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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汪希眠老婆說:“雲房你不講衛生,菸斗和牙刷一樣是專用的!”孟雲房把菸斗又給了莊之蝶,說:“咳,你們這女人就講究個衛生!你說汪希眠笨嘴拙舌?那
在喜來登舞場,我怎麼看見他和你說得那麼熱乎,那嘴只是給你長的?”汪希眠老婆說:“什麼喜來登,我可從來沒去過。”孟雲房說:“哎呀,我怎麼說這些,打嘴打嘴!”汪希眠就說:“雲房你別當戰爭販子,你要編排我,我可要說你了!”夏捷說:“你說他好了,我不吃醋的。
男人家找情人,女人家也會找嘛!”阮知非說:“看樣子你也找過,怎麼沒聽說過?”夏捷說:“之蝶吃了一塹,我也要長一智嘛!”阮知非拍手道:“好,好,為你這句話乾杯!”眾人又哇了一聲,喝了一杯。
牛月清說:“不要說情人長情人短的,我就見不得說這詞兒,總覺得情人就是有女的味兒!”眾人便失了興趣,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汪希眠便說:“把酒倒滿,我提議一下,一場官司贏了,咱是來向之蝶祝賀的,就都和之蝶碰杯恭喜吧!”阮知非卻不端杯子,用筷子夾菜要吃,說:“早上要少喝不要多喝,因為上午有工作;中午要多喝不要少喝,因為中午要開常委會;晚上要少喝不要多喝,因為回家要見老婆。”大家哄地又笑了。
汪希眠說:“你這是聽街上那收破爛的老頭說的,你開什麼常委會?今又不是星期六,見什麼老婆?我,把酒給他倒滿!”阮知非忙說:“我喝的,喝的!一口都得喝乾啊,
情深,悶一悶;
情淺,
一
!”第一個和莊之蝶碰了杯,將酒倒進口去。
汪希眠說:“咱不學他的野蠻裝卸法。”眾人一一和莊之蝶碰杯。
吱兒吱兒品喝下去。
牛月清端了熱菜出來,孟雲房就給她一個杯子也讓碰杯,周碰了一下,又端了一杯說代表唐宛兒也碰一下,牛月清就說這杯酒你讓我跟老師碰吧,我便端了碰了一個響。
莊之蝶見眾人皆杯乾酒盡,連聲謝著,把杯子舉在空中,卻抖得喝不下去,猛地倒進口中,眼淚就刷刷地淌下來。
他這一淌淚,酒桌上全啞了。
周過去扶了莊之蝶,問:“酒辣著心了?!”莊之蝶越發嘴
搐,大聲
鼻,哽咽不能成聲。
牛月清趕忙說:“他這是太動了,他這人就是這樣,太傷心的事能落淚,太高興的事也落淚。
官司打了這麼長時間,其中曲曲折折的事太多,總算官司畢了,又見你們都來了,就犯動了。”就對莊之蝶說,"你是不是到臥室去歇歇,緩緩情緒再來喝?”莊之蝶就說:“我去歇一會,實在對不起的,你們盡情喝吧。”回到臥室去。
汪希眠老婆卻跟進來,低聲說:“之蝶你心裡哪不舒服?”莊之蝶苦笑了一下,搖著頭。
老婆說:“這你瞞得過我?官司打贏了,你臉上不該是這氣,剛才我一進門就瞧著你不對的。”莊之蝶說:“你不要問啦,你去喝酒吧,你讓我緩一緩就好了。”這老婆才要坐在
沿上再說話,見牛月清進來了,就說:“之蝶明顯地瘦多了,這就全靠你
心他了,龔靖元一死,大家一下子覺得人活著全不如一棵草的,越發要看重身體啊。”牛月清說:“人人見我都是這麼說,這真成了我的壓力。
莊之蝶現在是大家的,在我這兒只是保管著。
他要是身體不好,我這保管員也就沒辦法給大家待了。
可他哪裡聽我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行,卻幹起什麼來都任放縱,人不消瘦才怪哩!”汪希眠老婆說:“他們這些人都是這樣。”莊之蝶低頭不語,又在菸斗裡裝了煙
。
牛月清就把菸斗奪了放在櫃上,說:“你瞧瞧,正說著他又
菸,我一再說煙少
些,可他就是不聽,現在竟
起菸斗了!”孟雲房在客廳裡喊:“月清,你怎麼也去了?你們當主人的怕酒少,就巧法兒都先退席?!”牛月清就說:“來了,來了,今
非叫你喝夠不可!”拉著汪希眠老婆就出去了。
又喝了一通,樓下就又是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響,接著是雜亂腳步聲。
牛月清說:“這又是誰來了?柳月,快去接接。”柳月開門出去,很快卻回來,說:“大姐,是……"牛月清說:“誰的?”柳月說:“是……你知道的。”說完倒轉身進自己臥室去了。
牛月清說:“來的都是客,你慌什麼?”抬頭看時,一個冰箱就抬進來,後邊的人更多,抬進來的是電視機、洗衣機、音響、空調機、烘烤箱、四被子、兩個枕頭、氣壓水瓶、臉盆、鏡子、刷牙缸和牙刷、牙膏、
巾,一隻瓷碗、一雙筷子。
抬東西的人一放下物什,瞧著屋子裡坐不下,就走到門外樓道里,最後進來了大正。
牛月清一下子驚叫起來:“哎呀,是大正呀!事先怎不打個電話的,我們好在院門口接著!”大正說:“我娘讓把這些嫁妝先送過來,還有兩個大組合櫃子,長短沙發,因為搬起來費事,直接已放在新房裡了。
今這麼多客?!”牛月清就喊:“之蝶,之蝶,你快出來,看誰來了!”莊之蝶出來,也驚喜不已,忙讓大正坐了,又招呼樓道的人也都進來。
大正說:“不用了,讓他們回吧。”那些人就袖著手下樓走了。
莊之蝶還是攆上散發了香菸,回來對酒桌上的人說:“你們都不認識嗎?這就是大正。
咱們市長的大公子,也是柳月的未來女婿!”大正扶了沙發背後站起來,開始笑,掏一包煙,攔撕了,一一敬了眾人,還在笑。
眾人卻發呆了。
已經耳聞柳月與市長的兒子訂婚,沒有不熱羨了柳月的好命;如今見了這般人物,心裡便各人是各人的譜,站起來把煙接住了。
然後就請其入座,說幸運相識,說恭喜訂了柳月這個美姑娘,說市長的功績,讓一定轉達對市長的問候,還掏了名片遞上。
大正一一看了名片,說道:“都是西京城裡的名人嘛!”孟雲房說:“什麼名人不名人,咱都喝酒吧,我正愁沒個和我划拳的,新郎官咱們來幾下!”牛月清說:“你喝椰汁也醉了不成,人家還沒結婚,什麼新郎官!大家都端了杯讓大正代著,來敬敬市長。
大正,你端起,放開喝,在我這兒隨便些!”又喊柳月,"柳月!柳月呢?你這麼沒出息的,這陣倒沒見你人了!”柳月從臥室出來,已是換了一身新衣,又化了妝,卻羞羞答答的樣子,說:“你們喝麼,我不會喝的。”牛月清說:“那也得碰得喝一杯的。”孟雲房說:“我說柳月不見了,才是化妝,女為親愛者容!”大家都笑,大正就先端了杯伸過來要和柳月碰,柳月碰了一下,趕緊又跑到廚房去。
孟雲房說:“柳月這就小家子氣了!今大正搬來這麼多嫁妝。
那結婚,彩車來接,一街兩行的人都要看花眼了。