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瞧,卻說:“你騙我,你哪裡會是莊之蝶?”黃廠長倒吃了一驚,拿眼看趙京五。
趙京五問:“你說莊之蝶是什麼樣子?”小保姆說:“他起碼比你要高,這麼高的!”用手比劃著。
莊之蝶說:“哎呀,這物價天天長,個頭就是不長,要當莊之蝶也當不成了!”小保姆才認真起來,又仔仔細細打量一番,臉就通紅,但立即說:“實在對不起,冒犯你了!”莊之蝶說:“你在對門那家當保姆?”小保姆說:“是個小保姆,您該笑話我了!”莊之蝶說:哪裡敢笑話,剛才我還對京五說:這姑娘一邊看孩子還一邊讀書,在保姆中不多見的!”保姆說:“您不賤看我,那您就該贈我一幅字了!莊之蝶說:“憑你這種口氣,我敢不嗎?叫什麼名字?”保姆說:“柳月。”莊之蝶愣了愣,喃喃起來:“又是一個月?”遂寫了一聯古詩:“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趙京五在旁說:“柳月,你好福氣的,我攤的筆墨紙硯,倒讓你撿了便宜!莊老師給你寫了字,你得介紹一個你村裡的姑娘來給莊老師家當保姆。”柳月說:“莊老師是什麼人家,我們那兒的人腳笨手的,可沒有能入得眼的!”莊之蝶說:“看一個就知道一群,你一定會找一個好的。”柳月想了想,說:“那就只有我了!”趙京五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說出這般話來,忙給我使眼兒。
莊之蝶卻合掌叫道:“我就等著你說這話的!”得意得我哇地一聲,嘲笑了趙京五:“你還給我丟眼的,怎麼著,我一證實他是莊老師,我就覺我要當他家保姆了!”趙京五說:“這不行的,你和對門那家訂的有合同,你走了,他們知道是我介紹了去別的人家,不知該怎麼罵我了?!”柳月說:“我當他家童養媳?”莊之蝶卻平靜了臉,說:“這樣吧,等你同那家合同期滿,你就讓京五找我吧。”三人吃飯來到街上,莊之蝶說柳月壓不像是鄉里來人,可乖呢。
趙京五說:“誰能想到她出落得這般快的。
初來時,穿一身布衣裳,見人就低了眉眼,不肯說話。
有一天,那家人上了班,她開了櫃子,把女主人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在大立鏡前照,正好被隔壁的人看見,說了句‘你像陳沖’,她說是嗎?卻嗚嗚地哭。
誰也不曉得她為什麼哭!頭一個月發了保姆費,主人說,你給你爹寄些吧,黃土屹嶗上的子苦焦;她沒有,全買了衣服。
人是衣裳馬是鞍,她一下子光彩了,滿院子的人都說像陳沖,自此一比一活泛,整個兒格都變了。”莊之蝶提說柳月,是覺得這姑娘格可愛,無意間嘴兒一句,卻引得趙京五說了一堆,見趙京五又說出:“你真的要她去你家嗎?可別僱了個保姆卻請了個小姐!”就不願多搭理,自個兒往前走了。
走過一條小巷,看見近旁誰家的院子,枝枝杈杈繁密了一棵柿樹,一片泛黃的葉於被風忽地吹來,不偏不倚貼在他的右眼窩上,便突然說:“京五,從這條巷拐過去是不是清虛庵?”京五說:“是的。”莊之蝶說:“我新識了一個朋友就在那附近,何不喊了也一塊去吃葫蘆頭熱鬧!”趙京五說:“你是說尼姑慧明吧?”莊之蝶說:“人家是佛門人,去吃豬大腸?”幹趙京五說:“得罪了,既然是你的朋友,叫來我也認識認識。”莊之蝶說:“我速去速來。”發動了"木蘭",嗖地一聲騎著去了。
車一在門前響,低矮的院牆上就冒出一個油光水亮的頭來,喊:“莊老師!”莊之蝶看時,正是唐宛兒,對他笑哩。
牆頭上罩滿了爬壁藤,莊之蝶尋思這女人怎麼這樣巧地就發現了他,油頭粉臉卻在一片綠中不見了,遂聽牆內一連三聲:“你稍等一下,我來開院門!”原來婦人正上廁所,蹲在那裡看牆被水浸蝕斑駁的痕跡,看出裡邊許許多多人的形狀來,不知怎麼就想起莊之蝶,兀自將臉也羞紅了。
偏這時聽見摩托車聲,慌亂中站起來一看,恰恰就是莊之蝶,急拉起了溜脫在腳脖處的米黃褲裙,顫和和跑出來。
莊之蝶從門縫往裡瞧,婦人一邊跑一邊系褲帶,卻並沒有跑來開院門,倒進堂屋,正看著了豐滿的微微後翹的部的扭動,心裡就地嗖一陣麻酥。
唐宛兒在屋裡當鏡又整了整頭髮,用一塊海綿蘸了胭脂敷在顴骨處,塗了膏,跑出來把門打開,便長久地倚地門扇上給客人慈眉善眼了。
莊之蝶看著那一對眼睛,看出了裡邊有小小的人兒,明白那小人兒是自己,立即說:“周呢,周不在家?”婦人說:“他說今要去印刷廠,一早就走了的。
莊老師你進來呀,這麼大頭的也不戴了帽子!”莊之蝶一時有些糊,不清周不在對於自己是一種失望還是一種希望,便提了兜兒走進來。
落了座,婦人沏茶取煙,把風扇打開了,說:“莊老師,"我們怎麼你哩,你這麼大名氣的人,別人要見也見不上的,我們倒受你大多的恩惠。”莊之蝶說:“受我什麼恩惠?”婦人說:“你送來那麼多餐具,甭說我們現在用不完,就是將來正式成家過子,用也用不完的。”莊之蝶這才記起讓雜貨店送餐具的事,就笑了:“那有幾個錢。
只花了一篇小文章的稿費。”婦人把凳子搬在莊之蝶面前,也坐下了,絞了腿,說:“一篇小文章就買到那麼多東西?周說,發稿酬算字數,標點符號也算字的。
那你寫一本書,光標點符號就要值多少錢的!”莊之蝶噗地笑了:“如果只有標點符號,就沒有人付稿費了。”婦人也就身子抖動,笑得放出聲來,但立即,她提了提脖前墜下的圓領衫兒,因為在笑時圓領衫兒擁過來,已經出很大很白一塊口了。
偏這一提,倒使莊之蝶心裡咯噔一下,以後眼光一到那裡就滑過去了。
婦人說:“莊老師,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寫的作品中,人物都有模特嗎?”莊之蝶說:“這怎麼說呢?好多是我推想的。”婦人說:“你怎麼能想到那麼細?我對周說了,莊老師是個情豐富細膩的人,有這樣一個丈夫,他的子真幸福。”莊之蝶說:“她說她下一輩如果還轉世,再也不給作家當老婆!”婦人似乎甚是吃驚,悶了一時,低了眉眼說:“那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她哪裡嘗過給俗男人作子的苦處!”竟噗嗒掉下一顆淚來。
莊之蝶立即想到她的身世。
莊之蝶沒有見過她的那個丈夫的,但莊之蝶現在能想象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了。
於是安道:“你是有福的,就你這長相,也不是薄命人。
過去的事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嗎?”婦人說:“這算什麼子?西京雖好,可哪裡是我長居的地方?莊老師你還會看相,就再給我看看。”婦人將一隻白生生的小手伸過來,放在莊之蝶的膝蓋上了,莊之蝶握過手來,心裡是異樣的覺,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