠。
·喧囂的街頭吵架的人漸漸散去,不是他們的表演結束了,而是鬧得動靜太大把城管和民警給招來了。始作俑者罵罵咧咧被帶到派出所去問話——膽敢在重點景區鬧事可謂是膽大包天,為了變紅走鋼索,警察當然也不能放過這種惡劣行為。
看熱鬧的人算是看到大結局,原本擁堵的街道散開,大家繼續三三兩兩朝前逛去,偶有路過這家飲品店的,會站在吧檯點單,沒什麼人注意到店門前的招牌下幾張桌子前坐著的黃樺和姜啟。
那種融入人群的喧鬧給了姜啟底氣和勇氣,他伸出手,覆在了黃樺勾著管的那隻手上。黃樺的手僵住了,他呆滯地盯著那隻覆在自己手上的手。
姜啟的手骨骼分明,因為常年做菜,有些糙,因此由不得人忽視他的那隻手,他的手帶著一股灼熱的觸,沿著黃樺的手一路燒到了心口。
黃樺僵硬地看著姜啟捉著自己的手放在了桌面上,接觸到桌面,心也跟著降落在地表,一直以來因懸空而惴惴不安的恐懼忽然消失殆盡,他好像又回到了閃著光的十七八歲。
那時候姜啟也是這樣,他向黃樺伸出他的手,高大空曠的禮堂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生出一點歲月靜好的受。
黃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懊悔,他不知該怨誰,怨自己或是怨時間與命運,抑或是怨不合時宜出現的年級組長。如果再多五秒鐘,哪怕只有一秒鐘,讓黃樺在那一瞬間股起勇氣回應姜啟呢?
“黃樺。”姜啟出聲,打斷了黃樺的胡思亂想。
黃樺抬起眼,他的眼裡像藏了一汪水,既慌亂又柔軟。姜啟望著他,覺自己的心軟得也不像話。
“黃樺,我可以跟你一起。”姜啟說。
他沒頭沒尾說了這話,黃樺分明明白他在說什麼,可是他再度退縮猶豫了,方才心裡的那點懊悔好像又被藏了起來,出來的是黃樺慌張而茫然的一雙眼睛。
可姜啟不同了,他不再是未經世事的頭小子,他沉著而堅定,對黃樺說:“黃樺,我的意思是,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