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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像娃娃一樣的,十多年的夫我也慣了,虧他一不大煙土,二不在外搞女人,咱在家就得容了男人家的一些病。
那咱姐妹為了那信屈了他,他發那麼大火,他越發火我心裡也越踏實的。
給他這樣的人當,就要是他的,也是他的母。”柳月在心裡說:“這大姐好賢惠,但卻有點愚了。
人常說男人家幹風事,滿世界都知道的。
只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老婆。”就笑了笑,說:“大姐是當了又當了母的,但給莊老師當了,還必須要得是他的女,他的!”夫人說:“你這才胡說,老婆就是老婆,怎麼是?你莊老師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說這樣的話讓外人聽著,倒招人賤看哩!”柳月吐了吐舌頭,說:“我什麼也不知道,真是胡說哩!”夫人說:“不是你什麼不知道,是你知道得太多,不該你知道的你也要知道。
你這小狐子,將來誰娶了你就一年半載讓你折騰死了!”吃罷飯,夫人讓柳月取了筆紙,她說著,柳月記著,一一開出所邀請來吃生宴席的人名單。
柳月寫完,又核對了一遍,無非是汪希眠家,龔靖元家,阮知非家,孟雲房家,周家,趙京五,洪江,幹表姐家,文聯的老魏副主席,美協的小丁,舞協的王來紅,作協的張正海,雜誌社的鐘唯賢、李洪文、苟大海,已經兩席多了。
柳月問:“這兩席人的,是去飯店包席還是在家自己來做?自己做我可不敢做菜的。”夫人說:“在家氣氛好,做當然不用你動手,我那乾姐夫是廚師,紅案子由他辦,老孟乾白案子,你只管和我這幾通知人、採買東西罷了。”當下兩人在電話簿上查了家有電話的電話號碼,另寫在一頁紙上,分配柳月到前一天了集中打電話邀請;沒電話的她騎車上門去約。
就又計算著要採買的食品、菸酒、菜蔬,以及要新買的一些餐具和煤火爐。
這當兒,院門首有悠長的"破爛喲,承包破爛一嘍!”柳月說:“大姐,收破爛的來了,把後窗那些空酒瓶、廢報紙賣了吧,改來客,也顯得乾淨。”夫人點頭,兩人拿了廢舊出來,院門口已亮了路燈,那老頭仰躺在架子車的草墊上菸,一口吹一口,自得其樂。
牛月清說:“這麼晚了,你老還收破爛?”老頭並不看,吹了一個菸圈說:“這麼晚了,有破爛嘛!”柳月就吃吃笑。
牛月清說:“瓜女子,笑個什麼?”柳月說:“咱是一肚子煩惱,你瞧他倒樂哉!早聽說他會謠兒,讓他說一段兒!”就對老頭說,"喂,你來一段謠兒,這廢舊就便宜賣你。”老頭還是不看,忽地噴一口煙,直溜溜衝上路燈杆上的燈泡兒,繞開來像是一層雲,幾隻蚊子就忽隱忽現。
老頭說:“你睡沙發睡的是草墊子,柳月睡草墊子睡的是沙發。
兩隻仙鶴在雲遊哩。”柳月覺得古怪,呀呀直叫。
牛月清說:“柳月,說話穩重些。”便對老頭說:“你老人家辛苦,今晚也不知歇在哪裡?”老頭說:“風歇在哪兒我歇在哪兒。”牛月清又問:“這麼晚了,你吃過了嗎?”老頭說:“你吃了也是我吃了。”牛月清說:“柳月,快回去拿了兩個饃來。”柳月不願意,但還是去了。
老頭不謝也不攔,跳下車稱了廢舊,一分錢一分錢數著付款。
牛月清不要,老頭還是數。
牛月清說:“老人家,人都說你能說謠兒,我有一事要求你的。”老頭就停止數錢,痴在那裡不動。
牛月清見他聽著,便大略談了丈夫是搞文化宣傳的,市上人大會改選,也是為了別人,把一篇文章在報上發了,人大主任因此未能當選上,結果丈夫卻遭人暗整,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說了一遍:希望老頭能編個謠兒街上說出,也給丈夫出出氣兒。
老頭沒有言語。
柳月拿了饃出來,老頭一手那一堆分幣,一手收饃。
牛月清還是不收那錢。
一堆分幣就放在地上,老頭拉車卻走了。
牛月清嘆一口氣,後悔白給他說了半天,才要轉身進院,卻聽得老頭在燈光昏暗的巷子那頭一字一板念唱起來了,牛月清聽了聽,說:“他念唱的是些什麼,並不是我要他編的內容。”柳月卻說這謠兒好哩,回來等夫人先睡了,自個兒去書房竟把老頭說的謠兒記下來。
果然以後這段謠兒就在西京文化圈裡頗為行。
柳月當時記的是:房子。
穀子。
票子。
子。
兒子。
孫子。
莊子。
老子。
孔子。
活了這一輩子。
留下一把鬍子。
柳月記錄了謠詞,脫得衣服來和夫人睡一個上。
牛月清並沒有睡實確,手摸了柳月的身子,覺得光滑而富有彈,便說:“柳月,你一身好。”柳月經她這一摸掌,也麻酥酥發癢,兩人又說了一些活兒。
後來說:“睡吧。”就都睡了。
昨天夜裡的一場雷雨,熱氣殺了下去,也是柳月前一夜未能睡好,已是疲倦之極,這一覺就睡得很香。
但是,似乎在夢裡,也似乎並不是夢吧,她卻糊糊聽見了有一種聲響,這聲響十分奇怪,長聲地呻,短聲地哼嘰,而絕沒有什麼痛苦的味兒,且後來聲響忽緊忽緩,忽高忽低,有時急促如馬蹄過街、雨行沙灘,有時悠然像老牛犁動水田、小貓吃漿糊。
不知怎麼,在這聲響中自己竟渾身酥軟,先是覺得兩條胳膊沒有了,再是兩隻腿也沒有了,最後什麼也沒有,只是心在烈跳動,一直往上飛,往上飛,飛到一朵白生生的雲上了,卻嗡地一頭栽下來就醒了。
醒了渾身乏困,一頭一身大汗,奇怪剛才是那麼舒服?!倏忽覺得下邊有些涼,用手去探摸下體,竟溼漉漉一片,就趕忙用單子來擦,同時也聽見了夫人在上也哼哼不已。
她叫道:“大姐,大姐,你做噩夢了嗎?”牛月清就醒了,在月光映得並不黑暗的夜裡睜大了眼,茫然地躺了一會,突然一臉羞愧,說:“沒的,柳月,你沒有睡著?”柳月說:“睡著了,我好像聽到一種響聲,好奇怪的,聽了倒像過電似的。”牛月清說:“我也似乎聽到的。”就都疑惑不解。
牛月清說:“多半是做夢。”柳月說:“多半是做夢吧,夢做到一塊了。”牛月清又問:“柳月,你醒來早,聽見柳月剛才在夢中說胡話了嗎?”柳月說:“你只是哼哼,我怕你在噩夢裡大受驚,才叫了你的。”牛月清說:“沒事的,哪裡就是噩夢了,你睡吧!”卻爬起來上廁所去了。
柳月也想去廁所,去了,見夫人換了內褲泡在水盆裡,柳月立即明白夫人和自己一樣了。
清虛庵始建於唐朝,相傳那時殿堂廣大,尼僧眾多,香火旺盛倒勝過孕璜寺的。
到了明成化年間,關中地震,倒坍了一半屋舍,自此一厥不振,再有修繕也只在剩餘的一半地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