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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白的圓潤的大腿之間,一雙穿著高跟鞋的小腿,修長如鶴。

莊之蝶心下想。

一般醜女人身彎下去部只顯出個角度形狀。

有這等好看的部必是俊美婦人,但是常有背影看著美妙的,臉卻生得遺憾,不知這女人又是如何?走過去了,回頭那麼一望,竟是汪希眠的老婆,就噗地笑了。

汪希眠老婆聽見笑聲,也仰了頭來,立即就叫道:"是之蝶呀,你怎麼也在這兒?是你早看見我了嗎?”莊之蝶說:“我正在心裡說,這是誰家的女人,這麼豐滿漂亮、這麼美麗動人的,卻要買豬肺來吃,那丈夫真是混帳工八旦子了!沒想我罵的是希眠兄?!”汪希眠老婆就笑了:“我是給貓的,哪裡就人要去吃!多時不見你了,剛才見孟燼的娘,她說你腳傷了,我還思謀明過去看你,你竟滿世界跑的,原來傳活不準。”莊之蝶說:“腳是傷了的,現在好了。

孟燼是誰?他娘怎麼知道我腳傷了?”女人說:“孟燼是孟雲房的兒子呀!可能是孟燼聽他爹說了,回去又說給她孃的。”莊之蝶說:“你怎麼到她那兒去了?那孃兒還好?”女人說:“這一句兩句說不清的。”就收了販包紮好的豬心肺,付款了,回頭來說:“到我家去吧,希眠又去廣州了,家裡只有老太太和保姆,我給你包了餛飩來吃,我還要你瞧瞧我那隻貓哩!”莊之蝶說:“我在阮知非這兒給他寫個東西,他出外還沒回來,要去也得告他一聲。”說話間,天上咔嚓嚓一個炸雷,兩人都嚇了一跳。

女人說:“這天要下雨了,旱了一個夏天,也該要雨的。”菜市上人就亂如群蜂,擇路混行。

風更是大,得女人眯了眼,低頭唾著吹進口裡的塵土。

莊之蝶就說:“雨快來了,不妨咱到知非那兒先呆會兒吧。”話剛說完,吧吧嗒嗒就一陣銅錢大的雨點砸下來。

兩人趕忙順了窄巷就走,雨就織了線地密,貓緊跑。

女人跑不快,莊之蝶急了,伸手就拉,女人身子竟極輕分量,幾乎被他拎著一般。

一進那樓道辦公室裡,都成了落湯雞一般。

兩人在屋裡坐了,外邊的雷聲更緊,倏忽天也暗下來,隨之窗外白光閃亮,白得十分生硬,瞬間更黑得如潑了墨。

又一個炸雷就響了,這炸雷似乎在屋外的院子裡。

窗子和門明顯地都在搖晃了一下。

便聽見窗外的院牆頭有什麼東西掉下去。

莊之蝶想拉開電燈,又怕室外的線路導了雷電進來,就把桌上的半截蠟燭點了,對美顏女人說:“害怕不?”女人說,"有你在這兒還怕什麼?龍要來抓,把咱倆都抓去!”女人說著,拿乾頭髮上的水。

那裙子全溼了,溼了的裙衣貼在身上,薄亮如紙,把一具起起伏伏的軀體告訴給了莊之蝶,女人在莊之蝶看著她的時候,手就把溼貼的衣裙扯一扯,臉上羞怯怯地紅,後來挪身坐在燈影裡。

莊之蝶便把話題往別的事上引,問道:“你說你去孟燼他娘那兒了,她月過得怎樣?我是幾年也沒見到她了。”美顏女人說:“女人沒男人是沒腳的蟹,孟燼又大了,死淘氣,活脫脫是一個小孟雲房!前幾我在街上見著她,人憔悴得不行,一說話就抹眼淚兒。

我就問:你這麼些年了怎麼還是不找個人?她又哭,說叫四十歲的寡婦到哪兒去找男人。

年輕的不可能,年紀大的要麼就太大,要麼又是帶個娃娃的,一個孟燼都管不了的,再來一個,心裡不和,親不得的罵不得,和孟燼越發惹是生非。

我答應幫她物一個,偏巧回去打聽了一下,我那鄰居有個親戚,是工程師的,老婆前年死了,孩子都工作了在外地,豈不是一個合適的?今就去給她提說了。”莊之蝶說:“你這麼好心!她是鼻樑兒塌些,初次見了覺得容貌差些,不知那工程師是重人樣兒還是重過子?”女人說:“這也說不準。

工程師見我時我也這麼說,他說比你差點我就唸佛了!”莊之蝶就笑了:“她要有你一半,孟雲房也不離婚了!”女人說:“你只會作踐我!我在年輕時候或許還可以,現在老得什麼了,又常年害病,瘦成一把幹筋了。”莊之蝶說,"哪裡?我在家裡常拿你比說著給月清。

月清還說:人家汪希眠有錢,不知給老婆買著吃什麼青不老果兒!”美豔女人那麼無聲地笑了一下,眼淚卻下來。

莊之蝶一下子慌了,說:“我說的可沒一個假字。

你瘦是瘦些,我想你不要總想著自己是一鍋燒不開的水,醫生的話要聽的,但也不能全信了,醫生常說空氣裡有多少多少細菌,那麼人就都不張開嘴了?”美顏女人說:“汪希眠是給我買了這樣補藥那樣補藥的,可我知道我的病兒在哪兒!”女人著鼻子,眼睛又紅起來。

有眼淚就噙在那裡。

莊之蝶不敢再問下去,取巾讓她擦眼淚,故作了戲諺的口吻說:“希眠又去廣州辦他的畫展了?他是瘋了怎的,拳打了北方還要腳踢南方?!”美顏女人說:“哪裡是辦畫展,談一筆畫的生意去了。你不知道,他這幾年也是得了一種病的。”莊之蝶說:“他得什麼病?他就是那黑瘦人,可神頭兒有時比我還大哩!”女人說:“是真有病,是乙肝,但病毒並沒損壞了肝,屬乙肝病毒攜帶者。”莊之蝶說:“哎呀,這事外界誰都不知道的!”女人說:“他不讓告訴給任何人,只是偷偷吃藥,可這病得上身一天兩天不能好的。

說句讓你笑話的話,幾個年頭了,他沒和我接過吻,一月兩月了有那麼一次事兒,還是要戴了避孕套的。”莊之蝶就在心裡想,汪希眠是真患了乙肝還是故意沒病裝病,若是真的,外邊傳說他與別的女人如何如何,那豈不是害了別的女人也要加重自己病嗎?而家裡的老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幾年裡不能親吻,行房又戴了那塑料套兒,這老婆人都說是亨不盡的福,卻也有這一段苦愁?女人說:“我對他說,你既然有病,就在家待著好生養病,可他還是一年有半年在外邊,見月把錢寄回來。

錢現在是多了,可錢可以買到房屋就能買到家嗎?能買到藥物就能買到健康嗎?能買到美食就能買到食慾嗎?能買到娛樂就能買到愉快嗎?能買到就能買到睡眠嗎?”女人說過了,扭頭看著窗外,窗外已是徹底地黑下來,雷還在一串串地響,風雨加。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說:“之蝶,我不該給你說這些的,說這些也不是在這個地方。

我本想多去你家聊聊,幾次走到半路又返回去,何必去幹擾別人的平靜子?今遇著你,想要你去我家坐坐,看看我那隻貓,我現在只是活貓哩!沒想這一場雨倒讓我們在這裡說了這麼多話。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倒還要完成我一個夙願哩。”莊之蝶忙問:“什麼夙願?這些年我也去你們家少,想起來也對不起你,以後有什麼要我辦的事,我會盡力去辦的。”美顏女人就說:“這你可是心裡話?”莊之蝶說:“我要說假,今晚這雷把我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