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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莊之蝶見了,眼睛就發直,說:“柳月,讓我看看。”柳月卻不給。
牛月清就打出一張牌來,直催莊之蝶吃還是不吃?莊之蝶眼看著柳月,手卻從牌擺的尾部去抓牌,孟雲房就把他的手打了一下,說:“在哪兒抓牌?上廁所別上到女廁所去!”莊之蝶安靜下來看牌,孟雲房說:“那一枚銅錢得搖多少次的?是這樣吧,月清你報一個三位數,要脫口而出,我以‘諸葛馬前課’算算。”牛用清說:“三七九。”孟雲房左手掐動了,說:“‘小吉’,嗯,還不錯的。”牛月清臉上活泛了,說:“只要不錯,那你們就瞧著我怎麼和牌呀,牌是打神氣兒的。
怎麼著,扣了!坐起莊了!”孟雲房氣得說:“你坐吧,坐個母豬莊。”開始洗牌。
院子裡有描在叫喚,聲聲淒厲,洪江就問家裡養了貓了?貓發情期間千萬別沾了那些雜種,他是有一隻純波斯貓的,趕明他把波斯貓領過來。
牛月清說:“哪兒養了貓?我不喜歡貓呀狗呀的,這是隔壁養的貓,討厭得很,過一段時間就招引一群野描來叫喚。”莊之蝶便叫道:“哎呀,下午我揭了涼臺上的鹹菜甕蓋兒讓曬曬太陽的,倒忘了夜裡要蓋蓋的!”就跑到涼臺上去,遂又在涼臺上喊柳月:“你來幫我把甕挪一挪,別讓貓抓了菜去。”柳月就來到涼臺。
莊之蝶卻閉了涼臺門,悄聲說:“你哪兒拿的銅錢?”柳月說:“我在浴室裡發現的,覺得好玩,拴在鑰匙串兒上的。”莊之蝶說:“那是我的,快給了我!”柳月說:“你的?銅錢上還有個系兒的,我怎麼沒見你以前在脖子上戴過?”莊之蝶說:“我戴了好些子的,夜不離身的,你哪裡知道?”柳月說:“一個大男人家戴一個銅錢,我還是第一次見的。
瞧你那急樣兒,莫非這些子,我們在雙仁府那邊,什麼女人送了你的情物?”莊之蝶說:“你別胡說!”把柳月雙手捉了,去她口袋裡掏,掏出來了,柳月偏又來搶,莊之蝶把銅錢就含在了口裡,一臉的得意。
這邊三人洗了牌又壘好擺兒,遲遲不見莊之蝶過來,孟雲房就聲說:“挪個菜甕就這麼艱難?之蝶你還打牌不打?”莊之蝶立即從涼臺上回來,銅錢已經在口袋裝了,說:“雲房,今年鹹菜做得好,你要喜歡吃,一會兒給你帶一塑料袋兒。”到了子夜時,趙京五和周回來了,說是找到了白玉珠,白玉珠沒有接受這個案子,但他已經知道本院收到了這一份起訴書,整個法院內部議論紛紛,自然是有說東的,也有說西的。
起訴書原本是呈給刑事庭的,因夠不上刑事案件轉入了民事庭。
民事庭接受此案的庭長和審判員司馬恭都是他的朋友,他是能溝通他們不要立案的。
這白玉珠態度極好,主張先不必找庭長,而主要找司馬恭,當即就領了他們去見了那姓司馬的。
司馬審判員不冷不熱,他們就說了莊之蝶老師原本晚上來拜見他的,因走到了半路上害肚子疼,來不了了,讓他們代表了來拜見,並送了一本書作個紀念的。
這本書是周多了個心眼,在夜市書攤上買的,並由周模仿了老師的筆體籤的名。
他們從司馬恭家出來後,又去了白玉珠家,白玉珠說莊老師這麼大的名氣,早想結識只是沒機會,能有這事而個朋友他很高興,就談了莊老師的書如何好看,他的兒子更是喜歡讀,兒子是軍人,在師部搞通訊報導,還寫散文隨筆一類文章,也算個小作家的,還望莊先生以後多教導。
說到這兒,牛月清就說:“別的要求咱不行,這一點咱是能辦到的,那孩子寫了東西,你們都可以幫他發表的。”趙京五就掏出四篇文章來,說:“正是這樣,白玉珠取了兒子四篇文章,說兒子的部隊有個規定,在省市報刊上發五篇文章出來可以立三等功一次,在全國報刊上發三篇文章可以立二等功一次。
兒子寫得很多,給他也寄了四篇,讓他想法兒在西京的什麼報紙上發發,他正愁著不認識人的。
我們就把稿子全帶回來了,拍腔子給人家說了大話。”莊之蝶說:“那好嘛,你們給想想辦法發表吧。”趙京五說:“我們有辦法,這還不是要你出面嗎?”莊之蝶笑著說:“你放在那裡我明看看。
還有什麼要求?”趙京五說:“白玉珠說了,司馬恭是個怪脾的人,平不苟言笑,不吃煙,不喝酒,也不麻將,他是完全可以把此人說通,但工作比一般人要難一些。
不過司馬恭有一個嗜好,就是特別喜歡書畫,家裡有許多收藏,你們有條件的,能不能一幅什麼好的字兒畫兒送他呢?他這麼說了,我也應允了,咱不妨什麼時候去找龔靖元的兒子,把澤東的那幅字搞了來給他,這事十有八九就成功了。”如此這般又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讓周這幾天多跑白玉珠家聯絡情;莊之蝶看稿子,想辦法儘快發表出那四篇文章;趙京五和莊之蝶再及時去找龔靖元的兒子龔小乙來澤東的書法手卷,一到手,莊之蝶親自出馬去見一次司馬恭,如果能把白玉珠和司馬恭叫出來吃一頓飯最好,這事由周去與白玉珠涉。
方案既定,莊之蝶說:“咱這麼策劃於密室,看看桌子下安沒安竊聽器?!”眾人就笑了。
孟雲房說:“搞政變可能就是這樣吧!?”莊之蝶說:“中央政治局會議恐怕也是這樣,幾個人在誰家這麼商量了,一項國策就定下來。
我看過一篇文章,說是澤東當年常召了周恩來、劉少奇在家商談國事,一談談到半夜,就吃一碗龍鬚麵的。
柳月,你現在也給我們一人做一碗龍鬚麵來吃吃。”柳月應聲去了廚房,不一會兒果然端上來七碗,大家吃過方一一回去。
莊之蝶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看了那四篇文章,卻大罵狗文章,光錯別字就讓他看得頭疼,作一團就扔到便桶裡去。
牛月清忙去便桶撿,紙已經被髒,讓柳月快拿了去涼臺上晾,莊之蝶一笤帚把涼臺上的稿紙掃到樓下去了。
牛月清瞧著莊之蝶發瘋的樣子,嚇得哭腔都出來,說:“那又不是你的你的文章,只要發表出來,你管他水平高低?”莊之蝶說:“這文章鬼去發表的?”牛月清說:“那你不想贏官司了?”莊之蝶坐在那裡直出長氣。
未了,還是找了兩篇自己的未發表的散文說:“我找省報文藝部去,換了他的名先發吧。
我這當的什麼作家,什麼作家嘛!”踉蹌出門,把門扇摔得山響。
三天後,兩篇文章發表了。
周買了報紙送給了白玉珠,白玉珠高興萬分,又問那兩篇什麼時候發表?周回來說了,莊之蝶大發雷霆,罵道:“發了兩篇還不行嗎?不發了,堅決不發了,官司就是贏了,我也是輸了!”周不敢言傳。
牛月清多說了幾句,又捱了一頓罵,自然也沒有回嘴,回過頭來又安周。
自己又跑去找孟雲房,央求孟雲房給莊之蝶勸說。
再還是夜擔心這事要氣傷丈夫的。
數宗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