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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小黃旗兒在一棵柳樹下飄晃,小黃旗兒上寫著一個"酒"字,走過去果然見是一家小小酒館,就蜇進去要了酒坐喝。

莊之蝶喝下了一杯燒酒後,才驀然認得這個小酒館曾是自己來過的,那一喝酒的時候看到過出殯的孝子賢孫,聽到過那沉緩優美的哀樂的,一時便覺得這小酒館十分親近,就不再去孟雲房家打牌,也不想去找趙京五和洪江,於鞋殼裡又摸出一張錢來買下了第二杯酒。

這麼默默地喝過了一個小時,桌子上的陽光滑落了桌沿下去。

莊之蝶偶爾向窗外一望,卻見一個人匆匆走過,似乎是我,叫了一聲,但沒有答應,走出來倚在門口往遠處張望,前邊行走的正是我。

就又喊了一聲:“我!”一股風灌在口裡,人往前跑出十米,噗地竟醉倒在地上,哇哇地吐了一堆。

我往前走著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腳步慢下來,卻沒有聽到第二聲,以為是聽錯了,加快了步子又往前走。

已經走出很遠了,總覺不對,就回頭一看,正看到一個人倒下去了,心裡有些疑惑,返身過來,啊地就叫道:“莊老師!莊老師你醉了?!”忙扶他,扶不起,就跳到路邊攔出租車,出租車卻過來一輛拉著人,又過來一輛還是拉著人,好容易攔住一輛,又給司機說好話,讓司機和她一塊過去抬了醉人上車,卻見一隻狗已在莊之蝶身邊食著他嘔出的酒食穢物,而且狗已伸了長長的舌頭到了莊之蝶的臉上,莊之蝶無力趕走惡狗,手一揚一揚,嘴裡說:“打狗。

打狗。”我一腳把狗踢遠了,和司機抬了莊之蝶到車上,急急駛向文聯大院,攙他回家洗臉漱口。

我一直伺候著莊之蝶慢慢清醒過來,恢復了神志,就怨他不該這樣喝酒傷著自己身子,說罷了就從小皮包裡掏出一沓錢來。

莊之蝶說:“你這是幹什麼?”我說:“我知道你現在缺錢,可你缺錢就給我言傳呀,我現在雖不是纏萬貫,但也不是當年做保姆的時候,你對我說一聲即便是低賤了你的身分,可你總不該拿自己名聲去糟踏自己換錢喝酒吧??!”莊之蝶聽得糊塗。

我就說:“這你還要瞞我?洪江把什麼都給我說了!”莊之蝶更是莫名其妙,說:“洪江說什麼了?”我就從口袋拿出一個小薄冊子來,說:“你瞧瞧!”莊之蝶拿過小冊子看了,封面幾乎沒什麼設計,白紙上只印有《莊之蝶風官司始未記》,下邊是幾行主要章節的目錄,分別為:“舊情難卻景雪蔭,周文章寫紅豔":“麗人羞怒尋領導,一封密信乞笑臉":“法庭內外生烽煙,活該周道背叛"

莊之蝶一把把小冊子扔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說:“我在歌舞廳裡瞧見有人拿了這小冊子,我嚇了一跳,問哪兒來的,說是從‘大眾書屋’買來的,我去‘大眾書屋’查問時,洪江卻在那裡正幫了人家捆紮了這書往郊縣郵發,我就問洪江這文章是誰寫的,這不是拿糟踏莊老師來賺錢嗎,你怎麼也參與這個?洪江說他也不知道這是誰寫的,既然這類東西能賺錢,為什麼讓別人賺而自己不賺呢?牛大姐和莊老師分居了,莊老師不好意思去大姐那兒取錢,他只是來我這兒要錢,咱的書店總得有錢呀!他說你也默許了這件事,讓我少管少說,事情真是這樣嗎?”莊之蝶然大怒,罵道:“×他孃的洪江,他也敢這麼糟賤我了?!”罵過了卻輕輕地笑,說:“嘿嘿,我,我不罵他了,他真是個會做生意的人,我罵他幹什麼呢?我也不追究這是誰寫的,是周也好,是洪江也好,是趙京五或者是李洪文他們寫的也好,讓他們去寫吧,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你能堵一張口兩張口,哪裡又能堵了全城人的口?你孟老師曾說我周圍有一批人寫文章在吃我哩,沒想到咱開的書店也偷印這小冊子賺錢,這就輪到我吃起我來了!”我聽他這麼說,也心裡酸楚,就安道:“老師能這麼想也好。

你頭還暈嗎?我扶你去上睡一會兒。”莊之蝶搖搖頭,說他睡不著了,他不睡,又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我怎麼能活成這樣?我,你說官司結束了該事情就完了嘛。

怎麼又鬧成這樣?!”我說:“你是名人麼。”莊之蝶說:“是名人,我是名人。

現在我更成名人了,是一個笑名和罵名了!”我說:“莊老師,這些你都不要去多理,你是作家,作家到底還是以作品說話的,你不是有一部長篇小說要寫嗎,你應該靜下心來好好把作品寫出來,你就可以為你正名,你還可以產生更大更好的名聲的!”莊之蝶說:“是嗎?是嗎?”我說:“是的。”莊之蝶卻大聲說道:“我不寫了,我不要這名聲了!”莊之蝶送走了我,就堅定了自己不再寫作的念頭。

不再寫作,才能擺脫了自己的名聲啊!他終於以最後的一篇文章來結束自己的寫作生涯了,即寫了一千零二十八個字的消息,說莊之蝶因嚴重失眠導致了寫作能力的喪失,目前已正式宣市退出文壇。

文章寫成,便化名投往北京《文壇導報》。

不過一個星期,《文壇導報》登載,西京一些小報小刊又以新鮮多兒轉載開來。

的晚上,孟雲房就跑來看莊之蝶了,說:“之蝶,你知道外邊又在給你造謠了嗎?他們說你喪失了寫作能力,已退出文壇,這不是笑話嗎?市長今中午還把我叫去問是怎麼回事,我說不可能的!市長也生了氣,說如果是謠言,就要查一查這消息是哪兒來的,西京的報刊怎麼能這樣扼殺自己的名人?!之蝶,你知道這是誰寫的稿件嗎?”莊之蝶已經剃了個光頭,青光光腦門上放著亮,說:“我寫的。”孟雲房說:“你寫的,你怎麼和自己開這麼個玩笑?!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這樣幹呀?你想你除了會寫作,你還能幹了什麼,去街上釘皮鞋?賣油條?”莊之蝶說:“我總不會混得湖不住口吧?就是糊不了口,去你家門上討要,也不能不給吧?”孟雲房說:“那好,你從來不會聽我的,可我告訴你,你現在不是你莊之蝶的莊之蝶,你是西京市的莊之蝶,你有道理你去給市長說!我今來還有一個任務,這也是市長的指示,就是古都文化節要你撰寫幾篇重要文章,其中一篇是關於節徽的敘寫。

我給市長說你近期身體不好,市長讓我先寫個初稿,初稿他看了,覺得不理想,一定要你這大手筆修改潤的。”就掏出一卷稿件來。

莊之蝶看也不看,丟在一邊,說:“我喪失寫作能力了,寫不了也改不了的。”孟雲房說:“你哄了別人能哄了我孟雲房,你就是安心不出名了,這文章便算署我的名,你也得修改修改!”莊之蝶說:“我可以幫你,也只能幫你這一次,但你不許給市長透一個字真情!”孟雲房走了,莊之蝶就改動起那篇文章來,他就好笑一個古都文化節什麼東西不能拿來做節徽,偏偏要選中個大熊貓!莊之蝶最反的就是大熊貓,它雖然在世上稀有,但那蠢笨、懶惰、幼稚,尤其那甜膩膩可笑的模樣,怎麼能象徵了這個城市和這個城市的文化?莊之蝶擲筆不改了,不改了,卻又想,或許大熊貓作節徽是合適的吧,這個廢都是活該這麼個大熊貓來象徵了!他不想寫出了個更換象徵物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